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从江揽月眼角滑落，明明心是无情的，那双眼却别她的心还要伤心，她想克制，却克制不住。
她只能冷冰冰道：“万一攻城失败，希文帝没死，要找到我怎么办？我必须要让所有活口看到我死了……”
“还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她凑到佘杭耳边，偏过头冷漠地吻了吻她的耳尖，“其实叛国的不是佘将军，而是你母亲，佘夫人。”
“咳咳……”
鲜血狂涌而出，佘杭狼狈又凄惨地笑了笑。
原来啊……
那这一切就该合理了……
“你给我换上婚服，他们就相信你是我了？”
“……”江揽月诚惶诚恐地看着她。
佘杭主动凑近，用血红的五指轻轻撩开她鬓边的发。
她的语气变得病态危险，像个安静的疯子。
“那我也给你支支招吧……”
生命进入倒计时，她的心脏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痛了。
佘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拿剑，她用力推开江揽月，在她意料之外，横向划伤自己的双眼。
江揽月不猜她会那样做，她受惊地往后退了一部，不可置信地看着佘杭。
“你……”
下一刻，佘杭一鼓作气划伤了脸颊。
她疯癫的笑着，一边狂笑一边不停地咳血，血泪从眼角滑落，在这临死关头，她第一次舍得向江揽月露出本性。
“这样，她们应该会相信我就是你了吧……”
她紧闭双眸，好像看到江揽月在哭，她变得无助可怜，努力维持的理智肉眼下渐渐崩塌，最后一声嘶吼几乎破开屋顶滑坡天际。
佘杭勾着嘴角，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觉。
她自嘲般笑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你走吧……”
那嗓音，轻得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红花海棠·完】
第099章 n1
佘杭睁开眼, 视线模糊，头痛欲裂。
耳边是刺耳且长久的“叮”声，像是被拔断了的老式座机, 那声音从悠远到渐渐消弭。
思绪渐渐回笼，耳中取而代之的是酒吧里劲爆的dj舞曲，还有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欢呼声响彻耳畔, 她睁开眼，只见眼前灯红酒绿觥筹交错，这地方富丽奢靡，每一寸土地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于她来讲, 熟悉且又陌生。
心脏突突直跳，那样突兀，好像一潭死水忽然被赋予了生命。
她记起来了。
佘杭瞪大了眼睛, 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不知自己是不是应该高兴。
这是原世界, 而她的攻略任务。
结束了。
“小佘总怎么了？这就不喝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呀？”
一双温香软玉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刺鼻的大牌香水味钻进鼻腔，她不舒服地皱了皱眉，潜意识里先将那人无情推开。
女人不猜她会这样，当即蹙眉，表情有些错愕，周围人都安静下来, 随即, 女人看着佘杭的表情变得不悦。
“小佘总？”
女人显然是个大人物, 不然不可能一个小插曲就让全场人说不上话，佘杭看向女人, 努力在记忆皮层里搜刮有关她的消息。
没错，这可是当今娱乐圈的“大股东”，魏秋洁，澳洲华侨，家缠万贯，在娱乐圈，只要她喜欢一个演员、一部剧本甚至一首歌，都能眼皮不眨的一掷千金。
佘杭虽然身在名利场，且早就成了阴险狡诈的狐狸，但她毕竟年纪摆在那儿，也是靠着自己从籍籍无名走到这儿的，当年能成功也少不了魏秋洁的一番扶持。
只是她与魏秋洁帮扶的其他人不同，她向来自持自若，也不学人家趋炎附势，攀高结贵。在她看来，那是魏秋洁自愿。
一片混乱中，她按开手机看到显示时间，这才发现这是江揽月自杀的一星期之前。
她回来了！她攻略成功了！可是她不是失败了么？系统说她还得再成功攻略一个位面才能重新复活？怎么回事？！
这些都不重要，她得往后再想，当务之急她要见到江揽月，她的月月！也是她唯一的妻子！
“对不起魏小姐，我还有重要事情要办，我得先离开。”佘杭表情复杂，惊喜忧轮流在脸上转换，有些诡谲，有些疯癫，她往前一步，身边人就往后退一步，显然是被她的样子吓到了。
但是佘杭不在意，她早已忘记原来的自己是多么雷厉风行、目空四海，她跌跌撞撞地倒入皮质沙发，从名牌包里颤抖着手摸车钥匙。
“钥匙，钥匙……钥匙呢……”
她的反常让在场人哑言，无人问其原因，无人出声挽留。
走出酒吧就开始找车，她狼狈的像个疯子，头发丝胡乱飞舞着，要不是没有剪刀，她估计都得咔嚓一下全都剪掉。
迈巴赫很快驶入破旧村庄，每走近一步佘杭的心跳就会加速，到最后几乎都要蹦出嗓子眼。
终于，她来到那栋破旧房子前。
几乎怕发动机的声音打破村里的片刻安宁，佘杭小心翼翼地将车停在很远的地方，再徒步走进去。
院落里很安静，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原本以为会一直这样安静，佘杭悄悄走到门边，刚准备敲门，江母尖锐的谩骂打破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