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欣喊过来的那些人,大部分是社会上游手好闲的混混,她家里是开厂的,还有些在她家打螺丝。
嘈杂的夜宵摊。
李娇端起酒杯,道谢的姿态明显还不太熟练,可能也是第一次见这群人。
“谢谢你们帮我出了这口恶气,大家想吃什么随便点吧。”
何欣拉她坐下,笑着说,“这么客气干嘛,都是姐妹。”
其他人也附和起来,“对,姐妹之间说啥谢,以后有事找我们就行。”
李娇咬了咬唇,心里莫名有股满足感,跟她们在一起玩,以后应该没有人敢欺负她了吧,嘿嘿,她开心的闷了口酒杯里的雪碧。
何欣跟这伙人看起来很熟的样子,还玩起了骰子,她看不懂也不会玩,只能在旁边干巴巴的撸串。
酒过三巡,一桌人醉了一半,李娇去结账,拿起账单一看,目瞪口呆。
服务员不耐烦的开口,“三斤虾,十份牛油,鸡翅,鸭舌头,两箱啤酒…打完折五百六,微信还是现金。”
李娇局促的抓紧衣角,咬着唇翻出口袋里的碎花小布包,从里面拿出六百块递给她。
“找你四十。”
李娇戳了戳何欣的手臂,何欣心领神会,笑着摆起手,“姐妹们,我们明天还要上课,你们还想吃点什么不。”
“没了没了,撑都撑死了。”
一伙人散的七七八八,何欣看了眼焉巴巴的李娇,靠过去捏了捏她的脸蛋,“咋啦,这不开心的样子。”
李娇瘪着嘴,肩膀耷拉下来,“吃夜宵怎么这么贵啊…还有五天,到时候怎么办呀。”
“多大点事。”何欣揉了把她的头,“我包养你。”
“不要。”李娇哼了声。
走的时候,李娇看桌上还剩瓶啤酒,想着钱都付了,不拿白不拿,便偷摸摸藏进校服里面。
*
丽园小区。
回到家,李娇瘫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啤酒,爸妈下个月才会给生活费,总不能靠这瓶啤酒过五天吧。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酒是啥味道啊,为什么看她们那么喜欢喝。
牙都快嘣碎了,才把盖子咬开,她好奇的尝了一口,唔,苦的。
宁柏仁从卫生间出来,李娇定住一瞬,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酒精。男人垂下眸,用睫毛将森寒的眸光盖住,转身想回自己房间。
“喂。”李娇站起身,走过去踢了他一脚,“把你生活费给我。”
宁柏仁俯视着她,女孩脸蛋上有两团明显的粉晕,酒精不耐受的结果,他冷声开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吃我家住我家,你要不要脸啊,快点给我。”
宁柏仁没说话,默默走进卧室,李娇跟着进去,自然的躺在他的床上。
宁柏仁翻出书包,里面还有一千多,李娇父母一个月给五百生活费,除去三餐刚需,他的确没什么用钱的地方,陆陆续续就余下这么多。
他抿了下唇,把所有都拿出来,递给她。
李娇愣了愣,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又踢了他一脚,“你是不是偷钱了。”
“没有。”宁柏仁还是这副惜字如金的姿态。
“哼。”李娇夺过他手中的纸钱,才发现他手指发白,皮肤都洗出皱皱。
李娇这才想起下午在学校……她抬起眸看了眼宁柏仁,小嘴撅了撅,不情愿的分出两百块扔给他。
“我饿了要吃面。”
“好。”
宁柏仁默默捡起地上的钱,起身去厨房。
面煮好,她突然来一句不想吃了。宁柏仁坐到沙发上,看着抱着酒瓶研究配料表的女孩。
李娇努着嘴,不死心又尝了几口,“嗝,好难喝,赏你了。”
宁柏仁接过她手中的啤酒,静静看着她,这会又饿了,不过这面咋越吃越晕呢,李娇努力睁圆眼睛,怀疑这个杂种是不是给自己下毒了。
扭头,抬手,巴掌扑了个空。
看来她已经迫不及待施展新学到的羞辱人的手段。可惜没展示成功,脑一歪,倒人身上去了。
宁柏仁垂眸看着倒他腿上的李娇,表情平静的诡异,额角的青筋却狠狠跳了跳,这真是一个掐死她的好时机。
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女孩细嫩的脖颈,缓缓收紧,李娇皱着眉小嘴吧唧两下,“呜…”
宁柏仁瞳孔猛地一颤,连忙松开她的脖子,女孩扯了扯校服,露出里面的小吊带,裸露在外的皮肤起了红疹。
他愣了愣,犹豫的摸上锁骨下方的风团,试探按压,皮肤凹了块白,又渐渐发红。
酒精过敏了。
宁柏仁想笑,等不到他动手,就能把自己作死的蠢货。眼下,又不能真正放任她不管,原因,死了麻烦。
他抬起李娇的头轻轻放在沙发上,起身去厨房倒水,家里没药,只能多喝水把毒素排出去。
等倒好水出来,沙发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脱的只剩条内裤,抱着腿挠完胳膊又挠胸。
宁柏仁面无表情把水放茶几上,眼神在她身上两秒都没停留,对他来说,这跟块白一点的猪肉有什么区别。
若非不得已,更不想跟她在同一块区域呼吸,水倒好了,喝不喝死不死跟他没关系,左腿下方传来一阵阻力,低头看去。
李娇仰着头,扯住他的裤脚,眼睛水汪汪的,一脸无辜,全身红一片白一片,近距离之下,还是有点冲击力。
宁柏仁阴冷的眼神顿时一沉,下颌绷的死紧,冷漠的拔腿离开。
高挺的身躯微微前倾,双手撑在书桌上,沉默片刻,他直起身,拿过桌上的黑框眼镜戴上,回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