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构筑起三足鼎立的局面事情便成功了一半:具一郎如果对伏黑惠的术式有所图谋,那么真希必然会与你合作阻止他的计划;而击溃具一郎之后你又会和禅院直哉五五分账,只要你继续保持中立,那么依然是三分而立。
至于到时候禅院直哉和真希会起什么冲突,你就没打算管了。你答应过的只是帮他稳固现状, 护他性命周全,禅院家的大权更替与你无关。
而且只要你不帮真希就已经是在帮他了,这样还输的话也只能怪自己无能。
……
总之, 真依的造访还是出乎意料。
原以为递出的讯号已经不了了之了,未曾想放弃之际还是等到了她。
真依进来时的脚步有些小心谨慎, 走进房间前还瞥了一眼拉门外的走廊, 似乎是在提防某个讨人厌的家伙。
“直哉不在这里。”你直言道,那家伙趁你还睡着时提前起了, 一大早就不知躲到哪里, 还特地吩咐侍从不准告诉你行踪。绝对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坐吧。”
“我不想变成和真希一样。”她坐在你面前, 开口第一句话竟是如此,一瞬间你还以为她其实是来拒绝的, “所以我拒绝了具一郎长老的邀请。”
你顿时双眼一亮,笑了:拒绝了具一郎, 来到你这里,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吧!
“当然,也有那位长老的原因。”她继续道,“真希当年离开家后发生过一些事……所以她并不清楚,具一郎并不是能够信任的人。迟早她会明白那里的路走不通,我想站在能看见她失败的地方。”
你看着她紧张地捏着身侧的右手,心想这孩子大概是没法更坦诚一点了:直说担心真希会被具一郎利用,想站在能及时救助对方的位置不是更好吗?
“但我不会帮禅院直哉做事。”她话锋一转,忽然语气凌厉,“抱歉,但恕我直言,要站到那种人渣背后的话,就当我今天没来过。”
能让她鼓起勇气在妻子面前直言丈夫的不是……你默默叹了口气,看来禅院直哉这辈子做人已经没救了。
“放心吧,和他不沾边。”你解释道,“我打算让禅院具一郎直接把事务与权力分给你。”
真依愣了愣:“……这要怎么办到?”
“很简单,去拜访他,然后伸手讨要。”你忽然问她,“禅院家有过‘女眷不能出门’的规矩吗?”
突然跳跃的话题让真依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回忆道似乎没有过,但住在本宅里的女性平时没必要的话也不会出门。
你听明白了:只是“没必要外出”,而不是“不能外出”。
所以你出不去不是因为身为正室夫人,而是禅院具一郎的人又在敷衍你;寄给上川家的信也毫无回音——禅院家的信封你爹不可能当没看见,说明信也没寄出。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具一郎打算顺便干掉你。
那么你问他讨要些无伤大雅的东西,他一定会答应,因为在他眼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好看吧?”你指向房间角落那套挂起的和服问真依。
也不知是谁规定的,女人的和服总要色彩明艳或柔雅,图案娴静或可爱。越是昂贵精致,越要用一针一线绣满点缀:樱菊云扇,皆是默默无闻。但这套不同,这套是你从上川家带来的,同样制式复杂穿着不便,但至少图样是你喜欢的银月与白虎。
“等我换套衣服,就去拜访一下具一郎长老吧。”
你看着真依笑道:“带上漂亮的白虎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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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万的咒具寄到了,选的还是特快宅急便。
禅院直哉拆了纸盒,里面只有一把平平无奇的旧锁,装在平口透明袋中包装极为随意。除此之外,连张使用说明都没有。
不会是被骗了吧……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咯噔一下:真被骗了可怎么办?他堂堂禅院家主可丢不起那个人,被骗了反而不能随便说出去——名喜多就是仗着这点骑到他头上的。
好在诅咒师……疑似诅咒师……那家伙的line还好好保持着联络,收到消息也马上回复了。
诅咒师:“到了就好到了就好。不能寄说明书是因为会留下纸质罪证啦,万一出事我这边会很麻烦。有什么想问的老板直接问我就好。”
诅咒师:“没错,这件咒具的形态就是把锁。注入咒力会自动解开一分为二,随便系在线状物体的两端再套在身上任何部位,锁合上的瞬间就能让人失去咒力——细绳铁丝锁链什么的都可以哦,但不建议选择尖锐粗糙的材料,因为生效后会不断收紧直到贴合肢体。以前有人配合刀片当作刑具来使用,结果一不小心把俘虏的脑袋都给削下来了哈哈哈。”
诅咒师:“要打开的话再次注入同一人的咒力就可以了,原先被禁锢的咒力也会立刻恢复,咒具本身对身体无害哦,安心信赖!”
诅咒师:“啊,顺带一提,要本人提出让你戴才能发挥效果。”
……顺带一提的才是最重要的吧?这种事情付钱之前为什么不说清楚!
对方回复了一个“嘻嘻”的表情。
这家伙最好一辈子别出现在他面前,指不定有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