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轻轻“诶”了一声,看架势马上就要跳下来和我一起走:“我今天有时……”
  “晚点见!”
  我干脆地打断他,说完就开始向车站那个方向跑,背着他们挥了挥手。
  我坦白,我想不清楚该怎么继续面对克劳德,或者要不要逐渐和他保持距离。
  要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先不说神罗这件事还没解决,单是从我内心来说,至少现在我做不到,我……还是很喜欢他。
  继续喜欢他和放弃喜欢他这两个念头,在我的脑袋里跳来跳去,不断揪出明媚鲜艳的过往,也强迫我回忆患得患失的苦楚。
  我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但我很珍惜自己拥有的情感,在彻底失望之前,在做出决定之前,我都还会抱有希望,还会渴望事情能向好的地方发展。
  而且,克劳德脸上那种有些低落、不解但又试图掩盖的神情,也让我没有办法想清楚最好的解决方法是什么。
  唉……脑壳痛。
  在想东想西中,我搭上了去往上层的列车。
  不出意外,车上的乘客们大部分都在讨论昨天第七区的圆盘战斗,各种猜测的都有,但真正说到神罗的目的的,我一个也没听到。
  也不难理解,毕竟炸掉圆盘,让整个区的居民都为雪崩陪葬,这种想法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我坐在车厢的最尾端,头偏在肩膀上发呆,不用看我就知道自己整个人都写着没精打采。
  上辈子的事情,我已经很少想起了,但这两天却总是想起一些片段。
  义务教育后为了能继续读大学,我在各种机会都尝试后成为了练习生。可能是我在唱跳上有天赋,公司签了我十年的时间,基础工资勉强够我读书,但是读书外的付出更多。
  没日没夜的练习,反复地训练,学习仪态、表情管理、说话技巧、肢体动作……简直就是把人活生生往罐子里塞。
  但是我是个孤儿,没钱,就咬着牙撑下来,想着十年后解约的时候应该也多少有点钱,买套房子养条小狗开始写龙傲天o文,那日子多美啊,所以也尽量每天乐呵呵地活着。
  但我的人生规划里从来没有谈恋爱或者结婚。
  说不希望、不期待,那都是骗人的话,只是我因为没有父母,有几个朋友但不够掏心掏肺,所以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其实很胆怯去爱。
  别人看我一天笑眯眯又开朗,以为我肯定敢大胆追求自己的爱,但我心知肚明,我畏手畏脚又瞻前顾后,对某人有点爱情上的好感就恨不得立刻远离。
  因为害怕喜欢日益积累,超出限度后最终做出不理智的丢脸举动,又害怕满腔热情燃烧,对方却依旧冷得跟冰柜似的。
  克劳德是我的初恋。
  我喜欢他是不由自主,但也是极力自制后无能为力的结果。
  对克劳德的追求,有一部分是我心中的爱多得溢出了躯体这个容器,但也有一部分来自于克劳德的迟钝。
  他的包容和不当真,让我在开玩笑般表露自己的内心时,没有那么痛苦羞恼。
  但结果呢,还不是这样,鼓起勇气拉拉扯扯五年出头,单箭头还是单箭头,舔.狗还是舔.狗。
  ……靠。
  我将头仰得高高的,心里骂自己,你是水龙头吗你,眼泪说来就来。
  仰了一会儿有人在我旁边坐下了,我往另一边挪了挪屁股给他让位置,那人却也跟着挪动,还用手帕擦了擦我的脸颊。
  “桃莉。”
  手帕上有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一嗅到我就意识到了来人。
  曾还是穿着塔克斯的高级西装,分出两缕长发垂落在两鬓边,唇角翘起淡淡的弧度,本就英俊的五官配上眉心的美人痣更是惹人注意。
  我接过他的手帕,惊讶得忘记了自己刚才的情绪低落:“……查德利不是说你们都要待在神罗大厦里?”
  囚.禁这个词我还是不要说了,曾看上去温温柔柔,实际还是很好面子的。
  曾似笑非笑:“老板虽然换了,但任务还是要完成,我来接你去神罗。”
  我有好多问题,挑了一个最好奇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皮下的定位器我早就挑出来了啊。
  见我没有其他动作,曾拿回手帕:“抬起脸。”
  我犹豫着,还是仰起脸,任由他温柔地帮我擦脸,心里又开始叫他男妈妈。
  曾说话简洁清晰:“虽然没有说破,但这位新上任的老板,他可能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事情。”
  我眨眼:“他是古代种吗?”
  曾摇头,收起手帕:“你再读读他的名字。”
  普拉内特?
  普拉内特、普拉内特、普拉……planet!
  我晕,我实名制的晕。
  能用英语说清的,干嘛非要用日语来讲,这种英转日的塑料发音,谁会想到还有其他意思啊。
  我向他确认:“就是说这个人是这个星球吗?”
  曾微笑着点头。
  多亏我们在人少的车厢尾巴坐着,声音也比较小,不然别人可能会笑我们异想天开。
  星球大变活人欸!
  不过没兴奋两分钟,我就恢复了淡定,甚至还觉得这件事并不奇怪。
  想想,想想,魔武双修又中西结合,还有高武设定和上下阶层矛盾,再想想什么神罗公司控制像小国家一样的米德嘉,古代种的出现,萨菲罗斯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