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两声,紧接着传出一阵系统音:“陌生号码134xxxxxxx发来一条短信,如需读取,请重复按键一次。”
裴识月摁了下侧边的按键,系统读取短信的声音从听筒处传出。
“裴识月,我只是想和你打电话,没有别的意思。”
“咚——!”一声。
裴识月被短信内容吓了一跳,手一滑,手机掉在地毯上,手机里的落地提醒铃响起。
她还没摸到手机,又有一条短信进来。
裴识月干脆顺着坐在地毯上,弓腰摸起手机,指腹贴着按键停留了会才按下去,系统音重新响起。
“如果你不喜欢打电话,我也可以给你发短信。或者你要不要加我的微信,手机号码就是我的微信号,如果你还在用q/q,我的q/q号也没有变,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这应该是梁望舒对裴识月说过最长的一句话,过去的时候,都是她主动得多,也说得多。
裴识月曾经和温钰形容他就像个锯嘴葫芦,能听到一两句好听的话,都是积德了。
没想到时过境迁,现在的他比过去能说得多了。
大概是裴识月一直没回复,梁望舒又打来了电话,裴识月听到系统读出的号码,下意识抓紧手机。
铃声坚持不懈地响着。
裴识月接通了电话,被捂得微微发烫的手机贴在耳侧,听筒里传出的不再是没有感情的系统音。
“裴识月?”
她靠着桌腿,忽然有些喉咙发紧,嘴唇张合却没有发出声音,听筒里也只传来那一声,而后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她垂着脑袋,额头抵住膝盖,心情很复杂。
重逢得太突然。
裴识月有些难以适从地紧张,但不可否认的是,和梁望舒的重逢,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只是她还没做好准备,做好以这样的姿态去面对他的准备。
不怕他疏远,但怕他不合时宜地同情和关心。
沉默了太久,裴识月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情绪当中,听筒里忽然传出的动静将她吓了一跳。
“裴识月。”隔着手机,梁望舒的声音变化并不大,“你在听吗?”
“在。”声音有些小,她又重新道,“我在听。”
“给你发的短信,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裴识月说,“我不怎么用微信,q/q也很久没用了,打电话发短信我都能收到。”
“好。”
好像又没什么可说了。
裴识月听到裴母说吃饭的动静,握着手机想要说再见,梁望舒却突然又开口道:“裴识月,刚刚忘了说了。”
“什么?”
“能重新见到你,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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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直球小梁,在线发起攻击^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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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睡前,裴识月又收到了梁望舒的晚安短信,她握着手机没有回复,只觉得他今天话出奇地多。
许是久别重逢,这天晚上裴识月梦到了高中时期的梁望舒。
那时候的他,沉默冷淡,寡言少语,裴识月和他接触了很久,平时虽然也能说上话,但并不完全交好。
要论真正同梁望舒熟悉起来,应该是那年寒假的事情。
八中的寒假没有安排补课,但高三会比其他两个年级晚放假一段时间,小年那天裴识月回学校领成绩单和寒假作业。
她去得晚,又被班主任留下来问话,等从教学楼出来已经到了饭点。
裴识月饿得饥肠辘辘,只想抓紧时间赶回家吃饭,闷头往外走的时候碰见了从高三教学楼出来的梁望舒。
他走得很快,根本没看见她,裴识月小跑着追上去,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书包:“梁望舒!”
她笑着窜到他面前,下一秒,脸上的笑容就滞住了:“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
“没谁,我自己不小心撞的。”梁望舒偏过头,说话牵动嘴角破皮的地方,冒出一点血珠。
“你撞人家巴掌上去了?”裴识月看着他脸上明显的指痕,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你惹到谁了?”
裴识月很清楚。
梁望舒虽然是校长的儿子,但他在学校的人缘并不好,也没有因为这个身份得到什么吹捧,反而很多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尤其是情书事件之后,连他班里的同学都对他很冷淡。
裴识月看他刻意隐瞒的样子,第一反应就是他惹到了什么人:“不行,不管因为什么,也不能动手打人啊,你这样是助纣为虐,他们以后会变本加厉欺负你的。”
“谁欺负我?”梁望舒自嘲道,“在这学校,谁敢欺负我。”
他不愿意说,裴识月也不想强求,盯着他脸看了几秒,忽然抬手往他额头贴了一下,“你是不是在发烧啊?难怪看你脸色都不太对。”
梁望舒下意识摸了下她刚刚碰过的地方,喉咙有些发痒,侧头咳了声才说:“没事,我回去吃点药就行了。”
“那你回去记得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她看着他肿起来的半边脸,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声气。
“嗯。”梁望舒平时话就不多,今天更是沉默,裴识月见他确实没说话的心情,也没再没话找话。
两人安安静静走到小区门口,裴识月很不放心地看着他:“你回去别忘了吃药啊。”
“知道了,谢谢。”梁望舒扯了下书包的带子,“那我先进去了。”
“好。”裴识月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心里总不是滋味。
她在原地纠结了一小会,还是没忍住追了过去,“梁望舒,你,你吃饭了吗?吃药的话要先吃点东西,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粥店特别好吃,你要不要尝一下?”
裴识月一口气说完,莫名有些紧张,看着他沉默的样子,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心里也跟打鼓似的,咚咚响不停。
她抿了抿唇:“如果你不想……”
梁望舒打断道:“你吃了吗?”
“还没。”
“那要一起吗?”
裴识月松了口气:“好啊。”
粥店离得不远,正是饭点,店里人有点多,队已经排到了门外,他们俩也排了过去。
梁望舒脸上的伤有些碍眼,总是有人扭头看他,他自己倒是不在意,不管不顾站在那儿。
裴识月烦得要死,有些后悔喊他来吃饭,转头看见又有人盯着梁望舒嘀嘀咕咕的,忍不住冲了一句:“看什么看,长了眼睛了不起啊?”
对方脸一黑,刚要说话,见站在旁边的男生冷冷看了自己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裴识月看向梁望舒,他表情仍旧淡淡地:“火气这么大。”
“……”裴识月在气头上,也顾不得分寸,张口就来,“我是为了谁啊。”
梁望舒扯了扯嘴角,还没笑出来,那块破皮的地方又冒血了,他顺手从一旁抽了张纸巾按在上边。
裴识月叹了声气,没再说什么。
好在很快排到了他们,裴识月在角落找到两个空位,还让梁望舒坐在背对着人群的那边。
一顿饭吃得还算安静。
最后吃完回家,已经过了一点。
裴识月和梁望舒在小区门口分开,这次他没再先走,而是看着她过了马路才离开。
裴识月到家后又给梁望舒发消息,提醒他记得吃药,但梁望舒不知道在忙什么,等到她都快睡着了也没回复。
后来裴识月真的睡着了,等再醒来,看见梁望舒三个多小时前回了一句吃了。
她握着手机不知道还能再说点什么,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不小心拨通了梁望舒的电话。
还没来得及挂断,对面已经接了:“门禁已经开过了,外卖放门口就行,谢谢。”
他声音又哑又闷。
“梁望舒,是我。”裴识月坐起来,“我刚刚不小心碰到手机了。”
对面像在确认什么,静了几秒才说:“知道了。”
“你是不是没吃药啊?我怎么听你声音比白天还严重点。”裴识月想起他刚才接电话说的那句话,“你家里没人吗?”
他“嗯”了声,也不知道是回答她的哪一句。
裴识月感觉他已经有些迷糊了,也顾不上什么,忙跳下床,边走边问:“你家住几栋几零几,我给你拿点退烧药吧。”
梁望舒没再吭声,只隐约能听见一点呼吸声,裴识月担心他发烧晕过去,跟裴母打了声招呼便拿着药箱出门了。
电话一直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