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和美打断他:“下次再回来的时候,把小纪带回来。”
这句话已经是等于明确说了,江辞甚至激动得站了起来,直接把他妈妈抱起来转了两圈,笑得跟花一样:“谢谢妈!我爱你!”
期待了好久的孩子,终于要到了他最想要的糖果。
梁和美摸了摸他的头发:“俩人好好相处,别的话妈现在也说不出来,再给我点时间。”
“这样就够了,妈。”
他本来也要得不多,只希望家人能够支持而已,但家人却不吝啬地送上了祝福。
……
时隔两个星期,再次踏上昌川的土地,江辞觉得自己肩上异常轻松,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大口起来。
他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回来了,昨夜纪巷和他打视频电话的时候,他都守口如瓶,只是纪巷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的时候,他说妈妈同意他们了,搞得纪巷当场就在电话那头捂着枕头哭了。
江辞本来没想哭的,被他这么一搞,眼眶也湿湿的。
他这一趟除了带回家的礼物,便没有再带回来的东西。简单背了个包,里面装的也只是临走的时候去龙老四店里买的两斤秘制烤肉腌料。
“师傅,去体育中心。”他拦了个出租车,还没钻进车里便报出了目的地,“麻烦开快一点谢谢您,我赶时间。”
他落地时间是下午六点半,bug的比赛七点开始。
他要去给纪巷一个惊喜。
两周的时间没有办法改变昌川闷热的天气,车窗玻璃将翻滚的热浪阻绝在另一个世界,江辞看着宛若失去温度的阳光,突然想起去年夏天,他第一次在ldl的舞台上进行比赛时,纪巷笑眯眯地坐在台下看着自己。而自己给他拿了一瓶冰矿泉水,水珠就顺着瓶壁流到他手掌……而他甜丝丝地握住自己的手,说“江辞选手,我把好运都先借给你哦。”
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
光是想起,便已经幸福不已。
能坚定不改说方言的出租车司机都很牛逼,顾客一句赶时间,小车开得走街串巷,对讲机里也和其他师傅聊得吱哩哇啦,一个小时的车程被他硬生生开成了四十分钟。
为此江辞还多转了十块钱表示感谢。
没人接应,江辞人生中第一次刷脸卡混进了场。因为上一个队伍没有打满一个bo3,所以bug是提前上场了二十分钟,这会儿正打到关键时候。没有观众,台前也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工作人员和摄影师在晃悠。
他站在台侧,远远看去,纪巷的精神状态很好,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还能听见他打团的时候激动的叫声。
江辞不禁勾起嘴角,他的小辅助还是这样,所有的情绪都会直观地表现在脸上,他原本就是上帝的宠儿,不需要通晓任何辛酸疾苦,这辈子受过的所有委屈几乎都是江辞给他带来的。
但从现在开始,他也不会再让他受委屈。
他们光明,他们受到祝福,他们是最好的一对。
“nice!!!”一阵激烈的吼声响起来,是他们赢下了比赛。接下来还有一局,拿下便能回家。
纪巷刚刚取下耳机,朝着后台的方向转身,就顿住了。
后面一边讨论上把游戏的兄弟们转身之后也都停下了脚步,一个二个地“卧槽”起来。
——江辞正站在台边,笑眯眯地举起一只手冲他摇了摇。
纪巷突然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睛里就装满了泪花。
他下意识就要朝着江辞的方向飞奔。
江辞指了指他全然忘记的摄像机,纪巷偏头看了一眼正带着搞事的微笑拍摄的师傅……他只停了半秒,便对着摄像机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微笑。下一秒人就跑出了镜头。
等摄像师傅的镜头再追到他的时候,纪巷整个人都已经挂在了江辞身上。双腿缠着江辞的腰,两只手也抱着他的脖子,跟个树袋熊似的。
直播间的千万观众也跟着摄像头见证了这一幕。
休息室内。
“你怎么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啊?”纪巷从见到他开始,就一直贴着他。
“给你个惊喜呗。”江辞说。
“惊倒是没有,”纪巷捂着嘴笑,看他的眼神里全是光,“喜倒是真的喜到了。”
这时候邹谨走过来:“辞哥,家里的事儿都解决好了吗?”
“嗯,已经没问题了。”江辞点点头,“选手江辞随时可以上岗。”
“适应版本和战术这些还需要花点时间,”邹谨说,“而且你才刚回来,可不得给你和纪爷放两天假嘛。”
纪巷冲他竖起大拇指:“邹哥,您就是我亲哥。”
第二局比赛开始前,江辞凑到纪巷的耳朵旁说了句话:“今晚不回去好不好?”
纪巷的脸刷地就红了,撂下一句“好”就跟着队友跑了。
江辞看着他的背影笑,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容易脸红。
……
比赛结束,司机早已经拿好基地里他俩必要的衣物、清洁用品,开着车等在场馆外面了。
载着他们穿过昌川迷离的夜色,穿行的车辆灯光在眼中流动,形成一道又一道光带,现代化大城市错综道路交织的生命真相永远藏匿于鲜活。
光彩渐少,车依然平稳向前开着,两只紧紧牵着的手也未曾放开半寸。
车行至郊外,停到一个度假山庄门口,还是工作日,来这里的人几乎没有,周遭安静得过分,疏星与门口几点灯光辉映,宛如与夜空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