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晚霞落下一抹余晖,从落地窗边洒在夏斯弋身上。
  捉弄得逞的笑意在他脸上无限扩展,明媚更胜窗外的落霞。
  钟至从来不信什么“吃亏是福”的理念,但要是对标到夏斯弋身上,能换这样一份笑容,好像也真的是福气了。
  钟至无奈地望着他,嘴里再次泛起凉意,心里愈发炙热滚烫。
  第92章 这次你有我
  距离订婚宴只有三天时间,钟至忙得堪称不可开交。
  夏斯弋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或者说,钟至根本没给他可以辛劳的机会。
  他趁这个时间又去了趟医院,想看看谢青随母亲那边的现状。
  显然,她比上次自己见到时的情况更糟糕了。
  床头柜上盒子里放置的信件堆积了许多,都是谢青随提前备留的信件。
  那天,他在医院多和谢母说了会儿话,谢母的脸上也露出了暌违已久的笑容,仿佛知道一些儿子朋友的事,也能离儿子更近一些。
  夏斯弋心软地为谢母垫了点钱,虽然只是杯水车薪,勉强够日常开销,不足以支付高昂的手术费用,但也多少能拖延些时间。
  而他,必须得找到真相。
  离开医院的时候,夏斯弋远远地看见了钟伯伯。
  印象里,这是他第二次在医院见到钟伯伯了,上次也是偶遇,还是和钟至一起。直觉告诉他,钟伯伯来医院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他好奇地跟上去,却也不敢跟得太近,很快便跟丢了人影。
  他不死心地在对方消失的那层仔细寻找,竟还真在其中一个病房门口的病历卡上发现了黄荣忠的名字。
  是时寻发现的电子邮箱的主人,也是钟伯伯关系密切的下属。
  夏斯弋无法进入病房,出了医院,他铺天盖地地在网络上搜索,找不到任何和黄荣忠入院有关的消息,想来该是为了防止股价波动封锁了消息。
  夏斯弋熄灭了手机屏,信息的光芒在手心里悄然哑灭。
  当天下午,他又收到了之前委托律师打来的电话,对方提出了解除委托,并极快地支付了违约金,没给夏斯弋做出反应的余地。
  他虽无奈,但也只能接受别人的选择。
  ·
  定婚宴那天下午,钟至一早就到了预定的酒店。
  与正式的婚宴不同,这次订婚宴只邀请了少数亲近的亲戚,主要是定下这件事,为到达适婚年龄后的结婚打个前站。
  钟至站在可以看到酒店门口的高层房间,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门口。
  这是他与父亲间最重要的一场博弈,他必须要沉得住气。
  时钟一分一秒地拨动,无限逼近着邀请函上的时间。
  夏斯弋家里这边本来也没邀请几个人,早已全部到齐,可钟至这边发出的邀请函却还没回收一张。
  钟至不用想都知道,此刻坐在餐桌边的一对母亲正在承受怎样的压力。
  他还在死盯着门口泊车的位置,房间里秒钟转动的声响如同一根无形的细线,死死锁在钟至的脖颈下,每转动一格都会带来强烈的窒息感。
  钟至的情绪以秒计数地向下坠,但即便是最坏的结果,他也不会有丝毫退却的想法。
  距离预定时间还有十分钟的闹铃还是响了。
  就当他准备放弃,不再等待的时候,门口停下了一辆他眼熟的车。
  继而是两辆、三辆。
  钟至一直哽在胸前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一半。
  所幸,父亲态度的强硬,还没有到要警告亲戚们全都不来的程度。
  一声清脆的“滴”声从身后传来,夏斯弋刷卡进门,从身后向他靠近。
  钟至循着声音转头看过去,眼神不由得定在夏斯弋身上。
  板正的西装修饰着他的腰身,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微蜷在额间,漫不经心地放大着他潜藏在骨子里的贵气。
  钟至都快忘了,夏斯弋还有这样一面。
  他呆呆地望着,惊异地将眼前人与记忆里多年前的少年相匹配。往昔的滤镜与眼前的耀眼相叠,轻而易举地柔化了他的心口。
  夏斯弋站定,狐疑地歪头看他:“怎么了不说话?”
  钟至自嘲地低眸道:“这么好看的人走进了我的房间,还离我这么近,你叫我哪儿来的心思继续做其他的事?”
  夏斯弋眯着眼打量钟至,明知道是对方的甜言蜜语还是就势踩进了陷阱。
  他抬手捧住钟至的脸颊,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哄道:“先亲一口缓缓神,等事情结束了,我坐着不动让你多看一会儿,这样行吧?”
  两人相视一笑。
  夏斯弋越过钟至的身形,看向门口又停下的一辆豪车,敛回了视线。
  “至少是来了,走吧。”
  收紧的力道拉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近前:“夏夏,他们可能会刁难——”
  他打断了钟至的过分忧心:“我知道,会遇到的可能我都清楚,放心,我设置的心理预期足够高的。”
  钟至的表情不由得沉重下来。
  夏斯弋小幅度地叹了口气:“大不了他们说得太过分了,我就趁他们回去的路上往他们头上套块黑布打一顿出气,怎么也犯不着让自己不开心的。”
  钟至兀地破颜一笑,也跟着他开起了玩笑:“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到时候我帮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