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揉揉眼睛撑坐起来,问:“什么时辰了?”
“寅时一刻。”
才寅时?!
另一边的尹新气道:“这么早!外面叫唤什么呢?”
就这会儿功夫,有人推门进来,是同屋的另一个小丫鬟,年纪看着比她们都小,但很有活力。她跑进来之后就压低嗓音说:“有人死了!”
死人了?
齐砚几乎是本能翻身下床,尹新和江淼的脸色也同时一变,神情颇为凝重的坐起身。
众人快速穿上棉衣,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好像是死了个护院……”
齐砚穿好衣服开门出去,就看见院子里围了一堆人,管家和掌事好像才起来,风风火火赶了过来,围着的那群人这才让开一条道。
齐砚凑过去趁机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是个护院打扮的男子,身上全是水,把地上也弄湿了,身体好像有些肿胀。
这大冬天的怎么会一身水躺在院子里?齐砚瞬间就联想到了后院的井,可那井不是枯井吗?
突然,那种头疼的感觉又来了,齐砚甩了甩头,刚好看到那护院的尸体下面流出一点水,水流仿佛有自主意识一般在地上蜿蜒,最后形成了一个让齐砚眼熟又陌生的符号。
什么意思?
她轻轻扯了下尹新的袖子,示意她往尸体的方向看,尹新很明显也看到了那个符号,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们三人都看见了符号,也记住了它的样子。掌事和管家找人来把尸体抬走处理掉,把围着看热闹的都轰回去:“行了别在这看了都回去接着睡觉!是嫌每天睡觉时间太多了吗?要是这样的话晨会时间再提前一个时辰如何?”
众人一听这话连忙作鸟兽散,没人再在院子里停留。
临走之前,掌事通知所有人:“今天的晨会取消。”
齐砚三人回去之后凑在一起小声嘀咕,尹新皱着眉说:“那个符号真的很眼熟,但我偏偏想不起来……”
江淼跟着犯愁:“是,我感觉像是脑子里蒙了一层纱,有很多事都被藏了起来。”
她们想继续说这事,但屋子里其他人都躺下睡觉了,旁边还有个丫鬟出声提醒她们:“你们小点声。”
三人不想打扰到别人,也就没再说什么。
齐砚心里觉得怪异,刚刚有人死在这院子里,还是那么诡异的死法,这些人居然还能睡得着?她们都不害怕,不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吗?
这座秦府,实在是诡异。
早上的晨会取消了,她们稍微睡得久一点,起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只剩她们三人。
早饭照例是在饭堂,无人在意那个后半夜死在院子里的人,大家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齐砚刻意去跟府里的老人聊天,打听后半夜死掉的人。
“好像是因为昨天犯了什么错,被管家罚了,结果不知怎么的就死了。”
回答的是一个已经入府三年的丫鬟,她神神秘秘的说:“你们这些新人一定要格外小心,别惹管家和掌事生气。”
“昨天出事的也是新人?”
“对啊,跟你们一天入府的。”
齐砚凝眉沉思,总觉得有些格外针对新人,不管干什么都容易被挑事,然后受罚。
她们三人打定主意万事小心,可没想到很多事是防不胜防的。下午掌事来找她们,让她们三人去二公子的院子里帮忙。二公子是个喜欢品鉴文物字画的人,院子里特意有一个库房堆放这些东西,她们三人过来也是跟着帮忙收拾库房。
这间库房从外面看很大,可内里却有点儿意外的小,摆放的东西也没有想象中的多。齐砚负责擦拭一台摆放瓷器的架子,上面精美的白玉瓶成色真的很好,看得出这位二公子是有品位的人。
咔哒——
齐砚不小心碰到了白玉瓶下的托盘,眼前的柜子突然颤动起来,而后像一道门一样缓缓移开。
齐砚吓傻了,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误触了机关!她手忙脚乱去摸那托盘,来回来去转动才让这暗门重新合上。
可转身的功夫,二公子院里的管事已经站门口,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刘管事,我……”
“私自动二公子的东西,你好大的狗胆!”
“不是,我只是无意……”
“还敢顶嘴!来人,把她带去后院,乱棍打死!”
“!!!”
虽然很不是时候,但齐砚还是想吐槽,这么草率的就可以随便打死一个人吗?甚至都不需要请示一下真正的主子?
尹新和江淼也吓傻了,双脚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管事身后进来几个护院小厮,冲上来就抓住齐砚把她往后院拖。
齐砚双手被束缚着,挣扎根本无用。而那伴随了她好几天的头疼也不合时宜的找上门来,像是要把她脑袋撕裂。
“跑!”
“快跑!”
“你可以跑!”
又来了,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那么亲切温柔,在她脑子里不停回荡,催促她主动做出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