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直说:“你老婆反应最正常,你能不能近朱者赤一点儿?”
关止嗤笑一声,“她认识你才多少天?我认识你多少年了?只求你以后别爆出让我老婆路见不平的事情拖累了我。”
徐斯倒是嘲笑起关止来,“嗨嗨,结婚多少天了?啊?还没搞定哪?看看人家。”他指指于直,“搞得妥妥的,学学啊!”
关止“喝”一声冷笑,“幸灾乐祸的成本很高,徐老板别笑得太早。”
于直笑着一手搭着关止肩一手搭着徐斯的肩,“行了行了,我正是因为重视才和你们聚会时提起来的。”
其实发小们是否当真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高洁是否会同意,但是看高洁的反应,有些摇摆和犹豫。
她最近心思用在他们的情爱上少了些许。
于直查过高洁最近的网络浏览记录,虽然她删除了上网历史,却因为毫无it常识,根本不知道于直接的是局域网,分分钟就能调出她所有的电脑使用记录。
于直想,不论高洁在棋局摆子的最初,她那让他发了狠和恨的初衷是什么样的,他也尽量去配合,去帮她帮到这个地步了。她以他作为武器做的这一切未必真能彻底报仇雪恨,但也足够让她痛快。
接下去,该是让高洁真正体现在自己这盘棋局上的作用了。
可是,他内心逐日地逐日地有一种隐隐的推拒和一种殷殷的期待浮出来:如果高洁走的并不是他预料的那条和穆子昀有着深刻纠缠的路,了却她的心愿,继续维持他习惯的现状,未尝不算是一种补偿。只是对穆子昀要再另谋他策,会有点头痛。
但是,如果高洁走到这一步还是选择同他背道而驰——这两个背道而驰的念头已经超出于直想要深究的范围,他是想太多了,不能再往下想去——至少这个局,不论高洁如何选择,于他,都有好处。
于直在最后这样想到。
洁身自爱(48)
他在穆子昀前脚和于毅在君悦喝完咖啡,后脚就把于毅约去佘山打高尔夫。
打了四洞,赢了于毅两杆,他对于毅说:“哥,我们是一家人,钱是不可以让外人赚走的。”
于毅带着鸭舌帽,压低帽檐遮住眼,对着球洞瞄准,“阿弟,你在讲什么?”
于直站在于直的身后,他比于毅要高半个头,看球洞能看得更准,他提醒于毅,“往左一点。”在于毅把这杆球打出去后,他才说:“启腾一直想兼并一家比较好的影视公司,他们很有实力,但是打兼并战的风格是绝对控股。把股份卖给他们,不如说服奶奶同意我们现在上市。我们在这个行业土生土长,上市后肯定比从启腾那边拿得多,也不用在市场上担不孝子孙的名声。”
于毅拍拍于直的肩膀,“我劝不动老人家啊!我和我爸提上市提了多少年了?奶奶眼皮子瞅过我们一眼没?“于直拿过于毅手里的球杆,拍着于毅的肩膀,和他一起沿着旗杆走向果岭。
“阿哥,如果我们找个办法让老太太既答应上市,又让穆子昀出局,永远只有她那百分之零点五,你觉得好不好?”
于毅并不意外但略为怀疑地看一眼堂弟,“办法呢我和我爸这些年想了不少,总是等不到天时地利人和一次搞定。还有你爸,他现在和穆子昀同一鼻孔出气,虽然还是不想娶她的样子,但是在钱方面对她是言听计从。他早对启腾的报价动心了。你看,这些话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怕你面子上过不去。你也劝劝他,别老顾着享受,不管我们家兴衰。这是多危险的事啊!”
于直加在堂兄臂上的手劲更大了些,“所以你的那份就更不能去给他们助纣为虐了。你呢,给我一点儿时间,让我试试看。如果成功了,那我们兄弟叔侄算是保全了于家祖业,还能让奶奶顺应时势,放开盛丰,同意我们年轻人的想法。万一不成功,你大可和启腾再去谈个价格。这说明天意如此,要我们于家换个活法,我也不阻止你发财。”
于毅眯着眼睛笑着地望于直,“阿弟,你给我一次交底交得太彻底了啊?你要阿哥做什么呢?”
于直把于毅手里的球杆拿过来,“戏要一起唱才行,上阵兄弟配合,才能一箭双雕。”他一杆将球挥进洞。
于毅勾着他的肩膀,“来来来,咱哥俩儿去喝一杯。”
这夜回到公寓,高洁新学了越南牛肉汤河粉的做法,只做了一碗,搁在桌上,等着晚归回来的于直享用。
于直进门后,没有即刻去打搅在工作室里又埋头苦干的高洁,一个人独自坐在餐桌前,将夜宵吃完。高洁的烹饪天分极高,初次尝试的菜肴也会有不错的口感。
于直看到阳台上又多了几盆花,电视柜上多了几个艺术品,甚至墙壁上都多了几幅复制工艺极好的装饰画。
他的手机里有昨日晚上言楷发来的短信,信息极短,“金茂谈好了。”
昨晚高洁回来,做的菜肴,布置的红烛都很有情调,但是和她的状态不符。她整个人恍恍惚惚,恰似失重。
于直当时带半分笃定半分忐忑坐下来,烛光晃在格子纹路的桌布上,在他面前像铺开一张棋局。他执子布局良久,也许今日就要破局。
从阿里山下来以后,他借着高洁的局、穆子昀的局,一步步走到布出自己的局这一步。高洁终于还是将自己变成他亲手埋下的伏笔,那么义无反顾,毫无犹豫选择在这一晚发挥出她在局内最大的作用。他将会执此子迈出至关重要一步,绕老大一圈,只为将对方的王和后一并狙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