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直接回答的话,可以换个方式。”徐苏瑜说。
沈同宜含混地应了声,问:“一定要知道吗?”
那个画面实在太惊心动魄,她当时都被吓醒了。
徐苏瑜说:“一定。”
沈同宜轻轻皱眉,表情看起来很为难。
徐苏瑜忽然就犹豫了,想着要不……
面前只有半步之遥的人忽然靠上来,双手抓着她的小臂,垫了一点脚,偏头在她耳边说:“苏苏,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喜欢坐在操场看同一本小说?”
沈同宜的声音很小,接近气声,好像她把声音放小到别人听不见,这个话题带给她的羞涩感就会淡一点。
却不想,她吐字的热气喷洒在徐苏瑜耳骨上,耳道里,她不安分的心脏和思绪开始乱了。
徐苏瑜眸光动了一下,轻得像是沈同宜的气息落在她身上时引起的颤动。
“记得。”徐苏瑜说。
沈同宜习惯性点头,她总觉得明确的反应是对对方的尊重,于是唇随着她的动作,摩擦着徐苏瑜隐隐透出热意的耳朵,“有次我看到一个很陌生的词,羞得从你手里抢走书藏在了身后。这个呢,记不记得?”
徐苏瑜说:“记得。”
沈同宜又点了点头,唇口间完完全全变成灼热的气声:“我亲你的时候,你那样了。”
说话时,沈同宜抓在徐苏瑜左臂上的手滑落下来,握着她的手,食指在她手背轻蹭着说:“那时候,你手背上青色的筋络变得很明显,声音……”
沈同宜的手顾下就不能顾上,另一只还在帮助她稳定身体,也不能挪开。
那声音要用什么指示?
沈同宜犯难地咬咬唇,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没有手了,她可以用嘴巴啊。
沈同宜顿时喜上心头,连忙偏头抿了一下徐苏瑜的喉咙,说:“你的声音哑哑的,像是要哭。”
沈同宜表达清楚后,满意地笑了一声说:“苏苏,我亲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个反应。”
徐苏瑜笔直地站着,漆黑双眼看着前方茂盛的野藤。她眼睛里有月亮的颜色,清润一片,月光无法触及的深处则像翻腾的海浪,起伏汹涌,久难停歇,和她脑子里爆裂又无声的画面交相辉映着,分毫都不可为其他人所知。
尤其是沈同宜。
时间静默地走着。
过去四五秒,徐苏瑜才说:“嗯。”
一个字的回应很显冷淡。
沈同宜笑容一顿,抓紧徐苏瑜的小臂和手说:“苏苏,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不招呼,不经同意就亲苏苏,这种行为真的很过分。
沈同宜双标地想。
完全忘了不久之前的门廊里,徐苏瑜亲她也没有和她打一个字的招呼。
徐苏瑜说:“没有。”
沈同宜脚踩回去,看着徐苏瑜说:“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徐苏瑜:“没有冷淡。”
沈同宜:“有。”
“不是冷淡。”
“那是什么?”
“……”
徐苏瑜说:“话说太多会忍不住。”
沈同宜不解:“忍不住什么?”
徐苏瑜的视线往下瞥了一瞬,落在沈同宜鼻子下方,片刻后克制地收敛回去,说:“忍不住和你接吻。”
以及接吻之后,那些水到渠成的事。
这些她不能说。
沈同宜听到“接吻”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呆住了,血气爬的脖子、耳根到处都是,几秒后回过神来,她羞愤地跺了一下脚,骂道:“大庭广众的,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这是她今晚第三次被骂。
骂她人骂完就走。
没两步又折回来,恼怒地重复:“不要脸!”
说完脚一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红着脸说:“这样可以了吗?”
这根本不算接吻。
但一个人红着脸主动凑过来时的勇气和反差足够让徐苏瑜心动到心跳加速。
她动了动嘴唇,没等发出声音,就被沈同宜打断:“不可以也不可以了。”
绕口令似的,徐苏瑜听懂了。她似乎的没得选。
“可以了。”徐苏瑜说。
沈同宜面上一喜,放下了心中大事,不舍就冒出头来:“我上去了。”
徐苏瑜:“去吧。”
“晚安。”
“晚安。”
沈同宜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单元楼。
徐苏瑜站在原地目送她到看不见,然后长长地呼吸一口气。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定力很好。
艳而不俗的名著、经典未删的电影,她这些年看过不知道多少。
每次她都会深入分析那些过程,从中体会主人公的心理状态和转变,很仔细,有时甚至会在旁边添加笔记。
她在体会那些过程的时候从来没有被作者或者导演恰到好处的描写与表达勾动过情y,只会看到一种r体与艺术结合得恰到好处的美感,所以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定力很好,一直到今天,她只是听一听沈同宜含蓄的回忆,就在某个瞬间乱了心跳、思绪,又在某一秒联想到了那些需要置身于夜色中,才能更好展示出的爆裂又无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