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看起来放心了许多,不再多言向你告辞离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你却放松不起来:护着禅院直哉就意味着将来得和这样的孩子为敌, 又是五条的学生、惠的学姐,真是怎么想都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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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这么帮我稳固禅院家的?”
一进门禅院直哉就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看来对你笼络那对姐妹的做法颇有微词。
“真希那个死女人向来只会跟我对着干。真依倒是安静听话,但弱得像个刚学咒术的小孩一样也派不上用场。你还是少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
你不明白他哪来那么大的敌意。
当年要是对小姑娘们客气点,现在也不至于腹背受敌。宅邸是别人在管,咒具被全数赠与曾经的欺凌对象,明明是一家之主却沦落到付出代价向你求助……大概从来就没反省过为什么自己人缘不好吧。
真希是没指望了,想成为家主就迟早非把禅院直哉拉下来不可。你发出邀请前她就乘着长老席的示好活动频繁,即使具一郎真的出事,凭着咒具库的掌控权她爬到哪个位置都能凭自己站得坚定不移。
真依那边也没把握:别的还能游说,看禅院直哉不顺眼这点你实在是没办法。
明明哪边都难以笼络,他还挑三拣四地看不上眼。
“你就算把她们拉拢过来又能怎样?两个女人能做什么。”禅院直哉嗤之以鼻。
“是啊,女人能干什么呢?”你慢吞吞附和道,“女人不能骑在家主大人头上……女人也不能顶撞家主……女人更不能一晚上连着几次顶撞家主……”
他沉下脸,反应过来。
“家主大人好像生我的气了?”你笑眯眯地看着他,哼哼唧唧地小声求饶,“别啊,家主大人,饶了我吧,我要死了……”
他突然朝你扑过来,按着你的肩膀猛地一推把你压在了地上。
榻榻米摸起来是软的,躺下去却硬得很。你冷不丁地摔倒在地,后脑一阵钝痛。
几乎同时门口“哗啦”一阵巨响,掉在地上的托盘咣啷啷地原地跳转,摔碎的瓷壶里热茶洒了一地。端着茶水回来的侍女偏偏撞上眼前这一幕,双手维持着半抬的姿势僵在了门口。
惶恐的视线对上禅院直哉隐含着凶意的眼睛,侍女啪地跪在了地上。
“滚。”
侍女跪伏着后退,退至门后已经看不见身影的地方悄无声息地替你们合上了门,而后长廊里响起一阵匆忙慌乱的脚步声。
后脑磕得有些重了,钝痛消下去后依然一阵阵地发晕,你眯着眼,甚至觉得晕乎乎地有些犯恶心。榻榻米是不至于摔出脑震荡的,只能说明禅院直哉下了死劲,推你推得太狠太用力。
“你可以对我再客气点。”你冷冷道,“行动自如很灵活吧?既然还用着我的术式,觉得不够痛的话我不介意满足你。”
那把匕首就藏在身上,短短一截硬物贴着后腰触感鲜明。但禅院直哉慢慢冷静下来。
“你再立一个束缚。”他道。
“你有什么毛病……昨天不是刚立过,今天又要立?”你皱眉道。
“你要是敢……告诉其他人……”他不管不顾道。
你明白过来:是那方面保守秘密的束缚。
你口无遮拦地调戏他,他情急之后自然开始担心万一被人听见会有损他的颜面。
行吧,他说立就立。保证以后不对第三个人说起就是了。
本来也没打算和谁提起这些私事。不过以前倒是口嗨自爆过性。癖……你想起来新宿那晚的聚会,突然有些心虚。
就……已经发生的事也没办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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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哉大人只是肚子饿了,有些着急上火罢了。”
几名侍女一起蹲在门口七手八脚地清理地上的狼藉。你的解释虽然冠冕堂皇但也无人敢置疑,甚至还有人重新端来了餐食茶点,为“肚子饿”的家主补上一顿早饭。
封建余孽家族就是规矩老套,你作为新婚妻子居然还得跪着帮禅院直哉端碟布菜。
“……多吃点,亲爱的。”
一个假殷勤,一个翻白眼。你装得难受他也吃得反胃。终于所有人都识眼色地退出了房间,你一秒变脸把银筷子扔回托盘里:老大个人了,结了个婚吃饭还要别人夹菜吗?
“这个也送你喝了。”你把单独放在另一只托盘上的一碗黑色液体端到他面前。
禅院直哉皱起了眉,那碗东西热过之后散着味儿,又酸又臭。
“清热去火,滋阴润体。”你幽幽道,“早上她们端给我时,说是能帮我快点怀上孩子。”
封建陋习,妥妥的陋习,这种东西怕是闻一口都会流产。
禅院直哉嫌弃地让你倒掉。
这会儿你们都冷静下来了。你靠着桌子,撑着脑袋看着他。吃饭的时候这家伙倒是少有的安静,一勺一筷细嚼慢咽,合着嘴把东西咽下去前从不张口说话。以前假模假样地和他相处时,比起出游观景听他百无聊赖地发表些“独到”见解,你总是宁可约他出去吃饭——至少有一半的时间禅院直哉的嘴是闭着的。
他瞥了你一眼,示意你看着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