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地上的人是木马后,兰从煜也放开了楚诵,两人赶忙过去扶起人。
“怎么流这么多血啊!”楚诵捧着木马的脸,手心立马就抹了一把黏糊糊的血。
兰从煜也先选择了打救护车电话,然而木马那寒意凛凛的眼神让他感觉有些没来由的担心。
楚诵此时有很多话想说,但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并且现在情况有些要紧,他也只能先憋着。
木马也吱不出声,脸色铁青,白金色的发间有一处已经血肉模糊,大致可以猜测是受到了什么重力打击。
到医院后,除了头部被重创以外,木马的四肢还被检测出了有骨穿痕迹以及电击可能。
兰从煜问楚诵要不要为木马立案,楚诵犹豫了,他打算等木马清醒了再问清楚。
大过年的医院里没什么人,好在有兰从煜帮忙,木马才能这么快醒来,但是木马醒后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不肯理会任何人。
楚诵把兰从煜支开后,木马才肯喝一口水。
“你这几个月去哪了。”楚诵问。
木马头上包着药袋网,看起来有些不太聪明的滑稽,他看了楚诵一眼,没说话。
“哑巴了?”
“……”
“问你话呢!”
木马拉起被子,又躺了下去。
“我问你,这半年你上哪去了!还有之前那件事,你怎么回事?你不是……死了吗?”楚诵越说声儿越小,生怕别人听到。
接着被子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哼,“死了更好。”
“怎么说话的!”楚诵没忍住拍了被子一巴掌。
“我来的不是时候。”木马有气无力道。
“确实不是时候。”楚诵瞪眼,“你应该等我给你立碑了再来。”
木马:“嗯。”
“你还嗯上了?”楚诵恨铁不成钢,“你知道我他妈找了你多久吗?!”
“是兰队找吧,还真是辛苦他了。”木马开始假寐,“不过以你们的关系,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想到昨晚被木马碰见那一幕,这确实有点说不清了。
“叽叽歪歪的,哪有那么多事。”
“嗯,没有。”
“所以可以跟我交代你这是什么回事了吧?”
病房安静了十秒钟之久后,病床上的男人才说:“出了一点意外。”
“这算什么解释?你可是在老子眼皮底下没的!”
“总之没事,有事你也不关心。”
楚诵一听就恼了,但气冲上脑门了又觉得算了,“嗯,确实不怎么关心,还活着就行。”
“嗯。”木马很是冷淡。
楚诵看对方这样也没心情了,于是掩门出去了,他到楼下走了两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凭空消失后又突然出现,前后性情还有那么一点模棱两可的差别,木马到底是不是在骗他?
当木马看到他和兰从煜粘在一块时,楚诵当时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该如何解释,结果这茬啥也不问……
明明在那场“死亡”之前,木马都到了连他跟收银员多说一句话完全会跳脚的地步。
“饭买来了。”兰从煜突然出现。
楚诵回过神,“上去吧。”
“我就不上去了吧。”兰从煜说。
“哦,也对,让你跑了一晚上了,你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楚诵接过午餐袋。
兰从煜摇摇头,“不是辛不辛苦的问题。”
“嗯?”
“如果你愿意,其实木马就是我弟弟。”兰从煜又像往常一样抓住对方的手,“但是,他好像不太欢迎我。”
楚诵心想这哪是好像,这是肯定的。
“可能吧,他不太喜欢接触外人。”
兰从煜自然明白话外音,但还是坦然了:“我想……你也别把我当外人。”
“什么外不外人的,我们都什么情分了还说这些客气话。”楚诵干笑。
“楚诵,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恋人来着,包括我的身边人,他们也早就把你当做我的男朋友了。”
楚诵不太惊讶的啊了一声。
想象中的反应没有出现,兰从煜就知道现在说这个不是时候,“你先上去吧,病人要紧。”
“行,那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
“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楚诵点头,兰从煜偏过头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后才满意离开。
“……”楚诵觉得这事得找个机会说清楚了。
回到病房里,木马已经睡着了,楚诵也没舍得叫醒。
半年前,也是在这个医院,在这样的病床上,木马就突然气数散尽然后化为虚无,记忆仅仅在大脑里走过一遍而已,楚诵就吓得起了一手汗。
他用指尖碰了碰木马嘴唇,确定是触手可及的存在后,慢慢松了一口气。
失而复得的感觉吧?
好像是又不是,毕竟他们不是彼此的所有物。
但是总算能结束那种阴阳两隔的悔恨感了。
“看什么。”木马缓缓睁开眼。
楚诵心虚的看了一眼窗外,“吃不吃饭。”
“不想。”
“算了,爱吃不吃。”
“嗯。”
楚诵本想好好喂对方的,结果木马这是什么态度,整的像不求他不行一样,他是木马的仆人吗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