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点了一下旁边的手机屏幕,屏保上纪巷穿队服的背影图和凌晨2点的时间亮起。
  “开冷点不会睡着。”
  “不行,该睡的时候就要睡。”纪巷又站起来给他捏肩膀,“要是空调吹感冒了,你什么效率都没有了。哪怕在旁边沙发上睡十来分钟都行。知道了不?”
  “嗯,知道了。”江辞拿起遥控器,把温度调回24度,仰头望着背后站着的他,“我听不听话?”
  “听话,”纪巷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当赏。”
  江辞抬手指了指透明穹顶上的夜幕:“看星星。”
  纪巷跟着仰头,今晚的天色没有纯黑,像是游戏画面中带着些许深紫色的黑曜石,星星的亮光宛如一块块石头堆积中,从缝隙里透露出来的天光。
  有点像是即将要消失的破碎幕布,又有点像是被封上的墙。
  但无论是抱以何种心境去欣赏,星空的美丽是恒然不变的。
  “哇,今晚天气真好,我好久没看过星星了。”纪巷感叹道。
  江辞带着他坐到沙发上,将他抱在怀里躺下,一同看着星星,享受这一刻的宁静,把疲累都抛到一边。
  “等夏季赛过去,我们抓着夏天的尾巴去山顶露营吧。”江辞对他说,“我们谈了这么久恋爱,还没有正儿八经出去玩着约过会。”
  纪巷甜滋滋地笑了起来:“好。”
  兴许是有江辞的地方太舒服了,纪巷原本只打算上来送爱心,结果和他抱着,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江辞又把空调升高了一度,给他搭了一条薄被,自己又坐回书桌前继续刚才没背完的古文。
  这晚两个人都没有回卧室睡觉,纪巷睁开眼睛的时候在铺着白色绒毯的角落,半身在小帐篷里,旁边就是江辞沉静睡着的脸。
  前段时间纪巷瘦得令人心疼,这段时间疯狂掉称的变成了江辞。纪巷细细看他才发现,原来他的颧骨已经这么突出了,因为压力比较大,皮肤也变得没以前好,脸上冒了好几颗痘痘。
  他没琢磨多久又搂着江辞睡着了。
  直到邹谨找上来,把门拍得啪啪作响。
  “你俩一天花样真多,不回房间里睡,跑上面来睡地板。感冒了看我不找你们算账!”江辞先醒,一开门,邹谨就先来个牢骚三连,“我在底下敲了十分钟的门,把隔壁两间全都敲醒了,他们才给我说你们昨晚没回去。”
  “有事说事,废什么话!”纪巷在地上打了个滚,暴躁地吼道。
  邹谨嘀咕着骂了纪巷一句,然后对他说:“底下有个人,自称自己是老师,说和你约了今天早上见。”
  纪巷腾地就坐了起来,头不痛了人不困了,双目也变得炯炯有神了。他裤子都还没有穿稳就跑到了门边:“我靠,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儿!”
  “不是吧哥哥,你约了人,你自己给忘了?”邹谨一脸震惊。
  说话间,纪巷已经跑下去了。
  江辞则是一脸懵逼地和邹谨一道下去看看情况。
  一到大厅,看到和纪巷交谈的那个人,江辞就愣住了,带着点试探的口吻,惊讶地喊了一句:“刘也老师?”
  那个老师果然转过了头看着他,点点头:“你好,你知道我啊?”
  纪巷连忙介绍:“老师,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江辞,他之前说数学方面还没有理顺,而且他一直都有看你的直播课,所以我就想请你来给他看看,还存在哪些方面的问题。现在时间没多少了,您现场辅导的话,可能效率会高一点。”、
  “这个没问题的,”刘也把注意力放到江辞身上,“江辞同学,这样,你先把你的练习题什么的给我看看,我来分析一下你主要问题是什么。”
  江辞对刘也的“感情”是相当深厚了,刘也的课对他而言就别人工作摸鱼、三餐下饭听相声一样,江辞没事就看,没事就跟着刘也的思路一起总结。
  而且刘也一直进行的是培优课程,基础课程基本没有。所以在江辞的心里,刘也非常厉害。他对刘也的态度甚至有点像粉丝与偶像。
  “好的,谢谢老师!如果老师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上楼去书房。”江辞感激地看了一眼纪巷,然后主动领着刘也去了顶楼。
  直接请名师到家里来辅导,也只有纪巷能够想得出来了。
  至于请刘也到这里来单独花一周的每个半天对江辞进行冲刺提升,需要花费多少钱,纪巷根本就不在乎。
  当刘也看完江辞做的所有模拟卷,接近五十套试卷,只看到二十个红叉的时候,发自内心地问了一句:“江辞同学,你这接近满分的成绩……到底是哪里没有理顺?”
  江辞非常专业地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把自己标注得整整齐齐的地方展示给他看:“主要还是知识体系的问题,目前昌川的数学教学结构有更新,有些内容删掉了,可能因为知识点比较难不纳入考虑范围了,但是我接受的是比较复杂的数学知识,就是您一直在做的培优衔接课程,有的大题其实用微积分之类的方式很好解决,我也习惯了,但答案永远用的笨办法,所以每次解题都要局限在知识框架内,但我又不能把学会了的知识和要考的知识点区分…………”
  他条理清晰地说了非常长的困惑。刘也明白了他的想法,非常快速地开展了工作。
  江辞听了他很多课,思维和风格和他非常契合,刘也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够跟上,并且只需要刘也提点一遍,他就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