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两天, 为表那日“飞来横祸”的歉意,garcia自己也知道, 要不是她出了那么个馊主意,我也不用受到如此之大的惊吓, 还被枪崩。所以这次我们选了个安全地方,就在匡提科不远处一家酒吧。
灯光糜烂,酒气醉人,乐声震耳欲聋,我像只罐头里的沙丁鱼,被汹涌的人群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找到garcia她们的位置, 发型和衣服也被蹂躏的差不多了, 我千辛万苦的扒住自己的座位,深深吸了口气。
真的要死了……
“来杯梦幻鸡尾酒吗?可爱的小姐。”garcia用她手指上那颗硕大的蓝宝石戒指蹭了蹭我汗津津的脸,笑的邪恶。
“哦,谢谢~”我接过来眯着眼睛懒散地喝了一口。
“啊哦~你看~他的舞姿就像是丛林里一头性感的野猫~”garcia扭着肩膀邪笑着说。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只见reid正束手束脚的被挤在人群里, 一副天地之大无我容身之处的可怜模样,那些在他身边摇摆着妖艳舞姿的漂亮女孩子,在诱惑无果并发现此人乃天下第一呆之后,纷纷转向朝一旁姿态性感的man黏了过去,徒留reid一人,眼巴巴望着man的方向,微微鼓着腮帮, 表情忿忿。
我笑倒在桌子上,一旁emily举起杯子痛饮一口,啧声道:“亲爱的们,那边的大帅哥正在冲我招手,先行一步咯~~”
“玩的开心,我的好姑娘~”garcia冲她勤快的挥了挥手。
我支着下颔,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鸡尾酒里那颗青梅,笑道:“不是我说,garcia,你也真是太无厘头了,竟然还给我找了个冒牌巫师,对了,那个人到底是男是女啊?”
“你说什么?什么巫师?”garcia无辜地眨着大眼睛,蓝色眼影闪着神秘的光芒。
我说道:“就是那天啊,在饰品屋里的那个巫师。”
“哈?我不知道,”garcia莫名道:“当时我正看首饰呢,结果一转头你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害怕先出去了呢!”
“……然后呢?”
“然后我就出去找你了呗~结果没想到后来你就遇上那事了!”
“所以,”我忽然觉得牙疼,磨了磨,道:“你对神秘巫师的事情一无所知?”
“嗯哼,我该知道什么吗?”garcia动作缓慢地摸着低脚杯,橙色液体轻轻晃动,她凑过来兴奋地说:“怎么,有什么奇遇?”
我绷紧了脸,伸手将她推开,“没有,你想太多了。”
忘掉吧……忘掉吧……这一切都是我在做梦……
“hi~”reid从舞池里回来,尴尬的冲我打招呼,“ereen。”
garcia来回看了两眼,暧昧地瞄了我一眼,装哑巴。
“reid,”我微笑着冲他打招呼,不动声色的挖了她一眼,就你干的好事!
garcia索性半转了身,专心致志欣赏man那宛如小野猫一样性感的舞姿。
“咳咳,”我半低着脑袋宛转沉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胡乱扯道:“呃……来点酒吗?”
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把喝了半杯的酒递到人面前,我呆了一下,抽了抽嘴角,正打算自然的收回杯子,reid却已低下头来,我吓的“唰”地把杯子收回来就往嘴里灌。
reid僵硬的撅着嘴唇,姿势卡在半空中。
那粒圆滚滚的青梅……就这样,以残缺不全的形态卡住了我的喉咙。
“――――”表情扭曲挣扎,痛苦不堪,我扶着桌子深深的弯下腰,造孽啊!
“ereen!omg!坚持住!”reid手忙脚乱的抱住我的腰,一用力,“呕――”那粒圆滚滚的东西噗的一声吐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被一个穿细高跟的女人不幸踩到。
“啊――――”
“怎么了――”
“别压过来!!”
一群人七仰八叉的倒在一起,我默默地捂住眼睛,转了个身把脸埋进reid的肚子上,假装看不见这一切。
“噗――”那声微小到几乎听不见的笑声响在耳边,他弯下腰来,手掌一下一下轻轻顺着我的背部,“没关系,他们不知道是你吐出来的。”
“……谢谢,”我抽了抽耳朵,满面愧红的抬起头,保持距离,哑声道:“吓死我了。”
garcia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揉揉脸颊恢复到正常表情,心里想和reid说说话,一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你……”倒是他先开了口,可惜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他身后一个脖子上戴着浅色围巾的男人斜刺里出来,眉长而挑,鼻梁挺直,一头乌黑卷曲的碎发,笑容爽朗。
“嘿,你是中国人吧?你好,我是travis!能请你跳个舞吗?”他不仅笑声爽朗,就连声音都很爽朗。
但是我和reid都很不爽朗。
他不爽些什么,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点数的,至于我,本来就是耳朵敏感的,前些天又被虐了一番,这时候又要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分辨男人的话,真真――痛心不可语也。
我礼貌的笑着摇了摇头,travis笑容不变,更加热情的凑上来拉起我的手,“我保证你会喜欢这个的!”
在美国呆了四年,仍然没适应过来这片阳光土地上的男人的开朗活泼,或者另一种情况――死缠烂打。
我试图把手抽回来,无奈他握的很紧,仍旧非常努力的劝说我和他去跳舞。我有点不耐烦了,这种时候就应该不给他留面子,狠狠拒绝。
“松手!”
呃…这声音不是我的。
我颇为小心抬起眼皮看向身旁一脸恼怒的reid,灯光闪烁下他眼里生气的闪亮着光芒宛如钻石折射,我着了一下迷,闭上嘴瞧瞧他,再瞧瞧对面,表情怔愣的travis。
他看了看我,复又笑道:“你是他男朋友?”
reid瞪着眼睛,有些无措地舔了舔嘴唇,继续坚持道:“我叫你松手!”
“我问你,你是她男朋友吗?呆子!”travis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我的不爽朗猛地跃升了一个等级,你竟敢叫大名鼎鼎的天才spencer reid是呆子,呆子是你叫的吗!。
我暗自吸了口气,用力抽回手,挽起reid的手臂,另一只朝他竖起中指,微笑道:“他不是我男朋友难倒你是啊,蠢货。”
于是对面的人表情先是一僵,随后他耸了耸肩,转身离开,而我身边这个,已经石化成碑了。
我叹了口气,斜上睨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调侃道:“亲爱的,一起跳个舞吗?”
他表情受宠若惊,舌头打结道:“没、没没问题,不是,我是说,好、好的,我愿意”。
十月份的时候,学校里大四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不要想太多,此走光非彼“走光”。
基本上我班里的同学都收到了来自各地公司的实习邀请,只有少数人留在原地翘首以待。jean和david去了宾夕法尼亚,joanna在纽约,cherry过几天要去新西泽的大西洋城。
我虽然收到了来自洛杉矶一家物流公司的邀请,却因为某些复杂的原因拒绝了它们的好意。
商务秘书什么的,我已经不打算在这行混下去了,那可是要有相当承受能力的人才干的起的活,还得时刻提防来自猪头上司的骚扰的,像我这样看起来软弱可欺的外国妞最容易被潜规则了。
于是乎作为一个快要毕业的无才无艺的天朝少女,我可耻地颓废了。
在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之前,我本来有各种理由进行颓废大业,但是cherry实在看不惯我整天腻在屋里懒成猪的样子,硬是把我从床上拖下来,火速订了一张飞往大西洋城的票子,欢快打包上了飞机。
哦,对了,忘了告诉大家,cherry有了新男友,也不能说是新男友,毕竟他们都认识十几年了,从小学就一块儿读书,称得上是青梅竹马,我在cherry的钱包里见过他的相片,很高的个头,大概187左右,比reid还要高,长相很成熟,深邃的眼眸看起来很有魅力,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家伙很有钱,但又很低调,他是大西洋城的赌场大亨,产业遍地,咳咳,羡慕嫉妒恨啊,所以我暗地里叫他“钱多多”,cherry捧腹大笑,觉得我这个名字取得绝了。
至于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某人又是如何借着实习机会假公济私把cherry捞到自己身边来,我这个沾光的孩纸就不清楚了。
走后门有靠山神马的,真让人全身舒爽啊!
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沾光者,我获得了包吃包住,任选某人旗下一处私家赌场打工的权利,我转了几圈,最后决定在潘罗思街区晨星大道一家名为villa ceasar的赌场就职,工作职务是――厨房打下手的。
我是不辞辛劳默默工作的后勤人员。
有三个月的实习时间,也不算是实习,我每天偷偷师,尝尝菜,刷个碗削个土豆皮啥的,日子就那么懒洋洋的过去了,闲暇之余,我也会回想一下那天碰见的古怪巫师,可恶的家伙,竟然说我灾祸不断,其实这人是存心来给我添堵呢吧,我哪有那么倒霉啊!
哪有!
……好吧,我真的就那么倒霉。
安稳了两个多月,杀人案件再次袭卷当地赌场,一个名叫danny savino的男人在潘罗思街区附近的一家赌场被谋杀了,头部遭钝器重击,钱包空空如也,尸体旁却留下了一个钱夹,听说这个人以前是艾约利黑手党成员,专职后才刚升到经理位置不久,看起来像是抢劫杀人。
疑点是:尸体上方摆放着一张扑克8,身体周围被八张一美元围绕着,看着像某种仪式。
当时新闻一出来,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事肯定还没完,当然,预料很准。三天后,又有一名叫patti riolo的妓/女在停车场被杀害了,死者死状和第一个死者一模一样,媒体称犯案者为八环杀手。
这个名号一出来,我顿时就悟了,悲催的,哪里有我,哪里就有阴魂不散,哪里就有bau。
闹成这样,估计bau肯定给请来,我琢磨了一下午,觉得自己这两个月想到spencer reid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为了保持这份难能可贵的记录,我要把屁股钉在厨房里,坚决不踏出这个美食之源一步!
请相信,我绝不是为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