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得不说,看着眼前的景象,温泽兰的气确实消下去了点儿。
温泽兰付完车费,才一开门纪从云就小跑着到了他面前。那模样,莫名让他想起之前替兄姊去接孩子时,立刻窜到他面前生怕他找不到自己的侄子侄女。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紧接着纪从云就像是献宝似的把钥匙递到了温泽兰面前:“泽兰,谢谢。”
这下温泽兰是真的要被气笑了。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反问道:“你的车停在哪儿了?”
纪从云没感觉出温泽兰的不高兴,见他没怎么问现在的情况还稍稍松了口气,带着几个人一起去了停车场。
等所有人都坐上车了,温泽兰这才开始秋后算账:“你们是怎么碰上的?”
如果温茯苓此刻醒着,怕是会想让温泽兰靠边停车,并且在他停下车自己打开门的刹那开溜,但是此刻唯一了解温泽兰性子的人醉得不知今夕何夕,又怎么可能给出警示。
纪从云喝着温泽兰来前去买的水,没什么防备地回答:“我和朋友吃完饭过来喝酒,然后遇到了博洋他们。”
听完纪从云的话,温泽兰点了点头,对着后座的三人说:“茯苓今晚喝了多少?”
席博洋与王辉庭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王辉庭开口了:“大概……大半扎可乐桶。还有些别的,不过当时我们在玩别的,没看清他到底喝了多少。”
得到答案,温泽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从云你帮我拿一下口袋里的手机,密码是028409。”
纪从云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了。解开锁屏,他问:“然后要做什么?”
温泽兰:“给茯苓拍个照片,发到置顶群聊里面。然后在艾特一下爷爷。”
听到这儿,纪从云不由开始思考,自己刚刚叫温泽兰过来帮忙开车是不是做错了。或许对温茯苓来说,宁可在风里多待一阵,也不愿意让温泽兰来接他吧。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着的,但是纪从云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含糊,点开微信选定置顶的“相亲相爱一家人”,拍照、发送、艾特群成员一气呵成。
席博洋和王辉庭就这样看完了纪从云的动作,又静静看着纪从云将手机交了回去,一时间竟开始思考他们要不要现在就先在和温茯苓的聊天框里留个言,至少让他先有个心理准备。
发完消息,纪从云顺势将手机锁屏递回给温泽兰,但温泽兰却是摇头道:“可能还要你再帮我发个消息。”
“你说。”
“把茯苓今晚的战绩发在群里就行。”说着温泽兰看了眼车上显示的时间,补充说,“顺便把你遇见他的大致时间也说一下吧。”
纪从云一边应着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想,自己一会儿需不需要给温茯苓稍微发个红包安慰一下?不管怎么说,温泽兰都是他叫过来的。
等将温泽兰说的那些都整理好发出去后,纪从云已经成功说服了自己,将手机还给温泽兰后,又摸出自己的手机给温茯苓发了个二十块钱的红包,备注:心理补偿。
至于第二天温茯苓看见群消息以及他发的红包作何感想,这就不是纪从云需要考虑的了。
第二天睡醒后纪从云就收到了来自温茯苓的一长串感叹号,不过当他看见红包已经被打开后,瞬间没了愧疚,在洗漱完吃过早饭后,他甚至颇有闲心地带着pomelo出去完了一圈。然后才驱车去了中医院,挂上温泽兰的号。
其实纪从云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借着昨晚喝过酒假装宿醉让温泽兰帮忙开了几幅醒酒药而已。
温泽兰打完单子,忍不住无奈说:“其实一般的药房也可以开醒酒药的单子,而且比起来我这儿会跟快些。”
纪从云当然是知道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特地跑一趟。不过像是为了不让温泽兰感到反感似的,纪从云连忙点头应道:“好,下次就记住了。”
“还有下次?”温泽兰反问。
纪从云笑着回:“没有了。这是最后一次。”
得到肯定的答案,温泽兰这才点头将医疗卡与药方一起交给纪从云:“医院算不上好地方,能少来还是别来的好。”
表面上纪从云是应下了,但接下来温泽兰坐诊的时候,又会借着新的理由再一次挂上了温泽兰的号。
温泽兰也不知道纪从云这样是想做什么,他叹了口气,将手指从纪从云的腕间挪开假意道:“这两天夜里是不是有些盗汗,又比较容易累?”
纪从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症状,让自己看诊能够顺理成章一点呢,听见温泽兰主动说病症,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这样的症状了,连忙点头应道:“是的,稍微有些。”
见纪从云是真不打算说实话,温泽兰一挑眉,从容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点肾虚,少打空枪就好。”说着,温泽兰打着字边写病例边说,“你现在程度比较轻,也不用喝什么,没事喝点枸杞泡水就行。”
等温泽兰敲字的手停下时纪从云终于从震惊中回神,他连忙按住温泽兰的手,说:“没有,温医生刚刚说的那些症状我都没有。”
“这不算什么大事,可不能讳疾忌医。”温泽兰满脸不赞同道。
纪从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可当他看见温泽兰微微勾起的嘴角时,这才明白温泽兰这是在寻自己开心。
见纪从云发现,温泽兰也就不再装了。他将先前打上的字删去,重新打了几句上去,问:“从云是怎么心情不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