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没事的。”唐远之说着,低头亲了亲金竹的脸颊,倏忽转开话题,“灿灿,你现在是不是不太疼了?”
  金竹呆了呆,随即茫然的想伸手摸自己的额头,但被唐远之抓住了手,唐远之皱眉开口,“灿灿,你现在的额头不能随便摸。”
  “哎,真的不痛了啊。”金竹惊奇,什么时候不痛的?他都没有感觉哎,不过这样也说明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不错哎!
  唐远之一笑,揽紧金竹,拉过毯子一边给金竹盖上,一边柔声说着,“好了,灿灿说说你的猜想,然该好好睡一下了。”
  金竹眨了眨眼,轻咳一声,小声开口,“我觉得赵霖有妄想症。”
  唐远之疑惑,“妄想症?”这又是什么名词?
  “就是脑子有问题,说不定他幻想着自己是灵族的人……”金竹小小声的说着,小心翼翼的看着唐远之,他其实是想说赵霖很有可能是幻想自己是灵君……这是一种直觉,也是刚刚梦境里那老头跳脚怒骂说这个世界的天道作弊!居然把赵霖的内芯给换了!换成了当年七人氏族的那个族长!说是好不容易查出来了……然后又骂这个世界的天道装死,怎么都不肯出来!
  ——他就是因为梦境里的老头太吵了给吵醒了,也因为莫名其妙的痛……额头长包什么的,他又不是二郎神!
  唐远之听着,失笑一声,抬手抚了抚金竹的担忧看着他的脸,柔声开口,“嗯,不管他了,他是什么妄想症都无所谓,对我来说,眼下如何清理金陵的这些藏污纳垢才是正事。好了,灿灿,乖,闭眼睡一下。”
  这脸色都苍白成什么样了,居然还在想这些事。
  金竹心头微微松了口气,好吧,佑安并不相信,唉,这样也好。不知道也好。
  *****
  金陵皇城之中。
  崔云善在内侍的引领之下,走进了延禧宫,延禧宫的正殿上,他的妹妹崔妃面若槁木,神色淡漠的坐在首位上。
  拱手见礼后,崔云善轻叹口气,低声开口,“兰儿,父亲说,他可以向陛下请求将你接回家中休养,你可愿意?”
  崔妃掀了掀眼皮,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当初我跪求他不要将我送进宫中,最后却是将我禁闭,罚跪祖祠,我儿沦陷禹城,我跪求他让我派人去救我儿,父亲和你却是将我的死士护卫一并撤离,让我放弃……现在,却是要接我回家?哥哥,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崔云善垂下眼,半晌,才低声开口,“禹城的情况你不明白,救无可救了。”
  崔妃抬眼,目光盯着崔云善,“若是你的儿子们沦陷禹城,你是会拼死去救,还是坐在这金陵城中说救无可救?!”
  崔云善抬眼看向崔妃,哑声开口,“为人父母,自然是拼死去救……”
  “那为什么要阻止我!!”崔妃猛地站起,厉声问道,眼眶泛红,透着浓浓的恨意,“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当初是你们说,为了崔家,我必须进这皇城,后来,也是你们说,为了崔家,我必须生一个孩子……现在你们不让我去救,说什么救无可救,为的还不是你们崔家!”
  “不是为崔家……”崔云善声音沙哑,看着崔妃,目光中透出一丝苦涩,“是为了这天下。”
  崔妃盯着崔云善,似乎难以置信又觉得可笑,突兀的大笑了起来,笑声凄厉透着浓浓的恶意,“可笑!太可笑了!能够把自己亲女儿送进这皇城的崔家居然也会为了这天下!哈哈哈……”
  崔云善神色艰涩,慢慢的垂下眼,也慢慢的转身,声音带着几分苦涩,“兰儿……你好好保重。”
  崔妃目光透着浓浓的恨意死死的盯着崔云善的背影,她的声音低不可闻,却如同嚼着什么血肉一般的狠厉,“崔家……我不会放过的!唐远之!我要你们死!”
  *****
  而这日,晨曦的光芒洒落大地的时候,几辆马车悄然进入了金陵郊区的茶庄。
  此处茶庄正是之前金陵住过的地方,茶庄门前,金老爷金夫人,以及金宝兰,金雪兰,薛正峰已经在等候了。
  金竹打着呵欠下了马车,差点一个踉跄,幸而唐远之一把搀住,随后,干脆就这么的揽着金竹走向大门。
  金老爷和金夫人无奈看着,待唐远之揽着金竹走到他们跟前,金老爷没好气的无奈开口,“这么困了,就休息半天再来也好啊。那么急干什么!”
  ——他们都比三郎提前五天到了金陵,但因着要操办宝兰的婚事,就住在这个金家名下的茶庄,金陵城中,他们金家并没有房产,虽然唐琛云说皇城李氏赐下了一处房产,还有唐家的那些产业都已经送回来了,他们在金陵是有地方可以住的。
  但他们都拒绝了,既然是出嫁,就该在他们金家自己的家里出嫁。
  这个茶庄也不错,地方刚刚好,前院拓宽了就是一处中庭,可以宴请宾客。时间比较紧,但是操作起来还是可以的,就是嫁妆方面,皇城李氏又赐下了一些东西,唐琛云自己也偷摸的拿来了一些,说是准备了多年的,必须放进嫁妆里。
  而后,唐琛云说皇城李氏要赐婚,要派礼部来操持,但被自家夫人婉转拒绝了。说是要按照雪兰的婚事来办。
  成亲只是一个仪式罢了,以后漫长一生好不好,开不开心,在于成亲的两人,而不在于成亲当天有多么的荣耀。而且皇城李氏赐下的荣耀已经足够了,如尚未成亲就赐下的各种添妆,还有在成亲当日封赏的诰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