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现在只有孙燕青、孙妍、程幼卿和洛河图,老太太点点头,悠悠地道:
“小洛猜得没错。在这块玉牌到我手中之前,我就已经觉得事情不对。你手里的画是问题之一,问题之二在于那些宝贝其实并不是民国年间的东西,只是家里人多嘴杂,我对外这么说的而已。现在没有外人,我便直说了,昨晚灯光昏暗看不清晰,今天一早我便看出端倪,我自小就看金银玉器,长大后进入故宫做研究,乍一看就知道这些东西不止几十年。上午找来验看的人也是老友,我们一同仔细查验过,确定年份大概在前朝初期,距今差不多三百多年,已经称得上有年代的古董,的确价值连城。再仔细查验一番更是心惊,有不少东西带了土,虽然在我这儿起码也存了四十多年,但那土气可不是四十年就能形成的。”
洛河图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带了土的意思,大概是从墓里挖出来的。
花厅静谧,老太太喝了一口茶:
“所以我大概猜测一下,这座院子在丙辰年大修了一番,找了十几个工人按着图纸进来修缮房屋和后院,因为怕乱,孩子们便把我接走了,所以这座宅子除了一两个看门人守着,没人住,工人们做工吃住都在这里。有贼人趁此机会,把从土里挖出来的东西转运过来,至于为什么非要运到这座宅子里,首先东西太多,运出去也许不方便,再者这里是皇城根下,基本不会搞什么工程,这次修完,没几十上百年也不可能再修,地下更不太可能有人动,比较安全。”
“这人可能顺走了哥哥的出生玉牌,至于没有贴身带走,估计也是怕被人发现,于是一起扔进箱子里。画画的估计也是他,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将来如果有机会,记得回来拿。”
众人仔细思索,都觉得八九不离十。
洛河图先嘿一声:“张生自己作奸犯科,坏事做尽,没想到他的祖上也是偷鸡摸狗之辈。”
孙妍更是好奇:“你是如何认识这个人的。”
洛河图便捡要紧的说了一下,着重说了这人是如何惦记她的腺体,如何踩着不同工具人往上爬,最终挖了一个可怜人的腺体,直接间接害了不知道多少人。
满屋子人都开始唾弃这个素未谋面的男性alpha,孙妍更是恶心的不行,目露鄙夷地道:“这种人进了监狱死掉都便宜他了。”
洛河图想,原剧情你还和林迦一起无脑爱上张生了呢,得亏这事你不知道,知道不得恶心死。
还是她来了之后的世界好,孙妍和孙家人嫌弃张生嫌弃得要死,不会像脑子有病一样自愿做他的工具人。
孙燕青问了一下老太太都派了什么人去调查,又打电话安排了一些人帮忙,老太太又说:“事态不明朗之前,这些东西暂时先存放起来,如果确定了的确是土里的东西,就上交给国家。”
洛河图:“那您还让我挑。”
“我又没说要全交。”
老太太云淡风轻地道:“老婆子以大局为重,无偿把宝贝还给国家,但这么多东西,少个几样给我搞搞研究,zf应该也不会跟我这个老婆子计较。”
老太太说高兴了,忽然看看程幼卿:“小程怎么想?”
许久没说话的程幼卿说:“东西是您家里出来的,自然是您说了算。”
老太太:“不违法么?”
程幼卿:“贝勒府建了三百年,长辈给子孙后代留下度过战乱的私产是人之常情,老太太要交是为国为民,不交不过是保护私产,法律没有道理约束您。”
洛河图想,自家董事长果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听上去简直十分合理。
老太太笑着对洛河图说:“你这孩子聪明,眼光也好,找的媳妇也招人喜欢。”
看,这妥妥的偏心,夸程幼卿都要夸成洛河图眼光好。
洛河图还有一件事疑惑,正好趁这个机会一起问了:“这些前尘旧事分析出来固然十分巧合,现在也猜测这个张生及家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了,但这件事和我关系也不大,您干嘛突然要验我的头发。”
老太太感慨一句:“没有什么理由,就是觉得你和我们孙家太有缘分。”
“若不是你在几年前收藏了这幅画,就不会发现埋藏在这里的东西;若不是这次跟着小程来到京城,我也不会见到你,我见到你便觉得亲切,比起那些说自己长得像我哥哥的人,你的鼻子嘴巴,最像我们母亲;还有,你随手一拿就拿了哥哥的玉牌,老太太眼睛花了,但几个箱子也都是轮流看过的,偏偏没有注意这东西,怎么就叫你一眼就相中了。”
洛河图只觉得每件事都很牵强:“也许只是巧合呢。”
“是呀,老太太也说是巧合,又没说别的,不过薅你一根头发,心疼得什么似的,我看你这头发多得很,做人别那么小气。”老太太理所当然。
程幼卿笑了,看洛河图瘪嘴不说话,补充道:“她小气着呢,喜欢金银首饰,爱攒钱,像是一只小貔貅。”
老太太遂喜笑颜开:“貔貅好,是瑞兽,咱们家以前最喜欢貔貅,家里还供过一个,你果然和我们孙家有缘。”
行吧,老太太说什么是什么吧,洛河图当然不会跟她争辩,那头发的化验结果回来老太太的这些玄学就该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