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看到驻足偷看的人不少了,这才适时的赔笑上前,劝着两位到后院再挑好的。三人进入后院,掌柜立即识时务的钻进厨房不再出来了。
  “兄长。”黎潇拉着兄长坐下,直问道:“昨日的安排是何用意?为何将手串送了?”
  “他没向你告状?”黎澜微眯双眼下意识的猜测司诺的用意,却不瞒着,直说道:“你不准杀他,我必得多试探几次才能放心,我和他说了你要对付司靳贺,所以今日就算你不找我,我也要约你的,支开你才能知道他会不会去通风报信。”
  “派千回去盯了?”黎潇的太阳穴跳突了几下,难怪司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不会去告密,但心里一定会怕……
  “嗯。”黎澜点头,正色道:“我不是不信你的判断,可我都安排好了会有人上书谏言让你继储君位,可他偏偏在这时候嫁进王府坏我计划!我……”
  黎澜说着重拳砸在了石桌上。
  “兄长,这事不怪他。”黎潇知道兄长的安排,可司诺无辜他更是心里清楚。
  “我知道。”黎澜的手滑下石桌,恹恹道:“可他是司家人,我着实担心的很。昨日之举千回也提醒我说会惹你生气,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会这么做,若他去通风报信,我还是不会留他。”
  黎澜将话说在了前面,而黎潇对此心里有底,便宽慰道:“若此番他没去报信,兄长就别担心了,而且现在,是我离不开他。”
  黎澜诧异,追问道:“可他若今日告密你当如何?”
  “他不会。”黎潇言辞肯定,也知道兄长疑心重,必得自己试探之后才能放心,索性直说正事:“我收到消息,达图手里有皇后与南鹿勾结的证据,机会千载难逢,我准备近两天就上朝自请领兵南鹿。”
  黎澜听着,无意识的揉着肩膀,略作思索道:“如此是能打皇后个措手不及,也好避开军师先行一步,倒也可行……”
  “兄长可是旧伤又疼了?”黎潇微皱眉头,可黎澜却收回手道了声无妨。当初满朝上下皆知四皇子要杀兄长,就连他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没想到……若是千回不说,兄长怕是永远不会告诉他!
  “昨日之事我本心存试探,现在听你这样说倒可以借此参我一本,早日上朝与我争带兵南鹿的军职,必不会有人起疑。只是……”
  “兄长无须担心,我心里有数。”黎潇心知就算他不自请,皇后也会撺掇此事,倒不如他来主导局势!而昨日说要见兄长也是为了商量自请出征的由头,没想到兄长的试探反而帮了忙,至此已是顺理成章!
  黎澜点头,他本是最希望黎潇去南鹿的,赶在皇后幼子戴冠之前再立战功百利无害,所以才自请领兵还让梨雨进宫阻拦,为的也是创造黎潇与他相争的机会,可得知皇后勾结南鹿他又担心了,叹道:“我总将你推在前面,会不会太过危险?”
  “兄长,这话就别再说了!”黎潇知道黎澜心中的症结,贤妃母家一直想扶持兄长,可兄长却在凭一己之力斡旋均衡,一心给他创造机会,这些年若没有兄长,他进不了军营更不可能封王,战场的确危险,可他没有母家支持,入军营本就是唯一的选择。
  “你明日上朝吧。定了时日我们再做商讨。”黎澜说完起身要走,又被黎潇叫住了:“兄长还没说为何将手串送给司诺。”
  “至午夜,他若没去报信我便信他,你明天再把手串给我送回来就是了。”黎澜没说自己还安排了人去告诉司诺黎潇不会早归的消息,只为给他创造去告密的机会,若如此他还没去,便可信多了!
  “既然还要收回,昨天为何送了?”黎潇追问。
  “你喜欢他,我喜欢那手串,我将最喜欢的东西给他便是信任,可他若辜负了……”黎澜顿了顿迈步离去,冷漠的声音清晰传来:“便是死路一条!”
  看着黎澜离去的背影,黎潇无奈摇头,幸好他知道诺儿除他之外再无依仗,但凡他与母家亲些,怕也过不了兄长这关。
  为了让兄长不再怀疑司诺,黎潇离开玉石馆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军营交代亲信私下做些准备,回城时本想告诉叶辰晚上去看看兄长的旧伤,可百草堂居然没开门,他又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眼见着天色阴沉才调转马头打道回府。
  司诺撑着伞等在王府门前,王爷出门时说赶不上午膳了,可后来又听下人说王爷会晚归,这会儿眼看着雨下起来了,他怕王爷淋了雨就出来了。不知王爷是不是和侧妃出去的,如果是……他还带了柄伞,王爷还可以先去送侧妃。
  闪电踏着积水穿过雨幕奔向王府,黎潇远远的看到了等在门前的身影,心中一暖,闪电还没站稳他便跳下战马跑上前将司诺抱在怀里,又立即松开了:“等在这做什么!着凉了怎么办!”
  司诺微微一笑,将伞举过黎潇头顶:“想着王爷出门没带伞,又不知该去哪里送,只能在这等着。”
  “小傻子!”听司诺这样说,黎潇心里莫名的抽疼起来,再次将人拥入怀里,隐藏了自己突然湿润的眼眶。诺儿说想给他送伞,可不知道他在哪……而他居然连去哪都没想到要和他交代一声。
  黎潇收紧双臂,恨不能将人揉进骨血里。
  “王爷,先进去吧,外面凉。”司诺轻轻拍着黎潇的背,似在安抚。他总能感觉到黎潇的悲伤,让他也跟着莫名的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