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综合其它 > 全朝堂都知道卧底在想什么 > 全朝堂都知道卧底在想什么 第91节
  天气很好,一轮明月高挂于天空之中,与天空中不时散开的烟花交相辉映。天黑之后,挂满了整个皇宫的灯笼全被齐齐点亮,一派喜气祥和。
  魏周想着家里人此时应该已经进宫了,夜宴开始还有一点时间,却不知道他们此时在做什么。
  赵淮霁看到魏周的目光不时地往外面张望,微微一笑道:“陪朕出去走走。”
  魏周应了一声,跟在赵淮霁的身后,走了一会儿,来到了御花园里。
  御花园的花一向打理得极好,不少臣子的家眷入了宫后都会来这里赏花,这个时候,御花园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赵淮霁不爱穿明黄色的衣服,不在正式的场合也不穿朝服,日常的衣服不过是普通的暗色长衫,在衣角绣了一些不打眼的龙纹罢了。他没有靠近人群,一时之间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来了。
  魏周的衣服虽是领班侍卫的制服,但这制服和普通侍卫的制服相差不多,只是部分颜色有些区别。不是特意去看,一眼望去和随处可见的普通侍卫很相像,也不会特别引人注意。
  魏周看到叶成德一家人刚刚走进御花园,余喜现在已经改名为了叶喜,他第一次以叶家公子的名义进宫,看上去有些局促。
  几个世家公子看到他们进来,在一旁小声议论开来。
  “要不要去打个招呼?还是第一次看到叶喜。”
  “他好像没打算走仕途,与他结交没什么用吧?”
  “你知道什么?他现在是魏大小姐身边的人!可受器重了,怎么可能没用?你们不去,我可去啦!”
  几个人一商量,一起跑过去找叶喜说话。
  叶喜开始时有些不安,但大家都是年轻人,说了一会儿话便熟络起来,他便放松了许多,和新认识的公子们一起聊天。
  这时,魏家人也进了御花园。
  几位名门贵女一眼看到魏娆,立马一溜小跑过去,连淑女的形象都顾不上了,围上她就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哎呀,魏大小姐你可算露面了,是不是早忘了我订的面膜了?”
  “我订了那么多东西,你就给我送了一样是吧?解释解释?”
  “兰城的代理商是不是还没有定?考虑考虑我二哥好不好?求你啦,我二哥可有本事了,不会让你失望的。”
  ……
  魏周回头看了赵淮霁一眼,见后者点了点头,他这才往魏家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魏娆这会儿太忙,没工夫和他说话,他直接走向了魏家夫妇那里。
  在路过魏娆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两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一个小丫头而已,挣了点钱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傲个什么劲儿?都不搭理人了!”
  “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好好待在家里学些针线女工不好吗?出来抛头露面也不害臊,魏大人好歹是当朝太傅,怎么教出这么不成体统的女儿?”
  “她这个张扬的样子,以后谁敢娶她?反正我是不敢。”
  “我也不敢,丢死人了!”
  这两个人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是听得到的,纷纷回头看向他们,也有人被他们带着,小声议论起来。
  “女儿家这样做确实不太好……”
  “若她是男子,有这本事倒是让人羡慕,可偏偏只是个女儿。”
  “还不如安分守已待在家里,等着出嫁便好,费这力气做什么?婆家也不会喜欢。”!
  第65章 昏君第五步一
  魏周皱眉,大步走向那两个大声议论的世家公子。
  他声音有些不悦:“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编排一个小女子,不觉得自己很卑劣吗?”
  那二人看了魏周一眼。
  “原来是魏娆的二哥,你倒是很会维护自己的妹妹。也对,她挣了钱,你也沾了光,没少花她的钱吧?”其中一人冷笑,“我是良侯世子,这位是小王爷,我们都是世袭的王侯。看不惯说说而已,怎么,她做得,我们便说不得?”
  魏周却只是一笑,“原来是世袭的王侯,实在是让人羡慕,失敬失敬!”
  良侯世子得意地道:“整个青安国,像我们这样的身份也没几个。”
  魏周依旧笑着:“二位身份尊贵,不知如今官居几品?”
  那二人同时变了脸色。
  魏周假装惊讶,“不会吧?不会吧?世袭的王侯这么尊贵的人物,竟然没有官可做?按理说,你们这等身份,只要不是过于废物,总是会得到朝廷的荫封,五品官总是有的吧?”
  他之前没见过这二人,早就想到这二人只是趁着元宵夜宴,所有臣子皆可进宫才混进来的,只怕是正殿之上都没安排他们的席位。王侯的身份固然尊贵,但若是家族中没人能一直维持着朝中的势力,几代之后难免没落。
  小王爷气得脸色发白,“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御前侍卫罢了,凭什么敢跟本王这样说话?”
  魏周微微一笑,“我正三品,你几品?”
  小王爷:“你……”
  良侯世子恼火地道:“你不过是想维护你妹妹罢了,她一个女子抛头露面本就不对,还不让人说?”
  魏周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缓缓道:“同样生了翅膀,有人是这天上的飞鹰,有人是地上的走地鸡。走地鸡看着飞鹰在天上飞,却说自己根本不想飞。不过你二人倒是有自知之明,走地鸡自然不敢去妄想与天上的飞鹰为伴。飞鹰能不能找到伴侣,可轮不到一只走地鸡瞎操心。”
  他感叹道:“不过我还是很羡慕你们这些有世袭王侯之位的人,一年能领好几百两银子的吧?虽然比不上我们家阿娆一天所赚,但省着点儿花,也是足够日常用了。真好!不用干活就能领钱。”
  “你你你……”小王爷气得直抖,“我堂堂王府,怎么可能稀罕那几百两银子?”
  良侯世子气得跺脚,“我们侯府百年根基,跟你们魏家这种两代为官的土包子不一样,我们不缺钱!”
  魏周抱拳道:“那真是失敬了,二位不缺钱,但我知道有一人是缺钱的。”
  二人微怔,同时问:“谁?”
  魏周道:“陛下呀!陛下天天在朝堂上抱怨国库没钱,你们不知道啊?哦对了,你们上不得朝堂,因为没有当官。”
  良侯世子气疯了,“陛下怎么会没钱?你这是在诽谤陛下!我要参你目无君上!”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朕确实是没钱魏侍卫说得不错。”
  赵淮霁缓缓走到魏周身边,抬眼看了面前的二人,淡然道:“既然二位不缺这点儿钱,以后便不发了。银子虽不多,加起来也有上千两,普通的老百姓一家人一年也不过花个三五两,这些钱能养活一整个村子的百姓了。”
  他随即笑道:“朕替这些百姓感谢二位。”
  二人顿时傻眼。
  这二人并不是真的不缺钱,他们的家族早就没落了,要不也不会闲在家中。其实家里是没多少收入的,虽地位尊贵,但并无权势,若是失了这些钱,以后的日子根本不知该怎么过。
  可是皇帝连感谢的话都说出来了,他二人怎敢再有半句微词?
  见到皇帝露面,所有人都连忙跪下叩拜。
  赵淮霁抬了抬手,“诸位不必拘礼,佳节同贺,尽兴便好。只是这二人刚刚的话,让朕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缓缓道:“这天下人,有一半是男子,有一半是女子。如果朕只在男子中寻找有能力之人为官,那岂不是要损失一半的人才?如果朕的朝廷能多一半的人才,那么青安国的国力,是不是也能提升一倍?”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地望着他。
  赵淮霁继续道:“朕宣布,从今往后,女子也可为官,考核制度与男子相同。只要有能力,不拘男女,人人皆可为官。”
  立时便有大臣反对道:“陛下,这没有先例啊……女子怎可为官?”
  赵淮霁道:“女子的起点本就低于男子,如果这种情况下,男子还比不上女子,有什么脸赖在官位上?”
  有个老臣上前道:“陛下,可是祖宗的规矩……”
  赵淮霁打断了他的话,“祖宗的规矩能让青安国变强吗?如果一个女子有封侯拜相的能力,却只能围着灶台孩子转,你觉得这不可惜吗?规矩并不能让青安国变得强大,如今这个世道,国家不强,连生存都很难。国家若没了,要规矩有什么用?你若是有别的法子比朕这个法子有用,大可说来听听!”
  “这……”那老臣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退了回去。
  其他臣子听到皇帝这样说,知道他已经决定好了,自己再反对也没用,平白给自己惹麻烦,再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赵淮霁道:“青安国现在还没有一名女官,谁能当上第一个女官,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九品官,朕便给她封公爵!世袭枉替!”
  此言一出,御花园里的女子们都激动起来。
  “公爵啊!”
  “我现在回家读书还来得及考举人吗?”
  “光宗耀祖,谁不想要?”
  “我记得咱们青安国的现有的公爵只有一人吧?直接封公爵,这也太夸张了!”
  公爵虽不是直接封官,但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整个家族的地位都会因此而提高。
  有几个大臣脸上现出了兴奋之色,悄悄议论起来。
  “咱闺女从小爱读书,这下有用了!”
  “一定吧?就算她今年考上秀才,明年才能考举人,万一这中间有谁提前被封官——当官的途径又不只是科举。”
  “就算不是第一个,她中个举不也很了不起吗?”
  “了不起是了不起,可那样还有人敢娶她吗?”
  “你是不傻?她若当了官,轮得到别人来娶她吗?不敢想象,她这辈子过得有多精彩。我也就是没赶上好时候,要是我当年中个举当个官,还有你什么事儿?你当我是因为喜欢,才留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吗?”
  “夫人,这……我错了……”
  几个姑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回去就让爹把王家的婚事退了去,姐要去考状元!”
  “我也要退婚,本来就不喜欢那个人,没办法才应了的,如今有了别的出路,谁还要委屈嫁给那个纨绔?姐妹,回去一起读书!”
  “阿娆,你说不定能当第一个女官,你主意多得很。”
  魏娆歪着脑袋看向魏周,她刚刚听到那二人对自己的非议,只是这种非议她听得多了,懒得计较,只装作没听见。
  却不想魏周这么维护她,上来就给这两个人弄得进退两难,连家底都给他掏了充国库去了。
  她更想不到皇帝会趁机推女官制,今天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很梦幻。
  “我不行,我书读得不认真,秀才都考不上。”魏娆无奈摇头,“也就会捣鼓些新奇的玩意儿赚点儿钱,可是这也当不了官儿呀!”
  一个女子点头道:“确实,靠这个当不了官儿的。不过你会赚钱,将来也会过得很好,不用听那些风言风语的,不过是嫉妒你能挣钱罢了。用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魏娆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这是她从智能手表上看到的一个典故。
  “没错,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某些人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不过是借着贬低比自己强的人,找点儿自信罢了。可他不明白,就算把别人贬低到土里去,他自己还是一滩烂泥。”那姑娘声音不小,足以让之前那小王爷和良侯世子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