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更得撸够本,于是陈宸开始变本加厉,势必要把这个小家伙撸掉一层毛。
小海也相当配合,他顺着陈宸的手,缓缓幻化出一缕黑色的猫毛,随风摇曳飘散到地上,没多大会儿,陈宸手中的小黑球缩小一圈,地板上铺了厚厚一层毛。
小海:“古有彩衣娱亲,今有化体为毛逗主人,只要主人开心,小海做什么都不委屈。”
“呜呜呜……”
“嗷嗷嗷……”
说好不委屈呢?
主仆俩玩了好一会儿,陈宸才收了心,坐到旁边看古籍。
地府的古籍浩如烟海,记载的内容更是繁杂多样,他原以为草草看一遍不会有什么效果,可在合上古籍的那一刻,陈宸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全记住了。
过目不忘,是他小时候最想拥有的技能。
毕竟刚开口学说话,爷爷就教他背汤头歌,识字之后更是灾难,没几天就要背一本医书,老爷子拿着戒尺检查,稍有不对就是戒尺伺候,陈宸小时候顽皮的很,做小抄开小差都干过,挨的戒尺也最多。
现实中要是有这技能,得少挨多少揍。
一边啧啧感叹着,陈宸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新看的这本是地府药草实录,里面记载,忘川河北岸,长有一种名叫文茎的树,此树无叶却能结果,于每月月中,在忘川河水将月华反射到文茎树枝头时,其枝头便会挂果。
该果吸收了月之精华,又以忘川河水浇灌,食之可青春永驻。
青春永驻!
那孟婆岂不是有救了?!
陈宸心中大喜,他算了算日子,巧了,今天就是月中。
他捞起小海,朝着书中记载的方位跑去,沿途经过奈何桥时,都忘了跟孟婆打招呼。
忘川河北岸,举目一片平坦,陈宸沿着岸边走了一个多小时,别说树了,连根草都没看见。
他累的蹲坐在路边:“什么嘛!古籍还骗人?”
正嘀咕着,不远处有个人迎面走来,他身上背着筐,手中拎着几根树枝,在空旷的地面上,分外惹眼。
陈宸想都没想,立刻迎上去:“几位大哥,麻烦问一下,你们是在哪找到这些树枝?”
来人上下打量他一番,也没藏私:“你是新来的吧,这些干柴是从符羽山上捡的,平时用来烧火做饭都不错,你要是想要,就顺着忘川河继续往前走,看到那个凸起的坡没有,那就是符羽山,山脚下都是这种树枝,想捡多少有多少。”
陈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朦朦胧胧地看到一个凸起,有雾气挡着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谢谢这位大哥!”陈宸开心道谢,兴奋之余,他脑海里琢磨,原来地府还有原住民,也要生活做饭,好神奇。
朝着凸起一直走,陈宸走到脚发麻,眼前的凸起只是明显了些,他咬了咬牙,鼓起腮帮子,小奶膘跟着精神抖擞:“区区一座山,我还能走不到?小爷还不信这个邪了!”
于是,陈宸一直走一直走,直到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他脸上,他抬起胳膊捂住眼,腮帮子缓缓上下抖动,意识也在此刻逐渐清醒。
睁开眼,他呆呆盯着屋顶看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从梦里出来,不用再没完没了走路。
昏昏沉沉洗漱完,陈宸拖着沉重的步伐下楼,小腿就像绑了个沙袋,怎么都提不起来。
孙亮看到他,招呼都没打,直接指向门外。
玻璃门外站着一对母子,两人穿着朴素,母亲牵着孩子的手,冲陈宸笑的异常拘谨。
看到陈宸下来,母亲扯着嗓门喊道:“开门呀,大夫,开门,我们看病!”
怕陈宸听不见,她还特意指了指手中牵着的孩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头。
陈宸皱眉,抬头看了一眼大厅正上方的挂钟,早晨六点整。
距离八点正式上班,还有整整两个小时。
他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门外的母子,到底还是不忍心占了上风,硬着头皮打开门,将人请了进来。
进门后,母亲立刻拉住陈宸的手:“大夫,我在我儿媳妇儿手机上看到过你,他们都说你医术特别好,所以我才带着孩子连夜赶过来的,请您救救我儿子,求求您了。”
说着,就拉着陈宸的胳膊跪了下去。
陈宸头皮一阵发麻,使了个巧劲儿一把将人拽了起来。
笑话,这位母亲看上去至少五十多岁,他怎么受得起她的跪拜。
可能受梦里影响,陈宸发现自己越来越迷信了。
他把人拉起来,顺势将他们带到问诊室,简单问过之后,知道这位母亲名叫王素莲,五十一岁,她手中牵着的是自己三岁的小儿子。
“大夫,麻烦您帮忙看看,这孩子是不是脑子坏了,他从生下来,就格外黏他嫂子,会开口说话的时候,一口咬定他嫂子是自己媳妇儿,如今我大儿媳要改嫁,这孩子死活不同意,整天要死要活的威胁,哎,这叫什么事儿。”
王素莲之前跟丈夫育有一子,名叫周刚,周刚结婚后带媳妇度蜜月时,乘坐的游轮翻了,他死命将不会游泳的媳妇推上岸,自己却被浪打进海里,没再上来。
中年丧子,王素莲两口子悲痛欲绝,经过一段时间的痛不欲生后,两人决定再生一个孩子,就是现在她牵着的周继。
谁曾想,周继生下来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不哭不笑不吃母乳,每天都要自家嫂子抱,不然就嗷嗷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