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其他 > 姜六娘发家日常 > 姜六娘发家日常 第316节
  江凌又道,“儿灭了刘申,直接断了刘承承爵的念想,让刘承陷入内斗,父亲觉得如何?”
  呃……
  方才还气焰八丈二的姜家父女俩立刻理智回笼,姜留劝道,“哥,不能因为狗咬了咱们一口咱们就杀狗,万一被人抓住把柄,哥的一辈子就毁在他身上了,不值得。”
  姜二爷也道,“刘申虽可恶,但罪不至死,就算哪日他罪已至死,也不该由咱们动手杀他,而是要握着他的罪证,把他交到衙门,由刽子手动手。凌儿你切不可逞凶斗狠,以后你会遇到很多比刘申更可恶的人,不能一杀了事。这样毁的只能是你自己,可记下了?”
  江凌见父亲和妹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说的灭了他,不是直接要他的命,是让他声誉扫地,再无脸出门。”
  那就好,姜留松了一口气,踮着小脚倒茶,“爹爹,哥,吃茶。”
  姜二爷又靠回椅子上,“吃茶,吃茶。”
  待姜慕燕拉着母亲来到书房,却见她出去时火冒三丈要提刀冲出去的三人,已经围坐在桌边吃茶,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让姜慕燕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姜留见姐姐和母亲来了,便又添了两杯茶,招呼道,“母亲,姐姐,吃茶。”
  “好。”雅正含笑,拉着姜慕燕坐在桌边,一同吃茶。
  姜二爷问妻子,“六郎睡了?”
  “睡了。燕儿是担心你们盛怒之下武断行事,才将妾身叫了来。见您与凌儿、留儿怒火已消,我们也能安心了。”雅正揽袖抬手给丈夫添茶,“此事是不是刘承所为还待查证,等证据确凿之后,再收拾他不迟。”
  姜慕燕连连点头,就该这样。
  姜二爷哼了一声,“此案已交由张大人审理,他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等细枝末节的事,他才不会过问。”
  雅正点头,“若府尹大人不过问,咱们将此事透给黄家,让黄家从他这里下手,追查黄剑云被伏击的事,二爷觉得如何?”
  若此事真是刘承所为,那他定已知有人会在后园伏击黄剑云。他是如何知道的,有无参与其中,这两个问题黄家都会很感兴趣。
  见丈夫点头,雅正便道,“二爷还要为母亲的寿辰做准备,此事交于妾身便好。妾身明日与几位夫人约了在集雅院吃茶,其中便有黄三夫人。燕儿明日与我一同去可好?”
  姜慕燕立刻点头,“是。”
  雅正又将目光看向从小闺女,姜留立刻道,“母亲,女儿明日要栽菊花,不能陪您和姐姐去。”
  雅正点头,“明日若天气好,留儿带着悦儿一块栽菊可好?”
  弟弟才七个多月,说是带着他栽菊,也就是让他在旁边看着晒晒太阳。喜爱弟弟的姜留立刻点头,“好。”
  一家人吃完茶,各回各屋准备歇息。姜慕燕警告妹妹,“明日好好在家待着,不准出去惹事,可记下了?”
  姜留乖乖点头,“我明日要与爹爹一起种菊花,没空去搭理刘家人。”
  姜慕燕继续道,“后日也不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公道自在人心。不能因为刘家不耻,咱们就要与他们同流合污。”
  “……好。”姜留默默应下,觉得自己得跟爹爹商量商量,给姐姐挑个心眼多的丈夫,否则两个老实人凑在一起,日后肯定吃亏。
  江凌回到自己院中,吩咐姜财道,“打听清楚刘申接下来三日的行踪,寻机会下手,打折他的左臂,做干净些,莫让人寻到咱们头上。”
  “是。”姜财应下,“少爷今日可还练枪?”
  “去。”
  今日去姜家庄玩了一整日,妹妹和三姐累了,不再过来跑步、操练,但他不能不练,他练武不是为了强身健体,是为了报仇雪恨,仇人就在眼前,他须朝夕不辍。除了报仇,他还要保护好父亲和妹妹。
  从对待刘家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父亲的手段还是太软了。刘承敢骑在脖子上欺负姜家,就是笃定了父亲不会下狠手,父亲不会,他会,父亲不够狠心,他够。
  江凌杀气凛然,提起挂在门边的银枪,向习武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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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7章 多灾多难
  事有凑巧,姜留老老实实地跟爹爹在家种了一日菊花,第二日出门去东市雪霞晚查验工匠们新制的指套时,途径永宁坊时,恰好遇上了刘承。
  平心而论,这厮单论模样长得并不差,但他的神色和气质,怎么看怎么让姜留觉得他欠揍。要不,招个借口抽他几棍子?
  刘承看到姜枫女儿恶狠狠的目光,也觉得她横看竖看都跟她爹一样不顺眼,他拉住马,面上挂起长辈慈爱的表情,温和问道,“姜六姑娘,令尊在府中可安好?”
  “我爹十分自责,正在府中闭门思过。”姜留说完,果然看到刘承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
  刘承继续道,“姑娘回去让令尊稍安勿躁,府尹大人定会查明惜命寺一案,将凶手绳之以法的。”
  “我有一惑,请刘世子当面赐教。”姜留用桃花套冷冷盯着刘承,不待他开腔,便响亮问道,“西明寺案发之前,曾有僧人引我和姐姐去寺中有刺客埋伏的后园,事后那僧人被人灭口。我父亲查过,案发时西明寺中香客不多,但刘世子就在这为数不多的人之中,是也不是?”
  刘承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敛了笑阴沉问道,“姑娘这是何意?”
  姜留站在马车上,声音清脆道,“刘世子自幼便嫉妒我爹的容貌才学,数十次落井下石。八月十八日引我和姐姐去西明寺后园的僧人,就是受了刘世子您的指使,事后又被您灭口的吧?”
  围观的百姓闻言,顿时一片哗然。刘承怒不可遏,“姜姑娘无凭无证,如此猜忌、折损朝廷命官的声名,可知该当何罪?”
  姜留诧异,“小女子只是心中有疑当面请教,怎就成了折损您的名声了呢?我爹常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若您没做,直接告诉小女子就是。为何要动怒呢?”
  “世子爷,是这个理儿。”围观的百姓开始帮腔。
  有凑巧经过的百姓追问,“姜六姑娘也只是问问,您既然没指使僧人传话、灭口,为啥要发火呢?”
  ……
  众人七嘴八舌地一顿说道之后,刘承发怒便成了罪行被揭穿的恼羞成怒。这让刘承如何受得了,他“啪”地一甩马鞭子,威严扫视众人,厉声道,“尔等不知乃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围观百姓真诚发问,“不知道,世子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留好悬没笑出声来,生生憋了回去。
  刘承阴冷的目光盯着挑事的莽夫,只道他不敢与自己对视,才转头问凝视姜留,问道,“他们不知,姜六姑娘也不知么?”
  姜留点头,“知道。既然世子爷您没做,就直接说没做不就好了?您是言而有信的邑江侯世子,您说了我就信。”
  刘承拿鞭子指着围观百姓,不悦道,“你信,他们信么?”
  还不待百姓说话,姜留便抢先道,“如果您怕这里各位叔伯婶子不信,那就不如发个誓,譬如您可以说:举头三尺有神灵,若是您指使人给我和姐姐传信诱骗我们去西明四后园,便叫您断子绝孙或儿孙多灾多难。您这么说,大伙肯定会信的。”
  众人一起点头,等着刘承发誓。
  刘承这才明白姜留的目的,冷声道,“本世子不愿与尔纠缠,但若本世子不发誓,你便要将无端的罪责强压在本世子身上,也罢!本世子发誓:若是本世子叫你们去西明寺后园的,便叫本世子儿孙多灾多难!可以了么?”
  见刘承要走说完便要撤,姜留明艳的小脸上尽是疑惑,“世子这誓言发的好生奇怪,是和尚骗我和姐姐去后园,当然不是您。我是说是您指使……”
  还不待姜留说完,邑江侯府的侍卫持枪而上,高声喝道,“我家大人还有要事,耽误了朝堂的大事,你们吃罪的起吗?还不让开!”
  侍卫冲散人群后,刘承催马前行,途径姜留身侧时冷哼一声才离去。百姓们议论纷纷,书秋气呼呼道,“姑娘,他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跟咱们耍诈。”
  不管他耍不耍诈,姜留已经明白西明寺中那和尚就是被刘承指使的。真当自己无证据就那他没办法?姜留唤过鸦隐,低声道,“给姜财送信,就是那事是刘承做的,让哥哥可以动手了。”
  儿孙多灾多难?江凌收到消息点头,这誓言非常好。他这就让刘申多灾多难,让刘承的毒誓应验。谁知还不等江凌设局,刘申便自己撞了上来——他竟跑到青衿书院来了。
  江凌得到消息后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低声问黄华雨,“李洪溪他们几个在何处?”
  刚在外边遛逛一圈回来的黄华雨回道,“刚听说他们在南巷里玩骰子。”
  李洪溪是青衿书院有名的混混,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不学无术,平素最爱逞强斗狠,是书院夫子们最头疼的学生。黄华雨见江凌站起身往外走,连忙问道,“你找他比试拳脚么?夫子马上就要来了,散学再说吧。”
  江凌摇头,“我去找雄子说点事。”
  在隔壁屋中寻到郭南雄后,江凌在他耳边叮嘱几句,便手握书卷在书院中溜达。待刘申出现在远处后,江凌假装没发现他,躲在树后观察另一边的动静,见无人经过,便将手中书放入怀中紧紧护着,快步向南巷走去。
  刘申眼睛一亮,“江凌或许要逃学,走,咱们跟去看看!”
  “等他翻出墙去,咱们就去告诉山长,让山长狠狠罚他。”旁边人跟着出主意。
  刘申带着三个人跑进南巷,没有发现江凌,却见李洪溪和几个不入流的家伙躲在角落里赌钱。刘申在青衿书院读书时,与李洪喜之间便有些恩怨,两帮人相遇自是没有好话,三言两语便动了手。
  李宏溪出手狠厉,两三下便将刘申打翻在地,按住一顿胖揍。正待这时,有人在巷外喊着,“什么人在里边打架,住手,出来!”
  “撤!”李宏溪带着一帮人翻墙而走,追进来的人高呼着追赶,却不小心踩在了刚要爬起来的刘申的胳膊上,刘申尖叫一声捂着胳膊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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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38章 现世报
  浑身是伤、断了一条胳膊的刘申被人抬出青衿书院送回邑江侯府的消息,很快传遍大街小巷,这个消息与头晌其父邑江侯世子刘承发誓的事联系在一起,坊间很快传出刘承不肯承认在西明寺内害姜二爷的两个儿女事,还当街发誓,所以他的儿子立马糟了现世报报。
  在户部做事的刘承听到儿子受伤时,首先想到的也是今日上午他被姜家臭丫头拦在街上的事,没好气地问道,“是姜家人下的手?可拿住了证据?”
  邑江侯府前来报信的管事小声回道,“回世子爷,不是姜家,是青衿书院的李宏溪,后来侯胜龙表少爷过去劝架,‘不小心’踩到了少爷的胳膊。”
  听到是这两个人,刘承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江凌散学回家,将刘申被揍的消息告知了父亲。
  抱着小儿子在池塘边玩了半晌荷叶的姜二爷一边净手一边问义子,“你亲自动手打的?”
  “不是,是李宏溪。”江凌抱着咿咿呀呀的小悦儿,让父亲给他洗手,然后简要道,“刘申与李宏溪有些恩怨,儿派人引刘申入李洪溪一伙玩骰子戏的小巷,两帮人自然就打了起来。”
  “李宏溪……安徳坊李家的?”姜二抬眸问。
  江凌点头,“正事。”
  李家祖上也是当官的,但到了李宏溪的父亲这一代无人入朝,而是用家中积蓄开起了镖局,李宏溪的姑姑是秦天野的侍妾,为秦天野生下庶子秦克治。姜二爷甩了甩手上的水,接过姜猴儿手中的帕子擦着,“李宏溪还没胆子打断刘申的胳膊,谁干的?”
  江凌平静道,“那只胳膊是进去劝架的洪胜龙不小心踩断的。”
  “干得好!”姜二爷夸奖义子,然后给小儿子擦净手上的水,把他朝自己伸过来的小爪子塞回义子怀中,摆摆手道,“爹去找你伯父,你带着悦儿去玩儿,他黏了我半日了。”
  在任府西院翻看账本的姜留抱着小悦儿,笑眯眯地问江凌,“哥,侯胜龙是刘申二婶的外甥吧?”
  江凌脸上露出得意的、坏坏的浅笑,“嗯,我让郭南雄给他透的消息。”
  “哥,干得好!”姜留把小拨浪鼓塞给小悦耳,然后掏出一块糖递给江凌,当做奖励。李宏溪是秦相的人,侯胜龙是邑江侯府的亲戚,他们打了刘申,刘承火气再大也没办法。
  晚上睡觉时,姜留把消息告诉了姐姐。姜慕燕分析道,“去年刘承被御史台参奏时,刘攀便上窜下跳地折腾,想着让邑江侯请旨消了刘承的世子位,由他承爵。侯胜龙逮着机会废了刘申的胳膊,也是想断了邑江侯府大房的香火。”
  刘申是刘承唯一的嫡子。姜留应了一声,“邑江侯这个爵位只能再承一次,他们兄弟俩还能为了这个位子争得兄弟反目,也是没出息。”
  姜慕燕道,“谁承爵,谁就能握住邑江侯府的家业,享有侯位的俸禄,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刘攀上一科春闱落选后再无法走科举入仕,所以他才这么想得到邑江侯的爵位,做个富贵侯。”
  姜留诧异,“他不参加明年的春闱了?”
  科举不是只可以考一次,只要你考不中可以次次报名,直到你自己不愿再考为止。
  虽然屋里只有她们姐妹两个,姜慕燕还是凑近了妹妹的耳朵,小声道,“我听说刘攀上一科春闱时伤了腰,只要用力不对劲儿就会腰疼得厉害,不能走武科举的路子了。他读又书不成,当初刘承便是走的恩荫入仕,所以现在刘攀无法以此途径入仕了。邑江侯夫妇也有意让二儿子承爵,只是他们已经为长子请封了世子,刘承没有大过错,不好请旨除去他的世子位。”
  伤了腰,用力不对就会疼得厉害,莫非是腰椎间盘突出?姜留记得春闱时,刘攀在爹爹前面,在春闱最后一个环节——负重举鼎前行时,铜鼎脱手摔倒,应是那个时候伤到了腰。刘攀也是嫡子,年纪轻轻就有了腰伤无法入仕,所以邑江侯夫妇心疼小儿子,才想着让他承爵吧。
  想到刘攀如今的情形,姜留不禁想起当年爹爹在校场之上,举着铜鼎一步步前行的样子,心里一阵后怕。
  姜慕燕感叹道,“此番侯胜龙伤了刘申,也不知邑江侯福会闹声什么样子。择婿择的是家门、是人品,像邑江侯府这样的人家,给多少聘礼都不能嫁。我听说邑江侯世子夫人托人给刘申说亲,都被人拒绝了。依现在的情形看,他们家或许会从京外给刘申说一门亲事,只要是真心疼惜姑娘的人家,是不会把女儿嫁入邑江侯府的。”
  刘申心眼比针尖还小,一肚子阴谋算计,嫁给这样性子的人后半辈子就毁了。姜留便道,“如果他们说的人家是咱们认识又关系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