形成包围圈的保护伞,车速一直保持和头车一样,跟车距离也限制在30米左右。
一路护送出高架,还好头车并没有在此期间出现太大的问题。
等到头车距离高架开出有一公里左右,连衡才下令所有的车开始逼停头车。
头车被左右围攻,坐在车里的裴漾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踩油门。
连衡示意司机提速,超过头车200米的距离,车身漂移着横在路的中央。
裴漾眼看就要撞上去,慌不择路地踩住刹车,刹得太急,脸唰的一下磕在了方向盘上!
随着车子的停下,世界好像也跟着一起被按下暂停。
裴漾紧紧地抱住方向盘,脸贴在盘上,她的眼神变得呆滞,仿佛被抽走了魂。
静止不动的时间里。
已经维持了有许久的恐惧感在这一刻像泄了气的皮球,得以慢慢地压下;高昂着的神经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不再使身体继续颤抖。
痛觉渐渐回笼。
裴漾摸住自己的脑门,轻轻揉捏。
她恹恹地呼吸着,推开车门从车上下到地面。还没走出一步,裴漾蹲下身体,一下抱住了自己。
横在路中央的豪车后车门被打开。
连衡从中下来,皮鞋踩着沥青的路面,停在裴漾跟前。
他身姿峻拔,还穿着从宴会上下来的西装,矜贵的模样只是站在那里都透着强烈的压迫感。
俯瞰下方。
搂抱住的背影是那么的脆弱和痛苦。
连衡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从得知消息的淡然到加深的不爽再到现在的疼惜……
所有的情绪汇总在一起,演变成了愤怒。连衡压制着心中那凶猛的烈火,眼帘微眯,阴郁着神情道:“先跟我回到车上。”
四周停下这么多车,堵的交通堵塞。
陌生人喇叭轰炸着,一声高过一声,响在耳边竟全是飙升的恼意。
裴漾也想起身,可她做不到,声音都带着哭腔:“我…我脚软了——”
她慢慢地揉着小腿,不受控地汗毛竖立,耳鸣之下仿佛有无数个钹在耳边敲击。
裴漾捂上耳朵,脸色变得铁青。
她只是听着喇叭声就犹如跌进黑暗之中被吞噬。
连衡也被这吵声闹的心烦,他阴鸷地扫向里奥,示意道:“Go and have a look.”(去看看)
他没有将话说全。
但是里奥知道,他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连衡把地上的团子直接抱了起来,稳步走向豪车。司机同步打开后车门,他顷刻就将人放进了后座。
里奥在一众喧闹者中选下一位替死鬼,记下车牌号。随即指挥着其余保镖,挨个疏散堵在一起的车辆。
在里奥将车牌数字发送给古山,就已经代表着,这家人即刻在加州起“颗粒无收”。
连衡弯腰坐进车内,说给司机听:“Drive back to the old house first.”(先开回老宅)
他的声音唤起裴漾的崩溃,她紧咬着牙大吼:“我不要回去!你敢开个试试!我即刻跳车!”
裴漾预去碰司机的方向盘,连衡霎时抱住她的身躯,将人摁在他的怀里,“Drive the car to the roadside first.”(先把车开到路边)
话落下,车子发动。
裴漾呜咽着泪悄然而下,啜泣道:“我讨厌你连衡,我讨厌你。”
她在他怀里奋力挣扎,无力的感觉弥漫全身竟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连衡稳当地抱住她,却怎样也不敢去碰她的脸,一句讨厌接着一句的讨厌,是发自内附的真心话。
他没来由的心脏纠缠在一处,竟疼的他手臂上的青筋暴突出来。
连衡安抚:“好,我们不回去。你告诉我,你想去哪?”
裴漾不再挣扎,冷静下来似得静静躺在他的腿上。不过那眼角的泪却落得悄无声息。
她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腰腹,手里攥着他的衬衣。呼吸着他的味道,强烈让自己镇定下来。
裴漾不会开车,能开到市区已经是极大的勇气在撑着她。
她在别墅里待的有些焦躁。
裴漾想要出去,哪怕只是出去走走路,都能改变一些她的心情。
她知道说给连衡听他肯定不肯,趁着他人不在,想要解决问题首先就要先把问题闹大,这样她才能有一些希望。
裴漾现下手脚冰凉,完全是因着开车闹得。她想吸取温暖,小手摸索着钻进他的衬衣里面,手心贴着他的肉。
连衡因着这突然传来的凉意,微皱眉头。他没有赶她拿开,温柔地包容了这一切。
裴漾沉默许久,才说话道:“去哪都好,就算是附近的商场都可以。”
连衡侧目,窗外并未看到有广场:“那我让司机随着附近找一家大型的购物中心,好吗?”
裴漾蹭着他的衣服点头。
听了有好一会儿墙角的司机,虽然听不大懂,但他哪瞧过连先生疼人,正稀罕得紧呢,猛的听到连先生叫他,他粗狂地声音都没来得及压下:“I'm here!”(我在)
“Go to the nearby square.”(去附近的广场)
司机看了一眼时间,夹住声音道:“The gate is usually closed at this time.”(这个点,基本都关门了)
关门了?
连衡拿出手机查看此时的地理位置,再往前3公里处的商业广场正是他家的产业。细想了一下管理人是谁,拨过电话。
他神情淡淡地听着管理人保证十分钟后会有人过来接待,对司机说道:“Set the navigation to Clomor.”(把导航定在Clomor)
司机按着导航向前开去。
车内,连衡轻轻地摸上裴漾的小手,将手帕塞到她的手里。
裴漾向后挪蹭了一下头,查看手里的物品,瞧清是什么后,她擦眼泪,报复性地用这柔软光滑的丝绸涕了鼻涕,然后塞回了连衡手里。
连衡眸光微动,不以为意地将手帕丢进车载垃圾桶内。手掌慢慢挪至她的脸颊,试探地按捏一下,见她没有拒绝,随后安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