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算了, 你还是开着吧。”
……
你拉着穿戴整齐的禅院直哉穿过长廊。
“快一点——实在不行等回来再睡回笼觉。”
禅院直哉觉得你这话很奇怪:怎么可能起来再躺下睡?
如此稀松平常的幸福体验居然被他评价为“没规没矩”。这家伙又摆出了那副端着架子的家主样,可惜后脑勺上来不及梳整齐的头发完完全全击破了本不存在的威严。
你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力牵着他的手往仓库走。早上的庭院湿漉漉的, 石板路上沾着潮气容易滑倒,虽然直接横穿会比较方便,但你还是选择多花两分钟绕过去。
从廊下经过转角时你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紧张感呢?”你问,“别这么事不关己的悠闲啊直哉?”
扳倒具一郎明明是你们的事,结果好像除了你们大家都在努力。
虽然五条悟他们插手调查是因为两面宿傩,但从结果来说从中获益最多的也还是你们。
这多过意不去啊,你想,活都让五条和真希干了。
禅院具一郎始终快你们一步,又安排得滴水不漏难抓马脚:博多港已经中止了人口运输,原先被送来的女性恐怕都遭了毒手,具正人又躲在帐里不出来——三个方向似乎都无从查起,只能将突破口放在眼前的“帐”上。
真希准备假意合作骗取具一郎信任,五条悟也正回去调查是否有办法强行破坏那种大型的帐。而你觉得先取回石钵非常有必要:万一最后两面宿傩真的被释放出来,诅咒之王不管是被控制还是失控地大开杀戒都没你们好果子吃。
还是提前准备好愿器,届时也能压制一番。
“你看嘛,就你什么都没干。”你对着禅院直哉指指点点。
“具正人的事不是我告诉他们的?”
“但也没抓到啊……就算你不说出来,他儿子最后也会回京都的吧。”
“还不是他们自己抓人太慢。”
禅院直哉又道:“至少查清了具正人的勾当。否则现在也猜不到咒胎的事。”
你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好像还真挺有道理的。
你看着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却派上了用场——只能说这家伙还挺会做家主的?
-
有禅院直哉陪你过来,这一趟顺顺利利就进了仓库。
东面的整座庭院都是禅院直哉的私人范围,庭院里的仓库也存放的都是属于他的东西,说白了就是家主的私人仓库。
从上川家搬进来的箱子自然也放在了这里。
三件咒具名义上是属于你的,所以没必要放进咒具库——禅院家神神秘秘藏着掖着的地方,似乎还特地设置在了地下,结果现在成了真希一个人的地盘。
但你作为家主的正室却是不可能再出门执行任务了,所以压根不会再用到。
除非你交由禅院直哉使用。
将咒具献给丈夫成为其在外祓除诅咒的战斗助力,在禅院家看来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的咒具在他们眼中也就成了直哉的东西。
找到位置后你立刻从箱子里翻出了石钵。
东西还在,和几天前放进去时一模一样,位置也纹丝不动,但不知怎的一片黯淡死寂,完全没有那种莹莹流转的白光。
难道是因为还是白天?
神社那时是深更半夜,微弱的白光显得格外明显,看久了还觉得流光溢彩亮如灯盏。但仓库里也够暗了,不至于说“愿器”这种不科学的东西还内置了科学的计时器,可以随时按照东九区时刻自行调整吧?
你试着输入咒力,却毫无反应。
“怎么了?”
“这个……好像是假货。”
应该说,基本确定是假货了。
虽然你们从东本愿寺新拿回来的那一个也是假货,但这一个却假得连“输入咒力后发出愿力的白色微光”这种基本操作都做不到,是放到上川家工匠面前被把制器的师傅气到冷笑的拙劣程度。
但装箱之前愿器是五条悟拿给你的,那时候你明明向他确认过是真品。
“你就这么信任他?”
“……你不要阴阳怪气啊。”
禅院直哉又乱怀疑人了,你拿手肘顶了顶他:“五条不可能骗我啊,他有必要吗?”
“退一步说,我最后一次去神社调包的时候就被他抓包了,东本愿寺的事也坦白过。”不过那时候禅院直哉好像昏迷着,你有点想起来,“所以他就算真的要骗人,也不可能现搓一个这么假的次品。去找僧侣先生再拿一个以假乱真的不好吗?”
你觉得是你们来晚了。真的愿器恐怕早被具一郎换走了。
你指了指门外,小声道:“那些人明明说只有家主才能进来这里,你的私房小金库也太不牢靠了吧。”
“贵重的东西我从来不放这里。”禅院直哉道。
……所以他还有别的小金库,不知怎地你忽然想到。
“以前吩咐过只有我能进来,但没叫人放帐,都是些杂物没必要严防死守。”
但那是你还没来的时候。
咒具,连带还有些别的东西——上川家这些箱子搬进来以后却还是不设帐,你要是具一郎你也不忍心不下手:没有“帐”的强制限制,随便买通几个家仆就能大摇大摆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