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迟到了两年,苏老师岂不是还要记恨他两年?
  俞亦舟顿觉保姆这份差事也不太好干了,他犹豫良久,试探着说:“我那天去花卉市场,看到最近上了些新品种,花开的很好看,不开花的时候,当绿植养也很精神,要不我买几盆回来送你?”
  苏温言无动于衷。
  俞亦舟挠了挠头:“我多给你当几次人体模特?我可以摆一些……嗯,高难度的姿势,就像你前几年画的那些……”
  苏温言在床上躺下了。
  俞亦舟汗流浃背:“我以后每天都陪你睡觉,跟你一起吃饭,也可以不用公筷。”
  苏温言翻了个身,给自己盖上被子。
  俞亦舟:“……”
  苏老师到底想要什么啊?
  眼看着对方彻底不理自己了,他急得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心想要是这次没让他满意的话,他以后不会真的只能当人体模特了吧?
  一次两小时,一周两次?
  从此以后只能占据他生命的四十二分之一?
  俞亦舟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他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终于,他朝苏温言走去。
  苏温言闭着眼,貌似已经睡了,但俞亦舟知道他一定还没睡着,于是他弯下腰,慢慢靠近他。
  他在对方依旧缺乏血色的唇瓣上浅啄,小心翼翼地问:“苏老师,这次……对了吗?”
  第23章
  苏温言猛地睁眼。
  他看着俞亦舟近在咫尺的面容,伸手一把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揽向自己。
  压抑已久的冲动终于在这一刻攀升到顶峰,他再也顾不上其他,用力地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相缠的刹那,无数熟悉的气息和熟悉的记忆汹涌而至,他已经快要忘记和俞亦舟接吻的感觉,可他的身体还记得,甚至无需大脑发出指令,本能已经诱使着他向对方靠近、索取。
  他稍微坐起了一些,俞亦舟半蹲在床前,安静的病房里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缠绵。
  小别胜新婚,分别四年后再次到来的吻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激烈,像是要将这四年来缺失的全部弥补回来一样,开始了就再难停下。
  病房里的温度似乎也因此而升高,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以后又会怎样,至少在一个吻的时间里,他们可以既往不咎,冰释前嫌。
  终于分开时,苏温言已经被吻得有些气喘,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抓住俞亦舟的衣服,在那上面抓出一片褶皱:“你的吻技……退步了。”
  俞亦舟:“。”
  分开四年后第一个像样的吻,就被批评吻技退步,这谁受得了。
  “太久没亲了难免生疏,但我会努力锻炼的。”他说。
  苏温言笑了。
  锻炼还不是拿他锻炼,但他要说不呢?
  “刚刚……算我给你补上两份奖励了吗?”俞亦舟问。
  “一份。”
  “为什么是一份?我们不是亲了两次?”
  “你主动的才算,我主动的不算。”
  俞亦舟沉默片刻,又凑上前来:“那……”
  苏温言一把捂住他的嘴:“打住,一天仅限一次,我现在累了,要睡了。”
  俞亦舟只得作罢:“好吧。”
  得到了符合心意的“奖励”,苏温言终于能安心休息了,他心满意足,精神放松,很快睡着。
  等他入睡,俞亦舟回了一趟苏温言的别墅。
  昨天走得匆忙,什么都没来得及管,他先是收拾了一片狼藉的画室,又进了厨房,准备做晚饭。
  昨晚拿出来的肉泡到现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保险起见,换块新的。
  做了苏温言最喜欢的菜和汤,小心装进保温饭盒里,俞亦舟回到医院。
  一进病房,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本该在床上睡觉的苏温言不见踪影。
  俞亦舟心头一跳,赶紧放下东西出去找人,扭头看到护士站那边有个熟悉的身影。
  他快步走上前去,果然是苏温言,对方正在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男孩比比划划,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苏老师,”俞亦舟皱眉看着他,“你怎么跑出来了?”
  “你来得正好,”苏温言回过头,“这孩子出来上厕所,结果不认识路了,找到我房间来,我让护士联系了他家长,家长还没赶过来,他听不见,我写字他又认不全,你快跟他说,他妈妈马上过来接他。”
  听不见?
  俞亦舟看了看男孩,男孩目测才几岁,应该还没上小学,耳朵上缠着纱布,大概是做了人工耳蜗植入手术。
  俞亦舟蹲下身,跟他比划手语,这回男孩看懂了,冲他点了点头。
  “苏先生,您先回去吧,这孩子我们来看着,等他妈妈过来。”护士说。
  苏温言笑了笑:“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跟你们一起等吧。”
  俞亦舟表情有点奇怪地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碍于有外人在,又没说。
  几分钟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行色匆匆地赶来,看到自己儿子全须全尾,又是生气,又是担心,忍不住拍了他一下:“你这孩子!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到处乱跑吗?”
  小男孩撇撇嘴。
  “真是对不住,”女人又转向苏温言他们,“我就是出去买了个饭,这孩子就自己跑出病房了,还串了好几层楼,对不起对不起,真是太谢谢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