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酒味的人第二天醒来已经过了午时,床上翻滚了几圈才想起昨天的约定,果不其然,孟以栖拨过来的几通电话均被睡过头的人忽略了。
  杨靖安起床快速洗完澡下楼,厅里的Bobbi早就饿得无精打采,不擅长心软的人也顿生出内疚,给它倒了满满一盆狗粮尽情享用,然后从车库里挑了辆SUV车型开去了海棠湾。
  讲好了十二点来接她吃饭逛超市,孟以栖打了数通电话无人响应,在家里等到快两点才有人上门。
  坐在沙发里的人故意不去开门,也不接他打来的电话,直到觉得邻居快要报警才走去玄关,拉门之际,机关枪扫射似的发泄不满,“喝喝喝,就晓得喝!你怎么不抱着酒瓶子在床上睡一天呢?就你还有脸当爸爸?孩子哪天饿死了,你继续当孙子去吧!”
  门外的人一脸认错的态度与她承诺,“下不为例。”
  气归气,孟以栖看着他宿醉过后的疲倦面容还是收住了小脾气,转身走去厨房端来一杯热茶递给他,“把茶喝了。”
  杨靖安接过来吹了几下才入口,顿觉空落落的胃里舒服许多,手捧茶杯随她身后进了卧室。
  孟以栖进屋拿外套和包准备走了,回头看见他跟进来左顾右盼,眼神还十分挑剔,顿时心生不爽,“你乱看什么?”
  “床太小了。”
  孟以栖看了眼一米五大小的床,回忆起他卧室里标配的两米大床,不以为然,“对你的身量小而已。”
  “换张床吧。”有人叉腰喝着茶替她做决定,全然忘了谁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
  “为什么?”
  “讲不定我哪天夜里会过来留宿。”左顾右盼的人精准定位到她生怪的双眼反问,“一米五哪里够我们折腾?”
  脑子没转过弯来的人瞬间浑身滚烫,两眼瞪着口无遮拦的杨靖安拒绝道:“我不要!”
  “不要什么?”杨靖安走来挡住她落跑的去路,不正经的嘴巴一张一合,“不要换床,还是不要和我折腾?”
  一句回答也讲不出口的人立马要走,却被他强行箍住了腰身不得反抗,手里喝完的茶杯往梳妆台一丢,杨靖安反搂着人走到落地镜子前,腻歪地凑来耳边问她,“昨天怎么没戴?”
  他指此刻戴在她耳垂上的那副翡翠耳坠。
  孟以栖难得爱不释手地摸了摸耳垂上温润的玉,回眸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解释,“医院里低调一点。”
  “一副耳环至于?”
  怎么不至于?孟以栖戴了它一天引起不少同事、病患的瞩目,虽说不是一眼望去便知的奢侈牌,但肉眼也晓得这副耳饰工艺复杂,绝非市面上常见的售卖款式,更像专门为持有者而设计。
  “为什么又是耳环?”孟以栖明知故问,想看看有人会不会有所隐瞒,结果他却陷入了沉默。
  沉默的人思绪里回到抱着她醒来的那天清晨,本该在自己二十二岁夏天完成的心愿、交付的生日礼物,杨靖安整整迟了五年才等来再续的机会。
  醒来过后,他下床取回了这对手艺师雕琢的耳坠,轻手轻脚给正在睡觉的人戴上了耳朵,像年少绮丽的美梦终于兑现眼前,不再只是脑海里的镜花水月。
  此刻,回忆的里人看着怀里近在迟尺的女人,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回到她高中毕业的那天,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将那些借口甩掉。
  “还记得我第一次送你礼物时说的话?”
  “记得。”孟以栖看着他复述了一遍,“毕业回礼。”
  “回礼是借口,真正的原因你现在晓得了。”
  抿着笑意的人自然懂他未直白吐露的心声,却也不打算放过追问,“那为什么是耳环?”
  “其实我最先考虑的是一款项链,价格能抵十副耳环吧。”望着有人依然作不解的目光,他坦白了当时的顾虑,“我怕你觉得我脑子坏了被吓跑,所以向夕梦取经挑了那副耳环。”
  得到心中的答案,对于曾经的耿耿于怀,孟以栖选择了彻底的翻篇清算,她相信眼前人那晚只是单纯的口误,也明白自己才是他心里从未忘却过的人。
  “至于为什么又是耳环,”望着眼神期待无比的人,杨靖安再回忆顿时有点牙痒痒,他决定卖个关子,“放在以后找你算账再说。”
  自问没有亏欠的人一头雾水,刨根问底他话里是何意思,可杨靖安却彻底装起了哑巴,似乎不愿在开心的气氛里挑起难过的往事。
  后面,两人启程去了一家超级市场,下午的超市人流量可观,趁着替狗狗置日常装备的机会,两人还顺手买了家里短缺的物资,光孟以栖的生活用品就占了半车,还得全赖某人包藏的私心作祟。
  还差一个睡觉的狗窝,宠物用品货架前,孟以栖在两款不一样的颜色前犯起纠结,拿不定主意的样子问身旁的人,“买蓝色还是粉色?”
  有人逛超市也公务电话一堆,刚挂了秘书通话的杨靖安看了眼货架后一口咬定,“必须蓝色。”
  “因为它是公的?”孟以栖不大认同,“可我觉得狗狗用粉色也很适配。”
  “所以以后我们要是生了儿子,你也要给他穿粉色?”杨靖安状似认真地问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的问题,搞得有人本来自如的脸色霎时间绯红无疑。
  “谁要跟你生孩子?”不领情的人最终还是选了蓝色狗窝放进购物车里,闻着空气里飘来的橙香去了生鲜蔬果区。
  落后几步的杨靖安推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车追上来,孟以栖正在水果货柜前挑榨汁用的橙子,一个不经意间的抬头,视线被前方闪过的一对身影牵引走了。
  “看见谁了?”身侧陪同的杨靖安不明所以地看了过去,见孟以栖指着转身背过去的小女孩反问自己,“余忆桉,你不是认识吗?”
  “谁告诉你的?”扭过头来的杨靖安顷刻变成了一副犀利之色。
  不晓得他为何严肃,孟以栖毫无头绪地眨了眨眼睛,“妍妍啊,她说你带桉桉和她一起吃过饭。”
  “桉桉,”杨靖安又拧起眉毛,“你们很熟?”
  “不算太熟,我第一次见她在姐姐的美学馆,桉桉陪着她妈妈一起来做spa。”说及此,孟以栖突然醍醐灌顶,“你认识余小姐啊?”
  有人立刻点头承认了,不咸不淡地解释一句,“留学期间认识的。”
  “怪不得。”孟以栖指他为何会带着妍妍与余忆桉吃饭,原来是出于这层旧日同窗的关系,感慨的视线又绕去了前方,“不过今天没有看见余小姐,不然你们还可以叙叙旧。那个人是桉桉外婆吗?”
  “谁晓得。”也许是保姆,也许是其他,但对杨靖安而言没有任何刺探意义,果断的人帮忙挑完榨汁的橙子,牵起孟以栖的手立马去了结账台。
  回了家里第一件事是给狗狗取名,两人集思广益无果,最终决定延续念旧情怀,复用了Bobbi的称呼。
  Bobbi有了名字,也有了安身的新家,护栏里妥帖地安置了床毯与厕所,平时空空的橱柜里也多了它的角落,各种罐头及磨牙的零食享用不尽,还有它最爱的狗骨头玩具,此时正咬在嘴里自娱自乐。
  Bobbi玩得不亦乐乎,全然忘了主人们的存在,两个被忽略的人推拉里回了楼上,终于挤了点空闲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今早补觉前,孟以栖仔细洗过澡了,即便出去过一趟也浑身留有沐浴的香气,杨靖安痴醉地嗅在鼻尖吻着晶莹剔透的肌肤游走,还没完全适应的人在熟悉的悸动里打了个激灵,开始了没完没了地接吻、爱抚。
  热腾的涨意填满空虚的缺口时,孟以栖本能地躬起了背,律动里,两个人越来越有默契,被迫配合的人也有了属于自己强烈的感觉,手脚主动勾缠上来抱紧了源源不断给予她满足的男人。
  “靖安……”孟以栖仰头去够埋在胸口含弄的人。
  他听见呻吟里的呼唤顷刻松了口,倏然一个用力的挺身将躬着背的人撞回柔软的床褥里,两只青筋毕现的胳膊压去飘零的双腿不断向外翻,灵活的腰顺着一个方向重重地凿击,一瞬间水漫金山,有人连话都被撞散了,只剩断断续续的猫叫声。
  薄膜阻隔了零距离的接触,可有人还是体会到了花蕊的热情,特别是兴奋时不断地收缩,像爱吃蜜的嘴巴死死地含着糖。
  求欢的人本能地想要她更多的热情,塌下腰来缓缓地深入浅出,慢动作拉锯了快感的蔓延,孟以栖忽然而来一股凌迟的难受,可又习惯了克制心底里的渴望,幽怨眼神盯着故意折磨她的人。
  “栖栖,你现在很像只没吃乐意的猫在闹情绪。”杨靖安用手揉着她得不到痛快的脸,言语里凑来萦绕香气的耳边,忽而语锋一转,“但是吃在嘴巴里的东西又一口不肯吐出来,含得好紧。”
  孟以栖听得耳朵发烫,瞬间满脸通红,两只手推沉甸甸的人起来,“不……要……脸!”
  “谁不要脸?”轻佻的人支起身来放浪地顶了顶,顿时水花四溅,“孟以栖,你自己抬头看看嘛,哪个爽到淌了我一床单水,前面阿姨白换了,下次我们要学Bobbi铺尿垫了。”
  最后一句简直就是赤裸的嘲笑,孟以栖恨不得撕烂他那张淫邪的嘴,双脚发脾气地乱蹬在胸膛,“闭嘴,滚……”
  杨靖安顺势勾住那双秀腿缠上腰,猝不及防整个覆没进深谷时,孟以栖心口不一地叹出声来,本能地仰起头来看向了欲望源头,有个紧密勾缠的地方早已经洪水泛滥,不知疲倦的人又在此刻放纵地摆了起来。
  对于嘴硬的人只有折腾到她心口如一,两人白日宣淫到了黄昏落幕,从前从后从上变换着花样姿势,把上盒剩的几个套子用得一干二净,有人终于电池耗尽停下来了,抱着软若无骨的女人躺在怀里享受贤者时间。
  暖意洋洋里,孟以栖歇了好一会忽然睁开双眼,想起之前被他打断的事情,“靖安,早上妈妈给我打电话了。”
  “阿姨讲什么?”
  “妈妈叫我问你哪天有空,她还欠你一顿饭。”
  闭目养神的人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目光落向怀里的女人往臂弯拢了拢,“这周末我要出差一趟,下周我来抽个空吧。”
  孟以栖依偎在他没穿衣服的胸膛里抬起头,口吻体贴,“你要是工作实在忙不方便走的话,妈妈讲她和爸爸从县里过来,我们就在海棠湾的家里吃。”
  “不好。”杨靖安一口否决了,低头吻去她前额道:“得我过去。”
  两人没有争议地定下此事,又在床上缠了会才起来整理,一个卷了深浅不一的床单,一个去了浴室冲洗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