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姐在吗?
  黎越忙碌中抬起眼,入目是一个长相漂亮的omega,心知大概率又是为应许而来,长叹口气:她还在后面卸货,稍等。
  女人看了眼周遭,没有多言,拘谨在窗前坐下,便开始拍照街景、花卉、桌面、祝映祝映?
  她讶然抬头,女人正在收银台前,用湿巾擦拭着指尖上的花泥,泥土分明腥臭而脏,她擦拭起时动作却格外美观,让人目光不自觉停留。
  货的数字不对。应许开口,眼前黎越立即捂住了头,少了几盆花。严聆呢?
  怎么可能!黎越不可置信,我刚才才对过一遍,你数错了吧?
  但应许从未出错,黎越在碎碎念中走出收银台,应许接手她的工作,抬眼便与身后的人视线相撞。
  你、你
  你好。她勾唇,笑了起来,我是祝映,要喝点水吗?
  开始了新生活,名字自然也有所变化,应许对取什么样的名字没什么见地,祝映还是严聆为她取的。
  可以跟我合张影吗?
  这种要求,近段时间也算司空见惯,应许习以为常的走近她,俯身与对方合影。
  可以再近一点吗?女人期期艾艾道。
  应许失笑道:抱歉。
  她伸手,下一秒,女人看清她无名指上佩戴着的戒指,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唐突。
  应许并不在意,嘴上说着没有关系,抬起头时,看见了停驻于不远处的那辆车。车门紧合,仿佛主人早已离开,车窗开着的部分缝隙却暴露端倪。
  她看在眼中,须臾便收回目光,状若无事。
  将其余几位客人送走,黎越点货归来,查询起监控她和应许清点的数字都没错,可花却不翼而飞,只说明中间有人偷走了花。
  中途,严聆姗姗来迟,刚踏入店里,便听黎越止不住的抱怨。她边听边点头,附和道:还有这种事?这人怎么这样?报警,一定要从重处理!
  她态度这样坚决,黎越反倒犹豫起来:要不还是算了?也没多少钱,他要是找麻烦怎么办?
  严聆在脖子处摆了摆。
  黎越:杀人犯法吧。
  严聆:我说的是应、祝映会解决。
  黎越抬头,应许正在货架上挑选花束,细心包装着,越发忧心忡忡:祝姐那么柔弱,怎么解决?还是算了吧。
  严聆不懂用铝合金锻造的仿生人身体和柔弱有什么关系,显然,黎越对应许误解极多,但她也没有解释,只问:不是没有订单了吗?
  应许随手取了张卡片,落下的字迹格外隽秀,宛若样本落拓:下午要请假一趟。
  严聆:为什么?
  她凑近一看,贺卡上写了生日快乐四个字:谁生日?你朋友吗?
  应许点头又摇头。
  严聆立即想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存在:嗯,替我向顾总问好。
  应许哑然失笑。
  她走出店门时,车内,顾青竹已经将手机丢在一旁,满脑子都是适才应许与那个陌生女人合影时的样子。
  冷眼注视数秒,顾青竹便不受控制的避开目光,店内氛围越和谐,车内氛围便越显得冷若冰霜。
  直到司机的声音响起,顾青竹才骤然回神,发现应许抱着一簇花走出店外,视线似乎落在这辆车上。
  某一瞬间,顾青竹以为应许发现了自己,可那道目光只停留一刹,便又移开,她这才想起车窗是单面镜,应许看不见她。
  这个发现让顾青竹无意识抿住唇,心情低落起来。来之前,她想过许多种与应许见面的方式,或是装作客人,在只有两人时才暴露给应许看。又或是应许主动发现了她,即使这种可能微乎其微,顾青竹依旧有所期待。
  她发现,自己似乎又弄糟了一切,说不出话来。
  分明想好了,要包容尊重应许的一切,可看见她与旁人距离极近时,顾青竹依旧克制不了内心蔓延的嫉妒心。
  应许不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她垂着脸,沉浸在情绪中,又想到那个与应许交谈的店员。
  顾青竹知道她,黎越。应许曾介绍过对方,称黎越性格极好,在这段时间给予了她许多帮助。二人似乎只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朋友,又是朋友。朋友都能那样坦然的站在她的身边,自己呢?
  她想到这次的目的。
  术前准备和术后恢复,整个过程至少需要半年时间。
  想到手术,一切忧愁黏腻的爱恋情绪都被削减不少,顾青竹再次注射了一针镇定剂,放下车窗,想让司机驶离这里。
  车窗刚降下些许,顾青竹的指尖已经顿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