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次确实是我想太多,但最近真的有——”榎田急忙辩解道,“是一个京都的二级咒术师,我从摄像头下提取到的脸和‘窗’内的资料完全吻合!”
他正要说下去,忽然惊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五条悟笑眯眯地心想可惜,这么快就察觉过来,果然是专业的情报贩子。
“那个人就是客人这次想委托调查的人吧?”榎田咬牙道,“接下来的情报可是要收费的内容了。”
“可以哦。”五条悟爽快地答应道,“本来也不是不信任你的实力,毕竟是名喜多推荐的,只是有点担心你究竟会调查到哪一步罢了。”
他随手掏出一张银行卡,夹在两指间递到了榎田面前。
“请吧,收下我的钱。”
……怎么看都有诈。
上川那家伙说漏嘴过,说自己的术式必须以接触为前提才能发动,所以搞不好面前这个白发男人的术式就是以“建立金钱交易关系”或是“接过对方手上的东西”为前提才能发动。
小心谨慎的情报屋短暂地犹豫过后,毫不犹豫地捏紧了双拳,坚决不肯伸手。
“算了,这次免费。”他一脸心痛道,“有关那个咒术师……今年年初不久……”
第42章 禅院家-其十
在博多, 拷问屋要做的仅仅是施加刑讯、挖掘秘密,并不包括夺取他人性命——那部分是另外的价钱,属于杀手屋的工作范畴。
也就是说, 承受过名喜多咒术的普通人至少当时都还活得好好的。
为了不暴露身份, 名喜多特地向前黑市医生、现任整形屋老板购买了一批生理盐水和注射器, 每次开工前都对雇主和受害人声称“将要使用一种新型致幻毒药来影响感官”,从而掩盖自己使用术式的真相……然而在某次事件中还是不小心留下了马脚。
幸好当时在场的只有榎田。
情报屋先生收下封口费后成为了唯一的知情人士,偶尔还会帮忙剪辑监控。从他的角度看来,上川只是个性格奇奇怪怪还有点可怕的“超能力者”,所以直到最后那次委托才被隐约透露了“咒术界”的存在,以及正确的称呼应当是“咒术师”。
上川在博多逗留的时间并不长,匆匆离开前差不多正是声名鹊起的时候。因此榎田对所谓咒术师的了解相当不直观,潜意识里甚至觉得都是些可怕的家伙——即使名喜多自称“本职工作是守护普通社会和平”也完全无济于事。
事实证明, 咒术师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好的私人委托,约的也是家庭餐厅……本身就足够醒目的男人竟然在公共场所,光明正大地带着三个高中生一起堵他——其中两个一男一女一看就是不良吧!
大概是因为太过害怕, 榎田总觉得腿上沉甸甸地迈不开脚。心底默默叹气后忍不住感到后悔:早知道今天就该答应请马丁先生吃午饭的……那个有着外国血统的高大肌肉硬汉。
要是身边坐着一个像保镖的角色,自己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
两根修长的手指啪嗒啪嗒敲击着桌面, 即使接收不到五条悟眼罩之下的不满眼神, 榎田也读懂了白发男人的无声催促。他立刻解锁笔记本,从数据库中调出了一份私人整理的文件夹。
“我有一个朋友, 是前段时间才决定定居博多的杀手。”
榎田娓娓道来:一开始是因为和隶属的黑手党团体发生矛盾而遭到了报复, 亲生妹妹被绑架到福冈贩卖, 最后还惨遭杀害;后来那个团体引发的争端越来越多,几方联手之下终于被合力铲除, 旗下掌控的人口生意也因此中断。
“不过也只是暂时的事,只要上面监管不力, 货船和码头迟早会被其他团体接手……警署那边有客户委托我关注几处仓库,都是原先关押女人和小孩的地方。弃置之后就没人进去过,直到去年年底——”
集装箱式的仓库没有门窗,榎田在唯一的入口处安装了发信装置,绝缘片一旦开门就会被扯下,十几公里外的网咖内几秒就能收到信号。
去年年底时,沉寂许久的犯罪中转仓再度开启,随之启动的窃听器传回的音频中,榎田精准地捕捉到了女性的哭泣与求救声。
“警署那边的客户立刻采取了行动,但因为程序上耽误的时间而给了对方反应的机会。仓库里是空的,调取的监控也一无所获,找不到大号箱包或是任何装得下成年女性的容器……那些受害者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不可思议。”
“两次搜查都毫无线索,考虑到另一种可能性,我截取了录像中几个男人的脸,又连接上了你们那边的内部网络……有一个男人每次展开搜查前都进过集装箱,在‘窗’那里导入图像对比后果真找到了吻合的资料——是名二级咒术师,注册地点位于京都。”
榎田将文件中的图片翻到了最后一张。
“而这张,就是一番努力之下终于被找到的,那家伙抵达福冈市时留下的痕迹。”
画面来自jr线博多站的站内监控,画面上一名平头发型的男性正举着电话与人通讯。左上角的时间显示,正是今年年初的某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