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点了点头:我是有话和你说,但是不知道想不想听。
程与梵:那你要说吗?
时也:我想说。
有种绕口令的感觉。
程与梵的手仍然放在她的腰上,主动的把包袱接过来,没有任何勉强,真诚的道
你说吧,我想听。
有些事就像一个结,有些结可以解开,有些永远都的解不开,时也说过每个人都有不与曾经的自己和解的权利,现在她也是这个话,她可以不让程与梵跟曾经的自己和解,但是她必须要面对,否则那个结,将永远溃烂发脓,永远无法痊愈,未来的日子里,永远都会是平静生活中的一枚不定时炸弹。
哪怕伤口,哪怕疼,也要勇敢的正视一次。
我们什么时候回一趟南港吧。
程与梵一怔。
两秒、三秒...五秒为什么?
时也觉得她不可能猜不到,要是猜不到刚刚就不会停顿,她就是猜到了,才会不说话,程与梵每次不说话,脑子就一定实在思考,时也甚至觉得这人心里应该有答案了,虽然才短短几秒,但对她来说也足够了。
你认为呢?
时也不想给她思考的时间,因为自己的勇气也只有这一次,而且如果程与梵流露出不情愿的表情,哪怕转瞬即逝的那种,自己的勇气恐怕就会瞬间消散,想说的话也就说不出来,等下一次再鼓起勇气,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别过眼,让程与梵先等一等,她把自己想说的话一次性全都说完
我知道你不想回南港,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回,但是有些事情的源头就在南港,你今天可以选择不回去,明天也可以选择不回去,后天也可以,大后天呢?大大后天呢?人生的道路那么长,日子也那么长,你觉得自己能逃得掉吗?或者你认为你可以逃一辈子?
程与梵没有说话,时也便寻到她的手握住,把自己的温度和力量由掌心传输给她。
你不想回去看一看吗?我是说闻舸。
闻舸是美好的,善良的,纯真的,但也是痛苦的根源,所有一切的伤痛都来自于她,程与梵每次觉得自己好了,可一旦稍有不慎碰到这个地方,那些红肿便开始腐烂,仿佛千百条毒虫从皮肤里钻出。
我也是想了很久,才和你说的,之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我不是想让你非得做出什么改变,也不是害怕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东西,你必须要面对,虽然很难,可我会陪着你的,这次你不是一个人。
时也握着程与梵的手,一紧再紧。
好吗?
....
你不用这么快的回答我,你可以考虑考虑,认真想想我说的话,在冬天来临之前,我们都有时间。
/
面对自己,是一个格外艰难的课题。
因为人类趋利避害的本性,所以当遇到困难时,逃避是本能的第一首选。
饶是程与梵也不能例外。
今天两人没有黏在一起,时也说完那番话后,便去客厅看电影,留程与梵一个人独自在卧室。
她觉得这个时候,这人应该想一个人静一静。
书还放在床头,但程与梵已经无心再看,窗外夜色静谧,一弯银钩挂在树梢。
她目光怔着,不是发呆,而是思索。
为什么做律师?为声张正义?为平天下不平之事?为惩奸除恶?
都不是。
程与梵敛着目光,眼皮低垂,居高临下的角度,几乎像是闭起眼睛一样。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从来没有那么高的道德标准,她学法律的初衷,或许连陈燃都不及。
因为什么?
因为挑战,因为可以面对形形色色的案件,因为要不停的头脑风暴,专业分享,案例讨论,身边的每一个人无时无刻充满风险与敏锐,极高强度的环境下,逼迫自己往前行进,每走一步,每行一个脚印,乃至每一个抬眸,都有不同的意义,那种冲破极限的感觉,曾经一度另程与梵异常着迷。
其实,她知道,自己有非常多的选择。
即便她的家庭重男轻女,即便她不是父母的首选,即便将来的她只是弟弟成功道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但她依然能够拥有非常多的选择,没有原因,单纯因为她有一个这样的家庭。
有时候为了争口气,有时候也是不甘心,对程与梵来说,想要脱离就要反骨,所以凡是这个家里不喜欢的,她都要去碰,都要去做,律所里那些没人愿意打的官司,怕惹上麻烦的官司,亦或是要跟阶级对抗的的官司,其他人避之不及,程与梵却迎面当头,巴不得将那些惹人心烦的官司全部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