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采薇颔首,将披风上的帽子拉起盖在头上,“想去养心殿一趟。”
  “小主要去找皇上?”绿萼笑容满面,小主终于想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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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雍正正在殿中召见回来的太医们。
  四人跪在殿中,为首的太医向皇帝禀告:“皇上,牛痘一事已成一半,太医院里因太医骤减,偏逢寒冬腊月易染病症之际,着实有些忙不过来,特此臣带了三人回来为太医院调度。”
  “看来徐御医对牛痘一事颇有把握。”雍正目光落在瘦弱年迈的身躯上,语气带着疑惑地问。
  徐太医闻言哆嗦了一下,声音微颤道,“臣不敢说有十成的把握……”
  “徐御医倒是实诚,既然御医觉得无碍,这几人就留下吧。”雍正严肃的语气一转,那股压在徐御医身上的重量烟消云散。
  ”谢皇上。”徐御医一行人向皇帝磕了个头,起身欲往外走,几人当中雍正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章太医也回来了。”帝王声音一出,正往外走的几人纷纷停下了脚步,章文庭转身拱手道,“是,皇上。”
  雍正眼中眸光明灭,面容沉稳地说:“先前朕的病症还是由章太医诊治好的,医术不错留在太医院中能帮到许多忙。”
  “皇上谬赞,上回皇上只是染了小病,并非全是臣的医术,臣会尽臣的本分为同袍们减轻负担。”章文庭弯腰低头,语言诚恳地说道。
  “朕看好章太医,”雍正如此说道。
  苏培盛将几人送出养心殿,远远瞧过去,见到两个身影正往这儿走来,半眯起眼睛一瞧,是采薇与绿萼。
  他眼眸一转,拦住徐御医后头几人接连着停下,只见苏培盛笑脸盈盈的说:“各位太医往侧门走回更快些。”
  徐御医颇为不解,侧门与正门而出都是相差无几的路程,可为何让他们从侧门离开。
  不过苏培盛可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若是惹得他不快,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徐御医只是稍顿片刻,“苏公公说的是。”说罢,带着几人往宫殿一侧走去,转了个弯消失在他的视野当中。
  采薇与绿萼登上台阶,目光往人已经消失的角落看去,“苏公公,方才送走的太医可是去研究牛痘回来的?”
  苏培盛笑着颔首算是回应,接着问:“惠常在来养心殿可是见皇上?”故意岔开话题,不让她细究这事。
  “是,我想找皇上。”采薇也没多放在心上,思绪被苏培盛带着回到了皇帝身上。
  “皇上正在里头批改奏折,小主进去便是。”苏培盛命人将大门一侧打开,眼神示意她可以入内。
  以往都是要通报一声才能进去的,但苏培盛竟然让她直接进去,怕是皇帝一直在等待着自己过来。
  采薇微微屈膝,“谢过苏公公。”这才步入宫殿。
  与外头的天气不符,空旷的宫殿本该冰寒,但脚下却升起了热,一下烘暖了她冰凉的面容,披风反而更热一些。
  “嫔妾见过皇上,”采薇行礼,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没有停笔,只是问,“朕先前同爱妃说的话,爱妃直到今日才给朕答复,未免考虑良久。”
  采薇垂下的眼睫颤了颤,沉默半晌道:“嫔妾今日来见皇上,或许会让皇上生气。”
  闻言,帝王啪的将毛笔搁置,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十分清脆,也彰显着皇帝的愤怒,采薇不敢抬头,本事鼓起勇气来的,可真到了人前,难免被那道目光注视的全身泛热。
  绿萼看到采薇两颊及耳开始泛红,本想将她的披风取下,可看帝王的神情又压下了冲动。
  雍正从座椅上起来,一步一步的迈下台阶,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采薇紧张地捏紧了袖中的手。
  高大的阴影很快将她拢住,一只手伸过来攥住了她的下巴,迫使着她将头仰起。
  “既然有胆子忤逆朕,怎么没那个胆子看朕!”手上的劲道不小,采薇吃痛的蹙起眉头,眼神缓缓地转向看帝王的脸。
  那张英俊硬朗的脸庞仿佛蒙上一层阴暗,目光死死地盯着她,面上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出去。”帝王的呼吸喷洒在采薇的脸上,采薇是想着离开,可钳制下巴的力道丝毫未变。
  “皇上……”采薇双手拢住他的胳膊,似在提醒他该松手了,下一瞬另一手搂住她的腰,二人又近几分。
  “朕要同惠常在,好好说。”最后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绿萼不安地看了采薇一眼,向皇帝行礼道,“喏。”
  绿萼步出宫殿,听到宫门阖上的声音,雍正的眼神冷漠了三分,“你又准备拿什么话来搪塞朕?”
  第一百三十七章
  “嫔妾从未想过敷衍皇上。”采薇虽口头这样说, 但眼神还是缥缈,不敢直视帝王的眼睛,“妾只是以为年贵妃生辰宴临近, 后宫皆为之忙碌, 嫔妾也应该花些心思在生辰宴上送给年贵妃的礼物。”
  “是吗?朕居然不知道惠常在什么时候这般关心年贵妃。”雍正挑眉,嘴角噙着笑更显冷漠。
  “听闻皇上对贵妃娘娘的生日宴向来重视,嫔妾也不想在这样的节骨眼上, 让皇上分心。”采薇飞快地眨动眼睛, 言辞偶尔停顿, 这并非她内心所想,但眼下不想侍寝, 也只能拿出贵妃娘娘来当挡箭牌。
  雍正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深沉,他将钳制下颌与揽住腰身的手一并收回背在身后, 似乎一下冷静下来, “若非朕知晓你二人之间有嫌隙,这番言辞着实能将朕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