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其他 > 驸马是个高危职业 > 驸马是个高危职业 第481节
  “送人啊。”她又伸了个懒腰:“我准备了一晚上呢,可困死我了,街上死了不少人,我就让嬷嬷们去准备这些东西,想着拿出去送人,库房没钱了,我就把我屋里的首饰都拿出来,想着能换点钱暂且使使,还有衣裳那些,要是能卖了就先卖了。
  对了,那天贼人作乱,我为了护人性命,便让人放火烧了前面的屋子,又开了库房的门,好在府上的人无一伤亡,就是库房里面的东西差不多被抢空了,除了屋里的东西,几乎都没什么剩下的了。”
  华凌又把她抱住:“没事,钱财不过身外之物,没事。”
  “我就是这么想的。”景娴听见哭声了,够着看了一眼:“是鹿儿吗?”
  “嗯。”
  她叹了一声:“鹿儿娘先前与我告假,说是年轻时的一个姐妹也在青州,想去瞧瞧,我就准了,谁知遇上贼人出了事,这些日子鹿儿日日都在哭,我都不晓得怎么安慰她了,早知道,我就不该准了她出去。”
  “你也是一番好意。”华凌拿了边上的扇子过来。
  景娴抬起脑袋微微拉起衣领,示意他力气大点,好让凉凉的风从领口进去散热。
  “别闹。”华凌按住她的领口:“现在不是时候?”
  景娴懵了:“啊?扇风还得看吉时?”
  “什么?”华凌也愣了一下。
  景娴反应过来了,直接不想理他,套了鞋子下来挽起袖子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
  “先别忙。”华凌跟过来抱住她,少见的对人腻歪:“歇一会儿。”
  景娴扭头看看他,很耿直的嫌弃:“你太耽误事了,我很忙的。”
  “我也是。”华凌依旧没松手。
  景娴只好站着不动,低头盯着他粗糙的手,轻轻握住:“你是偷偷回来的吗?”
  “我是回来平乱的,穆元帅与我兵分两路,他去三郡,我回漠北,只要漠北不乱,三郡闹成什么样子都没关系。”
  景娴点点头:“原来如此,街上挺乱的,死了好多人,要不你先去瞧瞧?我把东西整理一下,也要让人送出去了。”
  “好。”华凌这才松开她。
  景娴去拿了两个糖饼过来给他:“厨房被烧了,只能做些糖饼,你填填肚子,今晚应该就可以做饭了,届时我再让人给你送过去。”
  说着,她就开始忙碌,动作麻利,像个寻常妇人一般。
  华凌咬了一口,拿着出来边走边吃,外面进来几个嬷嬷,脚步匆匆,看见他赶紧见了礼,来不及多说,便进了屋,很快抱着那些东西出来,又急匆匆的赶着出门。
  第1630章 陇西终究是反了
  青州城的贼人不算多,缉拿了几日差不多顺藤摸瓜的扯干净了,但是青州城被烧得一塌糊涂,这事就需要上报朝廷拿钱修缮。
  可是折子还没送出去,华凌就收到了七王爷的消息。
  陇西反了。
  陇西难治,即便铲除了陇西世家,并且迁居了大量南方世家的人来此定居,但是,依旧铲除不干净这些人想要自立门户的心。
  毕竟中原大地,已经有五朝发迹于陇西,这是名副其实的龙兴之地,谁会没点野心?
  收到七王爷的消息,华凌立刻做了安排,传信渭东,分出五万人马驰援陇西,自己也调派了五万人马驰援陇西,统一交给七王爷。
  但孙玄策延后驻守,尚未抵达渭东,除了他,只有穆祯有这个权利调派兵马,而且他们是驻军将军,没有调令不能离开,为此华凌只能迅速联系穆祯。
  他是元帅,情况紧急之下,有暂代兵部主事的权利。
  都把消息送出去之后,他即刻修书一封,命人送往盛京。
  “陇西反了,也不算是意外。”
  政务馆大堂,小皇帝与刚从临河回来的明仪都在,瞧着漠北华凌送来的信,明仪如是说道。
  小皇帝瞧着挂起来的地图不吭声,他还没有看地图的本事,却也认真的瞧着兵部尚书在上面圈出来的地方。
  那是叛军的据点。
  “夏侯雍去了齐国,要想彻底取得齐昭信任,势必会对大魏动手,陇西本就是他的老巢,即便清洗,也会有漏网之鱼,而且他手下兵马都出身陇西,振臂一挥,凭着血缘情分,都能有大批追随者,孙玄策现下在哪?”
  萧必明立刻说道:“知道消息后,已经连夜出发赶往渭东,兵部尚书请罪,擅自准了孙玄策推迟赴任的事。”
  “酌情处置吧,毕竟事发突然,但思量不周也有错,往后需得警惕。”明仪看向地图:“叛军将七王爷所在的沛阳都给围了,居心不轨,是想挟持他夫妇二人了,传令周玉清,警惕齐国的小动作。
  骁骑侯进攻临河时,并未受到太大的阻击,可见是夏侯雍故意降低大魏的防备之心,只为煽动陇西一事,如今漠北三郡不安,陇西又出了事,恐有其他变故,务必传令各处驻将小心谨慎。”
  萧必明急忙应了,脸色却是不安的,七王妃是他的外甥女,如今刚刚产后出月,这让他十分担心。
  “皇上。”明仪喊了一声:“臣有一个请求,还望皇上允准。”
  小皇帝立刻转过来:“什么请求?”
  明仪郑重屈膝:“臣请旨,派一位得力可靠之人,速速将七王妃母子接回盛京。”
  “朕准了,就让骁骑侯走一趟吧。”小皇帝下意识的想到穆珏,在他心里,六姑父值得信赖无所不能。
  “骁骑侯要护驾盛京,不宜外派远涉。”明仪不认同他的话:“另外选择一人去更为合适。”
  六姑父不能去?
  小皇帝一时间不知道选谁了。
  好像除了六姑父,他也想不起还能有谁敢去陇西了。
  第1631章 棋逢对手
  “皇上。”萧必明站了出来说道:“可由犬子前往接回七王妃,犬子是七王妃的兄长,少习武意,弓马粗通,能任之。”
  小皇帝对他儿子不熟,一时没说话,明仪点了他一句:“七王妃年轻妇人刚刚生产,由血亲接送最为恰当。”
  听了这话,小皇帝才点点头:“好,那就让萧公子去,务必将婶婶平安带回来,朕也要知道王叔的消息。”
  他答应了,萧必明便立刻去安排。
  离开政务馆大堂之后,恭送明仪和小皇帝离开,大臣们便四下散了各自去忙。
  唐可寅仍旧站在院中,垂眼,仿佛在思虑什么。
  “唐大人。”薛卓走了出来,拱手作揖说道:“方才见你似乎有话想说,可是想到了什么。”
  唐可寅稍稍诧异之后一笑:“薛大人果然观人入微,方才,我的确是想到了些什么,只是并不确定。”
  薛卓又一拱手:“不知唐大人可否说一说,因为,我也想到了。”
  他二人相视一笑,默契的走到一旁,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坐下。
  唐可寅说道:“夏侯雍费尽心思在陇西制造麻烦,看似来势汹汹,实则不堪一击,此举颇有些耐人寻味,再联系他主动放弃临河,将所有兵马调去齐国一事,似乎是想借着兵马在齐国夺得大权,可是又一想,又仿佛是在给大魏机会,大魏攻占临河后,想去邵阳就有半个月的路程,如此之近的距离,大魏有什么想法,邵阳绝无抵挡之力,夏侯雍此时放弃临河,便是给了大魏机会。
  二来,那么多兵马去到齐国势必会受到齐昭的忌惮和防备,他在陇西挑事,或许只是想取消齐昭的防备。”
  薛卓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不知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事到如今他还觉得能够向大魏示好?”
  “示好?不,我猜他并不是为了向大魏示好。”唐可寅的表情别有深意:“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我更认为这是夏侯雍在为公主办事。”
  薛卓微微皱起眉头:“为公主办事,此话怎讲!”
  唐可寅解释道:“夏侯雍与公主的事情你我心里都有一二,虽说公主光明磊落,对夏侯雍不过是棋逢对手惺惺相惜,并不涉及男女之情,但夏侯雍对公主却未必,他偏执过激,认定的事情,只怕谁也拉不回来。
  我是这么想的,大魏灭齐指日可待,夏侯雍自知即便是守在临河也不是大魏的对手,为此,他要在大魏灭齐这条路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好让公主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他,若此时公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灭齐易如反掌。”
  “即便真的如此,我想公主也不会答应吧。”薛卓说得十分肯定:“公主与侯爷感情甚笃,即便利益为先,也不会用这点儿事情来做交换,且,大魏要拿下齐国,必须要有一场恶战打出大魏的威风,若是凭借夏侯雍的权术灭齐,齐国非但不会臣服于大魏,反倒是损伤了大魏雄风,更会累及公主声誉。”
  第1632章 引蛇出洞
  唐可寅颔首不语,他知道薛卓说的没错,明仪的确不会去选择权术灭齐,但是,相比起两军交战的代价,他自认为能利用夏侯雍就灭掉齐国是最好的选择。
  话聊至此,他也就告辞了,薛卓也赶着去忙。
  不过,唐可寅留了个心眼,他以最快的速度给唐玉去信:力保七王爷平安。
  当日七王爷放他一马的大恩,他一直记得,如今,也是报恩的时候了。
  耐心等了半个月,消息再度送来,七王爷带兵与叛军交战,七王妃带着襁褓幼儿被困在沛阳。
  这不是好消息,明仪心里着急,还没拿定主意,梁天卓又有私信送了过来。
  请公主即刻发兵邵阳。
  短短数字,将明仪心中所想验证。
  看着密信,穆珏叩着桌面道:“与我们推测的一样,夏侯雍入齐,另有他想。”
  “此时从邵阳入齐,的确可以打齐国一个措手不及。”明仪将密信撕碎:“可要想让齐国上下真心臣服大魏,就得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不管是一年两年三年还是十年,都要打的堂堂正正,都要把齐国军心打散,否则,后患无穷。”
  穆珏点头,又道:“还是我去一趟沛阳吧,速战速决,不至于赔了他们夫妇二人的性命。”
  “我知道你去最好,可是,你不能去。”明仪看向他:“临河已灭,大魏到邵阳只需要半个月,但是临河到盛京也只需要半个月,谁能保证齐军不会从临河发难?
  即便夏侯雍在齐国不可一世,但是齐昭还在,大权还是在齐昭手里,他若想进兵大魏,只怕夏侯雍都拦不住,即便真的要去,也是我去。”
  穆珏没有反对:“那我让阿元跟着你。”
  “也好。”
  她应了一声,心中却另有他想。
  次日一早,穆珏带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纵马离京,前往沛阳。
  七月正是多雨时节,临河水涨,驻守边军不得不后撤十里,让出泄洪滩涂。
  七月十五,亥时,大雨倾盆。
  雨夜中的盛京城只有袅袅微光,城门楼子上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熄灭,被雨水浸透的大旗被风雨吹得动荡不安,似乎马上就能脱离旗杆而去。
  城楼之下,黑暗里静悄悄的站着上万兵马,他们浑身湿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盛京城外,偶有微光晃过,便是一片寒兵利刃。
  足以掩盖所有声音的雨声中,数十条绳索被羽箭射上城楼,紧接着,便有数十个人影攀绳而上,他们身手敏捷,犹如猿猴,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城楼之上。
  楼下的人耐心等待,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城门打开,心下顿时就有不好得预感了。
  仰头瞧着城楼,突然,一个东西丢了下来,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