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转移到满院子的灵植上。
  他搬了哪个含有毒性的东西进来吗。
  兔兔沉思。
  庞大的神识在做繁琐的事情上才格外显得出高效,同时间快速盘查过每一枝,得出了全部安全无毒的结论。
  更奇怪了。
  “为什么背着我站,真的没事吗?”
  “无事。”江丛靡努力散热量,信口胡编,“忘记吐纳,憋的。”
  云知染:“?”
  出大事!
  好像把脑袋整坏了!
  观察了半天,看江丛靡神采奕奕健步如飞的状态,云知染姑且将忘记吐纳的事情放到一边没有刨根究底,对江丛靡来说算得上有惊无险。
  事件接二连三发生,每一件都刺激着江丛靡自己的修为问题。
  柴荒和夜惊闹出来的大动静已成事实,江丛靡这个名字放出去,短时间内会起到威胁和忌惮的作用。可一旦时间过长,他的不露面反倒会成为整体魔修的软肋。
  他懒得关心全体魔修的地位问题,但也没法眼睁睁地看着柴荒和夜惊走上他的老路。只要他不出面,他们两个合体必定首当其冲受到小正道们的讨伐。
  过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小正道手上都有些什么天生克制魔修的好东西。
  啧。
  麻烦。
  虽说这般说,魔修的问题只占江丛靡认真开始琢磨修炼的很小一部分。
  更大的问题出在云知染身上。
  闻所未闻的天道化身……
  这些日子江丛靡一直留在府邸里调息领悟,云知染时常会陪在旁边,直到江丛靡入定或休息才会跑开。其中有两次提前结束参悟,江丛靡都发现云知染不见了。
  不是单纯的离开府邸,而是一点点气息都找不到。就连他故意附在云知染身边的魔气都会跟着烟消云散,好像从未在世间存在过。
  一次次的印证着天道二字,一次次浇灭心存的侥幸。
  —
  江丛靡只能靠自己修炼,云知染帮不上忙却也没闲着。气运之子的重新筛选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点,云知染隐匿着身形注视着钟景。
  怎么看怎么像这个人。
  他记得最开始碰到大冤种时,钟景好像就在。
  这么想来,有很大的可能是他根本没有感应错误,气运之子的确在他去的那片地方。只是排除了江丛靡,正确的应当是钟景才对。
  “阁下还不愿现身吗。”
  山崖上,钟景望着虚空,出声问道。
  适才起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被窥探,可本能告诉他,隐藏起来的气息对他没有恶意,单纯地像是来看看他。
  教人盯着,却没有多少不适感。
  他出声询问,更大的出于好奇心。
  秘境一事过后,前辈们对于江丛靡的忌惮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许多闭关的大能纷纷出关。光是他们壇江宗短时间内便有三批前辈来访。
  几乎所有人都在为魔修的事情烦恼,钟景实在想不出来有哪位大能有空专门来看他。
  云知染惊喜哇了一声。
  直觉不错。
  周围只有他一个人,被发现的话继续选择隐匿是多此一举。
  云知染想了想,在离钟景两米距离的地方撤掉结界,保持距离感。
  修仙界最不重视修士的年龄,但不妨碍钟景见到云知染时的惊诧。
  面前这位看起冷过于年轻了,可光是站着便难掩仙风道骨,隐隐展露出来的的气息莫名令他感觉心安。
  “您找我?”钟景下意识带着尊敬。
  “可以这么说。”
  说完,云知染跃过钟景,目光落在前方崖下。云雾缭绕,宛若仙境,可云知染却不觉得这里景色宜人。
  怪渗人的。
  “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出于敬畏和礼貌,钟景没有好奇在仙者身上感觉到的熟稔之感。
  他默了下:“是。”
  云知染看过去,等待后话。
  钟景沉下眸子,斟酌开口:“晚辈有些迷茫。”
  “不知前辈可曾听闻壇江宗。”
  云知染点头:“剑术不错。”
  他当初还想让大冤种来呢,可惜他不愿意,也没把剑能用。
  “不敢。”钟景谦道,“除剑术外,壇江宗蒙道友同宗们信赖,有一定程度上的审判训教之权,负责执行同盟间的惩处,也对不法恶徒有惩杀之泉。从自身宗内做起以规世人,秉持公正公平,绝不徇私。”
  还有这种事?
  兔兔伸长耳朵。
  “可是近日来发生了许多事,似乎世间有许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也无法保证自己了解到的便是事情的所有始末。晚辈突然不知站在执法者的立场该如何自处。”
  “也常常会想,以往自以为替天行道的种种,也只是洋洋自得的自欺欺人。”
  钟景身为壇江宗掌门的大弟子,被同辈们视为标准,哪怕是同门弟子将他当成前辈般仰慕。说两句话都是战战兢兢,更会怕因为迈错了步子被罚。
  唯有齐幸愿意同他多说几句话,可齐幸为人单纯坦率,因此许多事情他只能埋在心里。
  面对云知染时,钟景鲜少有了放松的感觉。
  好像什么话都能向这位前辈仙人倾诉,不用担心世俗的目光,也不用顾及长辈们的期待。
  原来如此!
  怪不得钟景身上的灵力波动时强时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