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现在,我们刚入学那一年,我参加过校内的选拔赛,那时候,很热闹。”步嘉延反驳道。
  步嘉延没有明说,不过肖鹤鸣也能猜到几分步嘉延没能继续的理由。他扫过那枯黄的泳池,看向步嘉延,意味深长地说道:“会不会你没有意识到的遗憾,不止这一个?”
  步嘉延的眼中闪过疑虑,他问:“下午在小剧场的时候,你也好像意有所指,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告诉我?”
  “有些话,说的太直白,就没有那味道了。你是品学兼优的高材生,不能动你的脑子想想吗?”
  步嘉延吃惊地想,他还真是意有所指?怪不得这两日肖鹤鸣总是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击,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是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
  开水轰隆隆地灌入水瓶,连同他的心一起也被搅得天翻地覆。
  回去的路上,两人见肖鹤栖独自一人站在林荫大道的石阶上,正纳闷,肖鹤鸣道:“我这蠢弟弟该不会又迷路了吧?”
  “你没事吧?”步嘉延匪夷所思地说:“别说电影学院也不大,拍摄组里这么多人,能让肖总自己迷路吗?”
  “那可不一定,他以前就常常迷路,打水打着打着就不见人影了。”
  步嘉延的眼帘缓缓抬起,他不由得豁然一惊,就在要想到什么的时候,被肖鹤鸣轻轻地往前一推,打断道:“走啊,过去问问。”
  他不情不愿地上前,刚要出声,竟见肖鹤栖的身后挪动出两个人来,一个是《祸心》的导演,还有一个是《祸心》的男主。
  《祸心》的男主是《重返十八岁》电影学院单元的其中一位嘉宾,此刻终于姗姗来迟,只是不知道霍导为何也出现在此。
  步嘉延加快了脚步,听不清三人在交谈些什么,直到剩几步路时,才喊了一声:“肖总!”
  肖鹤栖闻声转过头,见步嘉延和肖鹤鸣皆拿着水瓶,刚从水房过来的样子,眉头便不自主地皱起,步嘉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好热闹啊。”肖鹤鸣优先出声。
  《祸心》的男主借机打起了招呼:“两位老师好,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祸心》播出的好,你最近应该也挺忙的,这是好事儿。”步嘉延笑道,继而又问向导演:“霍导怎么也在这儿?”
  “我正好来学校有点事,刚从停车场过来,碰巧见到肖总和小卢,顺道打个招呼。”霍导笑道。
  此时,肖鹤栖的闹钟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他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遂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似急着离开。
  “等等,我有话跟你说。”肖鹤鸣说罢,将水瓶顺手递给新来的小孩:“能辛苦你帮我拿回去?”
  小孩自然不会拒绝,目送两人走远后,才同步嘉延一快去宿舍。
  一路上,步嘉延都在想肖鹤鸣说的话。
  “我那个时候比较忙,热水都是我弟弟帮我打的……”
  “我那个蠢弟弟不会又迷路了,他打水打着打着就不见人影……”
  “外校的学生来晚了就只能站在角落里,那个时候就愿意站着看两个小时话剧的可不多见……”
  “会不会你没有意识到的遗憾,不止这一个?”
  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蹦进步嘉延的脑海里,会不会他和肖鹤栖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永嘉路小剧场,而是在更早以前,甚至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当步嘉延越想,便越觉得真实。他的心扑通通地跳起来,让他没有办法再往前挪动一步。
  小孩停下来,疑惑地看着他:“嘉延哥,怎么了?”
  “不好意思小卢,能麻烦你把我的水瓶也拿回去吗?我突然有点事!”
  小孩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只剩下两个大热水瓶了,加上手里头这个,心想着自己得有三头六臂才行。
  步嘉延拔腿就跑,像风一样。
  这八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前路这么清晰。
  还好肖鹤栖和肖鹤鸣走得不快,步嘉延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两人的身影。他们进了树林说话,肖鹤鸣摘了麦,肖鹤栖的声音更是轻不可闻。
  “你别在节目里说多余的话。”
  “我说什么多余的话了?”肖鹤鸣不满道。
  “早上他就问过我打水的事,以前是不是来过电影学院。不是你说的还能有谁?”
  肖鹤鸣看他着急的样子,哪里有那个冷面肖总的形象,活像一个秘密被拆穿的跳脚小孩,更是得意:“你这么怕被他知道?”
  肖鹤栖沉着脸静默不言,肖鹤鸣又道:“其实被他知道有什么不好?让他知道你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他,他一感动,不就回心转意回到你身边了?”
  肖鹤栖只道:“总之,我不用你多管闲事。”
  肖鹤鸣摊了摊手:“行啊,你想让我管我也懒得管。只是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步嘉延藏在树后,他捂着胸口迫使自己冷静!
  肖鹤鸣说的是什么意思?肖鹤栖从大学的时候开始就喜欢谁?
  步嘉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如果肖鹤鸣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肖鹤栖从来都没有说过?
  “如果他能早点告诉我,如果他能早点告诉我……那我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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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嘉延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楼,届时只觉得心乱如麻。夏隽林见他回来,围上前去,紧张地问:“肖鹤鸣呢?直播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