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虽然没有员工大声喧哗,但一些正常的交流的声音还是有的,因此,如果说话的人声音很轻很快的话,是会受到一些干扰,不被听清的。
徐欥觉得自己的听力,有时候,有点儿过于好了。
他清楚地听见,时舒很轻很快地说——
“徐助理的舌头也挺灵活的。”时舒:“体验不比手差。”
时舒踩着高跟鞋离开。
留给他一个纤长却飒气的背影。
徐欥看着自己面前的餐盘,再一次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
-
高博用完餐。
在董事长办公室,时董也问了他同样的事情。
高博反问他,从哪里得知。
“就那个许秘书。”时文奎说:“他刚才来告诉我,他帮我取的微信昵称的时候,告诉我的。”
高博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他帮您取了什么名字?”
“swk,我的名字缩写,跟时舒的微信昵称对称得很工整吧。”时文奎:“但你少扯开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哪儿来的狐狸和狗?”
这事儿感觉到最尴尬的人,还是高博。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一定会管好自己的手。
不做好心人,也不做好心事。
他不可能再主动帮人松领带。
但——
时间不能倒流,话题也没有能够成功转移。
“……”高博想了一下,隐晦地说:“这其实是一种比拟的修辞手法。”
时文奎面露嫌弃:“高博,你现在讲话真是越来越高级了,没点文化,还真听不懂你拐弯抹角的,在别扭些什么。”
“一定要刨根问底?”
“本来不一定。”时文奎:“但现在,我一定要刨根问底了。”
他也是为他好,高博暗示。
“会尴尬。”
时文奎:“我什么世面没见过,我不会尴尬。”
话都到了这种份上。
高博就伸出食指,慢慢指了一下总裁办公室的方向,缓缓启唇:“狐狸。”
狐狸是指总裁。
好了。
那小狗就不用再用他那高级的比拟手法了。
狐狸和狗打架。
“啊。”时文奎反应过来,捂着嘴:“该不会是……那种打架吧?”
“不是,高博,你怎么能告诉我这个呢?”时文奎:“我多尴尬啊?”
他老人家,能有他尴尬吗?
“您什么世面没见过?”高博面无表情:“您不会尴尬。”
尴尬的,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
临近下班的时候。
时舒告诉徐欥,主机厂的总经理等会儿要过来一趟,所以,她大概要晚一些时间下班。
徐欥暂时没有太过于紧急的工作了。
他想了下说,那他先回去做饭,等她忙得差不多了,他再回来接她下班。
“没必要接。”
时舒说,白里弄离公司足够近了。
她下班后,自己开车过去就好。
“也好。”
于是,下班的时候。
徐欥收拾整理好工位,办公用品摆放得整整齐齐。
褚琦看到了,问:“徐助今天是准时下班吗?”
徐欥回复了她,肯定的答案。
褚琦看了眼总裁办公室,赵秘书这个时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说了一句:“时总还没下班呢。”
徐欥停下手里的动作,没解释得太具体:“嗯,她还有会谈。”
“你不一起参加吗?”
“非正式会谈。”
非正式会谈,他并不是很方便参加。
不过呢——
以前徐助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时总这种非正式会谈,他虽然不参加,他也不会自己先下班。
他只会做别的事情,同时等时总一起下班。
总之,时总什么时候下班,徐助就什么时候下班。
时总不下班,那徐助就不下班。
所以,徐助谈恋爱以后,开始学会了平衡工作与生活,平衡总裁和他女朋友之间的时间分配。
陪女朋友的时间多了,陪总裁的时间自然就少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徐助回家给女朋友做饭啊?”
“嗯,是。”
“徐助,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徐欥在同事的打趣中,沉默了一会儿,也笑笑说:“我说了不算,要她说了才算。”
等徐欥走到电梯的位置,等电梯,仍听见办公室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讨论声,是跟他相关的话题。
陈秘书:“看吧,我就说徐助他女朋友很幸福。”
“徐助长得帅,身材挺拔,情绪稳定,不发脾气不生闷气,有事说事,沟通方式也让人感觉到平等和尊重,作为同事和他相处起来都很舒服了,作为女朋友就更不用说。”
“你们是不是忘了,时总上热搜的那条红翡灵狐手持,正出自徐助之手,他还会手工雕刻呢。”
“对哦。”
“他生性善良,水性还很好,之前见义勇为,救小朋友了。”
“加分了。”
“我们这儿工作强度这么大,他白天辛苦上一天班,照顾总裁,面面俱到,事事也考虑周全。总裁有这样的助理,就很省心。”
“下了班,他还能回家给女朋友认真地做顿饭,听女朋友倾诉倾诉工作中的烦恼和不顺,吐槽奇葩甲方乙方或者不靠谱的第三方,他听完,一定会耐心地开导和安抚女朋友的糟糕情绪。”
“他女朋友在他面前可以坦诚地做自己。”林秘书:“想想这种恋爱中的相处模式,真就很自在。”
“何止。”杨秘书望着电梯门的方向说:“吃完饭,他收拾完餐厅和厨房,和女朋友散个步、逛个超市,晚上还能继续加个班,高效地完成工作。”
“忙里偷闲,他还能用心地给女朋友选料、设计,做个审美在线,雕工别致的首饰。”
“你还别说,他送的首饰还不是那种首饰店、珠宝店花了钱就能够买到的,而是独一无二,世界上有且仅有一个的。”
“这种精力充沛,高效率,又心灵手巧、多才多艺的精英小男朋友,我为什么找不到?”
“一整个让人期待住了。”
褚琦听完大家的讨论,又往总裁的办公室看了一眼,内心坚强的时总正在接电话,眉心微皱。
褚琦心中那点儿对时总的心疼情绪,就又更深了一层。
褚琦收回视线,看向电梯厅,她见电梯还没来。
徐助还在等电梯。
褚琦就推开门,追了上去。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褚琦叫住了徐欥。
“徐助。”
电梯门打开。
徐欥听到褚秘书长在身后喊他,他于是就没急着进去。
徐欥停下来步子,朝她微微颔首。
“也没别的事儿。”褚琦试探道:“我就是想问问你谈恋爱的这件事情。”
“您说。”
“交往之前,你和时总很认真地交流过了吗?”
她这话问得模糊,试探的成份偏高。
徐欥眨了下眼,秘书长,她是观察到了什么,所以在试探吗?
褚琦的单向试探,就变成了她和徐欥之间的一种相互试探。
他并没有自乱阵脚:“您问这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