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沢田纲吉求助般湿漉漉的眼神对上视线,他下意识的回避目光,手也无措地蜷起, 整个人透出不知所措的局促。
不掩饰打量眼神的直勾勾盯着沢田纲吉看了一会儿,直到把人快要看到把头埋进领子里, 才缓缓收回视线。
“好简陋。”随后对眼前的布置做出了客观评价。
“这么让人失望真是不好意思了啊!”虽然知道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在听到当事人说出来, 沢田纲吉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羞愤的悲鸣。
“……虽然被我搞砸了, 但果然还是非常想和大家一起欣赏烟花。”整理好难为情的羞赧, 沢田纲吉重新抬起头,透着认真的褐色眼瞳在零星有烟花炸开的夜色里闪动着分外真诚的神态,“我是说,我们所有人。”
也包括她在内。
假如现在拒绝对方的邀请, 说不定可以看到沢田纲吉脸上露出很有趣的表情, 日野咲歪头,不是特别情愿地问:“参加这种无聊的活动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欸, 那个、”沢田纲吉却表现的像是被说中心思一样,整个人变得极不自然,眼神躲闪,用险些会被远处烟花声盖住的微小声调,“嗯,是有的。”
“?”日野咲呆呆地睁着眼睛,想不出对方能给她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上一次生日时没来得及准备用心的礼物,所以……想要弥补那次的粗心。”
沢田纲吉小心翼翼的移动护在身后的手,一只圆滚滚的小鸟正伏在他手心里,黑豆大小的眼睛警惕地左瞧右瞧,像是把沢田纲吉的手当成了自己的窝,虽然羽毛都蓬松的炸起,也没有要飞走的倾向。
“是之前在雨里救下的,纸箱里的小鸟,它是其中一只。”他解释道。
“这种无聊的小事,完全没印象。”日野咲撑着脸,用半蹲的姿势,快把脑袋快要凑到沢田纲吉手里去,又维持这个姿势扭头,“不是云雀恭弥在养?”
日野咲还是没搞懂沢田纲吉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
“你驯养了它吗?”日野咲用手指一下下戳着小鸟蓬松的羽毛,看它愤怒地用喙啄她的手,一点也不疼,心里的好奇不减反增,“否则为什么不飞走呢?”
“我知道了!”日野咲目光一凛,用手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是强力胶!”
“哪有那种事啊!而且也太残忍了吧!”
吐槽时的半月眼又逐渐恢复成往常那副熟悉的无害温顺,他用手虚护住缩成一团的小鸟,眼神不自觉地温和下来:“是一点一点建立起信任关系,如果可以……”
沢田纲吉感觉自己的脸又热起来了,他坚持着继续说:“我希望,我们也可以……当、当然了!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
把选择的权力留给对方,却还是忍不住用那种惹人怜爱的湿润眼神偷瞄她的脸色,注意到这点的日野咲迟疑的问:“所以我现在要去啄你手里的米吗?”
“才不是呢!”
沢田纲吉有些受伤的低头,更多的是对自己不能清楚的把心里想说的话表达出来的懊恼,使得他的嗓音都不明显的消沉:“我没有用喂食的方式去驯养它。”
“把自己当成一颗不会动的树,我的手、肩膀和头顶,就成为了可以栖息的树枝。”蹲在沢田纲吉手指上的小鸟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动弹,沢田纲吉或许没意识到自己的眼中,盛着与它相似的纯粹神态,“从一开始的警惕,到慢慢的习惯,最后就算是靠近也不会有很大的反应。”
让它逐渐熟悉他的气息和存在,慢慢建立起信任。
不是被关在笼子里驯化,或是用食物诱导的结果。
“它是自由的。”心里想的明明不是这句话,在和那双阴影里沉淀出暗金般色泽的专注眼眸对视,不知怎的,沢田纲吉怔怔的将此时的想法说出口。
“……”
对方的沉默一度让沢田纲吉感到煎熬,在如坐针毡的异样感变得清晰之前,他终于又听到了其他的声音。
“听上去已经觉得麻烦了。”
“嗯……”沢田纲吉目光偏移,用空闲的一只手摸着自己的短发,嘴角浮现出一个腼腆的弧度,“欸……麻烦算不上啦,只是在你离开并盛的期间,偶尔想到……的时候,就会去看一下。”
沢田纲吉说到一半时突兀的短暂哑火,
不知道原因的失落
“……”日野咲没有征兆的忽然站直,沢田纲吉有些不解于对方的动作,忍不住抬眼去看。
日野咲说不上来的有些烦躁,如果能将心情具象化,也许会看到一只在笼中来回踱步的凶兽。
“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日野咲难以理解对方的脑回路,reborn应该会和他侧面说过她离开并盛町的原因,她在离开前也没有表示出任何以后会回到并盛町的意向,“说不定那就是最后一次的见面了。”
能否在踏上复仇之路后,在每一次的战斗中都取得胜利,到最后顺利的存活下来,这是连当时的日野咲自己都不能保证的。
沢田纲吉做的一切不就成了无用功吗。
“我知道。”突然出现的回答像是在回应她心里所想的念头一样,温和也不失坚定的栗色眼瞳认真的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