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中得到了极大的快感。
  恶魔,你是不是在这里发出过满足的呻吟?
  恶魔,我不会放过你,一定会将你绳之以法!
  主办侦查员用力握了握拳头!
  三天后,刑事技术实验室传来消息,冯盼盼阴道内的残留物已经完成鉴定,绘制出了完整的dna图谱;同时,在冯盼盼的指甲内发现的部分皮肤残屑也已经完成dna图谱绘制工作。
  两份dna并不属于一个人。
  这让主办侦查员更加懊恼,一个嫌疑人都还没有找到,现在又出现了另一个嫌疑人。
  思来想去,警方最终只能采用常规的侦破手段——走访。
  一天后,案件的侦破工作突然取得了重大突破。
  走访中,有村民回忆,案发当天傍晚大约五点四十五分左右,他曾见到同村村民吴勇从案发现场的方向走过来。
  吴勇,男,18岁,应届高中毕业生。与冯盼盼同村,同班同学,高考成绩相仿,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与冯盼盼家境优渥不同,吴勇家境贫寒,是
  依靠学校的减免和同学的帮助才念完的高中。这会不会是吴勇的作案动机?
  他考上了大学,却无力继续念下去,可相隔不远的冯盼盼不仅能够继续读书,甚至还办过一次风光的升学宴,全村的人差不多都去随过礼。
  相比之下,吴勇的升学宴就只是他家里的几个人,难得吃了顿肉而已。
  侦查员找到吴勇时,他正靠在自家院门旁的一株大树下,仰头看着天,满面愁容。
  谈到冯盼盼案,吴勇目光躲闪,言辞闪烁。他的足迹花纹与现场遗留的嫌疑人足迹花纹高度相似。
  侦查员决定将吴勇带回局里协助调查。
  对于警方的指控,吴勇坚决否认,然而dna鉴定的结论却让这个案子成了铁案。冯盼盼阴道内的残留精液是吴勇的。
  2
  照片上的吴勇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朴素校服,一头短发,棱角分明的脸上难掩青涩,清澈的目光里掩藏着丝丝怯弱。
  他咧嘴笑着,笑容僵硬,双手局促地放在身侧,站得笔直,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腼腆气息。
  “这孩子,这孩子学习可好了,老师总表扬他。心地也善良,平时都不碰肉,只吃素,连鱼都不敢杀,哪能干出那种事呢?”大约5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坐在我们对面,微弯着腰,搓着手,紧张地道。
  老罗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男人上身穿了一件灰色夹克,袖口领口都留着难以遮掩的磨损痕迹;下身一条黑色的长裤,裤腿明显短了一截,露出了一双已经发黄的白色袜子,脚上的一双布鞋有明显修补过的痕迹。
  老罗的目光移动到哪里,男人身上对应的部位就会下意识地后缩,他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尴尬。
  “不吃肉,还是吃不起肉?”老罗笑了一下,指了指男人,“你这身衣服,有年头了吧?”男人尴尬地陪着笑脸,“我打听过,他们都说就你们才能救我儿子。”
  “那你没打听打听我们的价位?”
  “这个……”男人搓着手,“我没钱。不过我可以用别的代替,”眼看着老罗脸色难看,男人连忙说道,“我可以给你们打工,端茶倒水,扫厕所都行,求你们救救我儿子。”
  老罗站起身,毫不掩饰对这个案子
  提不起兴致。
  “这案子,接了。”静丫头啪地一拍桌子,严肃地道。
  “哎?”男人大概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愣了一下,才站起身,一躬到底,“谢谢简律师,谢谢罗律师,谢谢张警官!”
  他的动作有点大,差点把桌子上的水杯都撞倒。
  老罗一手拿烟,一手指着静丫头,“你……”
  静丫头瞪了老罗一眼,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回头俯视着男人带来的那张照片,伸手点了点,“这小子,没胆子杀人。”想了想,又补充道,“也不会杀人。”
  “静啊,你能不能别给我们做决定啊,再怎么说,这律所名义上还是我和你小明哥的吧?”驱车去见吴勇的路上,老罗再一次不满地道,“再说了,你看看他都穷成什么样了?这案子,根本无利可图。”
  “你们现在不差钱。”静丫头笑道,“所以,咱们得干点有理想的事情。”“帮个穷鬼打官司,就是理想了?”老罗不屑地道。
  “穷并不是他们失去被辩护资格的理由。何况……”静丫头看了一眼我,“在座的诸位,是有人过过穷日子的,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吧?”
  老罗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
  喀喇一声,会见室的门打开了,瘦高的吴勇被警察押着,走进了会见室。他的脸上难掩恐惧,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战栗着,坐到椅子上的时候,他向下拉了拉裤脚,遮住了脚踝。
  那一瞬间,我
  看到了他的脚踝上一片漆黑。
  这是一个自卑的男孩儿,他不想把自己的缺点暴露给任何人。
  坐下之后,吴勇没有说话,他低垂着头,看着脚尖,因为紧张,呼吸急促,慢慢地,就连肩膀都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别害怕,我们是你的辩护律师,是帮你打官司的。”我柔声道。
  从这个男孩儿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
  吴勇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抬起头,他的脸上竟然挂着泪花和不加掩饰的悲戚。
  “就这点胆子?”老罗冷笑了一声,“你当初做那事的时候,这么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和你一起的那个人是谁?你说了算你立功,也许还能保你一命。”
  “我没有!”听了老罗的话,吴勇近乎嘶吼一般道,他用力摇了摇头,脸上的悲戚更加浓郁,“不是我干的,我怎么可能对她做那种事?”
  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你东西都留到人家身体里了,现在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老罗讥笑道。
  我抬手阻止了老罗继续说下去,目光盯着吴勇的眼睛,让人意外的是,他的眼中或许有惊恐,但更多的却是浓浓的无法化解的哀伤。
  “我相信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吴勇家门口有一株大树,这棵大树上有一个秘密,一个只有吴勇和冯盼盼两个人知道的秘密。树干上大约一米五高的地方,那块树皮是被剥下来后重新贴上去的,要用
  一种特殊的手法才能揭下来。
  每一天,冯盼盼都会把想对吴勇说的话,想让吴勇做的事写在一张纸上,塞到树皮后面。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联络方式。
  没错,这两个人是一对地下情侣,发展着一段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的恋爱。
  那天下午,吴勇照例检查“联络站”,就看到了冯盼盼让他到水库边的小树林里找她的留言。
  吴勇不敢耽搁,匆匆赶到了小树林,冯盼盼就坐在水库边,双手抱膝,呆呆地看着水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盼盼……”他走到冯盼盼的身边,叫了一声。
  冯盼盼似乎叹了口气,站起身,一言不发,抓起吴勇的手,拖着他走进了树林深处。吴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地跟在她的身后。
  走到一处空地,冯盼盼放开了他的手,转过身,歪着头看着吴勇。
  “盼盼,你……”
  吴勇的话还没有说完,冯盼盼就突然扑了上来,那股大力让吴勇一下子摔倒在地,冯盼盼却毫无顾忌地趴在了他的身上,双唇准确却笨拙地捉住了吴勇的双唇。
  少女身上的清香,逐渐升高的体温,年轻、充满了活力又弹性十足的身体冲击着吴勇的防线,他本能地回应着冯盼盼的热吻。他想问点什么,可少女却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她只是伏在吴勇的耳边,轻声呢喃:“给我!”
  这一声彻底点燃了吴勇身体内的火焰。
  翻滚,嘶吼,尖叫……
  这对
  男女尽情发泄着高涨的欲望,直到大汗淋漓,直到疲惫不堪。
  “盼盼,我……对不起!”吴勇看着冯盼盼一件一件穿好衣服。初经人事的冯盼盼眉头紧蹙,动作极不协调,但她的手却稳定,坚决。
  “弄疼你了吧?”吴勇关切地问。
  “你走吧!”让吴勇没想到的是,冯盼盼冷冷地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嗯?”吴勇愣住了。
  “我说,你走吧!”冯盼盼陡然提高了声调。
  “为什么?”吴勇忍不住问。
  “没什么,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冯盼盼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那我陪你。”
  “不用,你回家去吧。”冯盼盼柔弱的声音里饱含着不容拒绝。
  吴勇想了想,点了点头,“那,你早点回家。”
  说完,他就走出了树林。在这段感情里,吴勇从来就是弱势的那一方,就连开始都不是他主动。
  “我一定会娶你!”走出了很远,吴勇突然回头,冲着靠在树上仰头看着天空的冯盼盼喊道。
  冯盼盼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继续仰起头看着天空。
  她好像是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但吴勇再也没机会去确认了。
  “就是说,你并没有强奸冯盼盼,你们两个发生关系,完全是自愿的。”静丫头点了点头,“这倒是符合现场勘查没有挣扎搏斗痕迹的结论。”
  “可是证据呢?你说你们俩是男女朋友关系,警察查到的却是你们两家是世仇,老死不
  相往来那种。”老罗摊了摊手。
  “你们不是说,警察也这么觉得吗?”吴勇愕然地看着老罗。
  “张警官只是说符合现场痕迹,没说别的。”老罗笑了一下,“警察还说你可能持有武器,两个人作案呢。”
  “冯盼盼家境那么优渥,交个学费一点困难没有,你都快揭不开锅了,最后一天,嗯,就是案发后的第二天,你才交的学费对吧?还是你爸一家家求爷爷告奶奶借来的。你说你和冯盼盼搞对象,这话你信吗?”老罗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
  “爱情一定要用金钱来衡量吗?”吴勇忍不住反驳。
  “当然不是,但也是很重要的,不是吗?何况,我怀疑你撒谎,更主要的是因为你们两家的关系,我可不相信什么罗密欧和朱丽叶。那是莎士比亚那老头的胡说八道。”老罗撇了撇嘴。
  “我没撒谎。”吴勇用力道。
  “光我们信你没用,得让警察和法官相信才行。你真的没有证据了吗?”我问。
  吴勇苦笑了一下,沮丧地摇了摇头,“我们两家的关系,哪敢留下证据啊,要是让家里人知道,我爸妈不能说啥,可是盼盼他爸,非得往死里打她。”
  “这样的话,”静丫头沉吟了一下,“就算再怎么小心,也还是会留下痕迹,说不定会有人看到。小明哥,小骡子,你们俩去查查这件事吧。”静丫头重又将目光投向了吴勇,“你离开之后,去了什么
  地方?”
  “我直接就回家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盼盼没回家,我要是早知道那样,说什么我也不能让盼盼一个人留在那。”
  吴勇双拳紧握,手背上道道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