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围帐里,因为主君还没来,江薏就自己坐在座位上等,早一步过来的小厮端了茶水和点心放在江薏面前,就退到角落里了。
过了没一会儿,江薏没等来主君,倒先等来了其他人。
看着直直面对自己走来的中年男子,江薏错愕一瞬,还是起身行礼,“老爷安,主君还未过来,您是有什么事需要小生转达吗?”
中年男子一身华服,头上珠翠满头,保养得宜的白皙手掌雍容的搭在身边的小厮手上,两层的下巴矜贵傲然的抬着,含着轻蔑打量着江薏。
“昨日我观你画人物像画的极好,今日也过来帮我画上一副。”
这话一点也不客气,像是把江薏当做一个随意驱使的画匠。
虽说江薏的身份在这样的场合确实就和一个画匠差不多了,但总不能随意被人这么使唤。
江薏温和的一笑,“老爷,小射生并不是画师,昨日只是一些小道,到时画不出您的美貌,倒是要惹您不快了。”
这委婉拒绝的话一下让中年男子火了,正要骂却又在江薏温和柔软的表情里没了脾气。
他压下火,不耐的说道:“让你画你就画,画不出就多画几副。”
这话强硬的让江薏蹙眉,正要再说,旁边的几家的主君也走了过来。
“既然给崔郡君画了,那我家也约上两幅。”
“巧了,我也想约。”
“我家小子也想要画像呢,不如咱们各自定下日子,也好排的开。”
“还是刘主君想得周到,咱们先把日子排好,这位姑娘才知道怎么安排。”
一群人自顾自的说完,江薏温和的表情彻底落下。
她冷着脸看着这群人,虽然来之前也有想过遇到麻烦,但没想到是这样的麻烦。
“你看,日子安排好了,你按家画,画好了赏银是不会少了你的。”
笑得一脸温和的刘主君看着江薏,见她不吭声,劝道,“崔郡君可是真正的皇家宗亲,你一个秀才能帮郡君画画像,是多大的福分,画好了郡君多夸赞你几句,名声不就起来了。”
“你这秀才,怎么就想不通呢。”
双层下巴的崔郡君赏识的看了刘主君一眼,刘主君得体一笑,正要接着施压,旁边传来一句冷怒之音。
“呵!我家的客人你们就这样擅自安排了,是不是太不把我镇国将军府放在眼里!”
身后传来主君的声音,江薏心头一落,赶紧转身往主君身边跑。
看着江薏委屈气闷的样子,主君心头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自己就晚了一会儿,这群人倒是会找时间。
他冷笑看着一群人,“我倒是不知我镇国将军府什么时候和几家结了仇,让各位连我家的客人都使唤上了,不如你们说来让我听听,是结了什么死仇?”
这话说的几家主君面色剧变,没想到只是让人画几幅画,就成了和镇国将军府结死仇。
他们面色惶然,可不敢接这话,尤其刚刚还出头施压刘主君,更是吓的双腿颤颤。
她家妻主虽然是文臣,但镇国将军府这一品武将府也是得罪不起的。
他白着脸笑着补救,“将军主君这话严重了,我们哪能安排您家客人,只是想请这位姑娘到家里画幅画而已。”
本来以为只是个普通秀才,被他们三言两语说的也就应了,到时将军主君来他们也能说这秀才自己答应了,谁知这秀才就是硬气,一点不吭声。
主君冷着脸,知道这些人不过是看着江薏身份低好欺负,因此他直接道:“我家将军视武县君为弟,江薏便是我家弟媳,想使唤她,先看看自己够不够地位。”
一品将军府的弟媳,即便无任何官职,也不是他们能随意欺负的。
这话把人堵死了,几家主君完全没想到只是武县君的妻主,镇国将军府也这么护着。
其他几家主君心慌的歇了心思,想着怎么回去和妻主解释今日得罪将军府这事儿,崔郡君却蓦地冷了脸,火气四起。
“将军主君好大的口气,我崔家还赶不上你将军府了!”
崔家不仅是夏朝世家,崔郡君的父亲更是大长皇子,若不是他带头,其他几家哪敢跟着过来。
主君冷然一笑,“崔郡君,您家自然贵重,但我将军府的人也不是随便使唤的,如果无事,各位也该离开了,再等会儿苍澜的王女该到了,莫让人看了笑话!”
她镇国将军府是军功实权上位的,打赢了苍澜才结结实实坐到了这个位置,要是她们想护一个人都护不住,这几年的仗都白打了。
众人听出将军主君的潜台词,苍澜的人一来,皇上也要来了,他们若不是想把事情闹大,就赶紧回自己的营帐。
其他几人想走了,崔郡君却稳稳当当的站着,他怒笑的看着主君,“走什么,我爹爹今日也来了,说起他老人家这两年也没画过画像了。”
“主君您说说。”崔郡君含着恶意的挑衅眼神直勾勾睨着主君,“以我爹爹大长皇子的身份,够不够你将军府的弟媳给他老人家画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