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拉开距离抓着蔷薇花种子逃出了房子,剩桃乐丝在后面恶劣的大笑,还喋喋不休地追出来:“克劳德你生气了吗?不要生气嘛,美女生气就不漂亮了……”
  不过这种情况在克劳德的手握上毁灭剑的剑柄时终于得到改善,桃乐丝终于笑眯眯地闭上了嘴,黏人地蹲在前者身边,手还要黏糊地搭在他手臂上。
  克劳德叹气,试图和恋人讲道理:“把手拿开,桃乐丝,这样我没办法铲土。”
  桃乐丝笑眯眯:“好噢。”
  “……”
  克劳德看了一眼手臂上纹丝不动的手,只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奇怪的是这口气叹道最后,叹得他嘴角都翘起来了。
  今天是难得的晴天,两人决定在今天播种残留的蔷薇花种子,为数不多的种子是桃乐丝上次送给克劳德的“分手”礼物。
  屋前的小花园经过夏季的雨水灌溉,经温柔凉爽的秋风一吹拂,仿佛一夜之间便拔枝生长成茂盛灿烂的景象。墙角高大的常绿树木舒展繁茂的树冠,风吹来时轻轻摇晃枝叶,斑驳树影中偶尔掠过轻盈的小鸟剪影,也掠过正盛放的卷丹百合。
  克劳德铲松土,挖出一个小坑,按部就班地把泡软的种子种下去,看似有条不紊,实际上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上面。
  他手臂上纤细的手指传来温度,还有说着要和他“贴贴”于是非要靠在他身上的柔软身体,平缓规律的一起一伏呼吸间总引起他身体深处某些不知名东西的共鸣。
  桃乐丝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对克劳德有着怎样的吸引力。
  每次她信任的靠近,毫无防备地依赖他时,克劳德内心时常会涌出糟糕的想法,这种想法在两人成为恋人后尤甚。
  不只是成年人欲.望,更多是与漂亮明亮的她不沾边的独占欲。
  一开始只是胸腔里的轻微刺痛,像某种种子发芽般,细微却难以忽视,但渐渐的,随着明确的心意,桃乐丝毫不掩饰的爱和特殊对待,让独占她的种子茁壮成长了。
  桃乐丝和爱丽丝手拉手走在克劳德的前面,桃乐丝对查德利露出灿烂的笑容,桃乐丝谈起塔克斯时隐藏在笑容后脆弱黯然的遗憾,甚至她对路边经过的猫的关心……这一切都让克劳德产生陌生又灼烧般的情绪。
  他试图控制,但一败涂地。
  即使克劳德非常擅长忍耐,但当事关桃乐丝时,忍耐变成了尤为难熬的事情。
  克劳德想起某次早餐时,他试图从桃乐丝入手解决这个时时刻刻恼人的情绪,于是对吃饭时也要黏黏糊糊靠在一起的恋人道:“不要随便靠过来,我是个男人。”
  “嗯……我知道啊。”桃乐丝少见地红着脸,抬眼飞快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嘟囔着“毕竟在床上像野兽一样,想忘记也没办法吧……”
  克劳德感觉自己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又听见他的漂亮小狗粉着脸冲他笑:“但是没办法嘛,我很爱克劳德,所以自然地想亲近你。”
  “……随你。”
  于是他的恋人又好了伤疤忘了疼,自顾自地扒住他的手臂,还有些奇怪地问他:“克劳德,你的手臂肌肉怎么这么硬?”
  克劳德没有再回答。
  因为他正努力、再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紧紧地抱住桃乐丝,极力压抑自己涌上的那些黑暗的占有欲。
  不要吓坏她,克劳德。
  克劳德自己很清楚,他不像桃乐丝形容的那样美好,他是这个荒凉的残酷世界造物,或许外表美丽,但更多的是外表下的凶悍尖锐,冷漠中难存怜悯。
  桃乐丝就是他仅存的温柔。
  这个笑起来像摇尾巴的小狗一样的漂亮女人,从外表到性格,对克劳德而言处处动人,但更动人的是,桃乐丝看见了他的黑暗面与沉疴旧疾,却仍然毫无保留地爱着他。
  人人都以为是桃乐丝需要我,但克劳德永远都羞于说出口的真实情况是,他离不开桃乐丝。
  桃乐丝所羡慕的那些从容笃定,并不完全来自于他的实力,其实更多的来自于她笃定的爱。
  是被爱的底气,让渺小的人在面对这个世界时,拥有毫不动摇的决心。
  “克劳德、克劳德——你怎么又在发呆了?”
  桃乐丝的手在克劳德面前晃了晃,前者露出笑容,眨眨眼睛:“是不是在想本美女我呀?”
  克劳德盖上最后一捧土,带着靠在他身上软骨头的恋人站起来,神色冷淡:“想太多了。”
  “哼哼。”
  小狗假装生气,笑着先他一步跑进房子,掩着门支出脑袋:“克劳德必须大喊三声‘我爱美女桃乐丝’才能芝麻开门!”
  克劳德抿唇,他怎么喊得出口。
  “啊哈!我的老婆克劳德又脸红了!”桃乐丝笑眯眯地打开门,“那这次就饶了你吧,老婆——!”
  最后那一声“老婆”,桃乐丝叫的特别大声。
  克劳德眉角青筋一跳,反射性地反手握住剑柄,于是立刻看到桃乐丝逃命般缩回了头。
  克劳德只好边叹气边情不自禁地微笑,走进了他和桃乐丝的家。
  桃乐丝是个奇怪的人,但克劳德却爱上了这种奇怪。
  通过她的眼睛和心去感受这座魔晄城市时,克劳德单调危险的世界也染上了绚烂的色彩。
  她灿金色的眼睛笑眯眯地弯曲时,世界变成浅浅的粉色;她沮丧时微微垂着眼扇动睫毛时,世界又变成了淡蓝色,更奇怪的是,当她用那种专注温柔的目光注视克劳德时,其余一切都会褪色,她像站在金色的背景中,引得克劳德胸腔里那颗拳头大小的心脏跳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