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即使不想客套,但出于礼数,顾青竹还是随口问询。
  程筠点头:要让她跟你打个招呼吗?
  近几年,卫胥言名下的福利院被她陆续转手,不少孩子被收养,小一也是其中之一。她如今明面上的监护人是程家旁支,真正照顾她的却是程筠。
  七年过去,女人依旧玩世不恭,看不出丝毫长辈的气度如若她真的有心让程以和自己见面,适才就不会关车门。
  但顾青竹也懒得追究,只问:怎么不进去?
  应许不在,怎么进去?程筠玩笑般反问,眼前omega的神情却骤然冷了下来:她不在?那她去哪了?
  本还气定神闲的程筠怔住了:你不知道?
  顾青竹却没再回答,径自往内走,门锁是指纹的,离开前,应许将顾青竹的指纹也一并录入。
  门被打开,别墅已经空了,不止是应许,严聆同样不见了踪影。
  客厅明净如洗,大片暖光洒入室内,程筠转了两圈,捏起花瓶里已经干枯的花。
  显然,二人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白跑一趟。她漫不经心说着,看了眼顾青竹,omega脸色格外难看,指尖在屏幕上敲打,却始终没有发送,你们不是又有了联系方式,为什么不知道她的近况?
  她不主动告诉我,我为什么会知道?顾青竹反问道。
  程筠一噎,她对顾青竹的印象,仍停留在多年前偏执控制狂这一层面,从未想过数年过去,omega居然真的有所变化,一时语气也缓和几分:她不说,你就不会问吗?
  我问,她会觉得我窥探欲太重。顾青竹语气很冷,你不是一直这样看我吗?
  程筠听出她语气里的迁怒,撇了撇唇:盛秋雨说的,和我没关系。
  她不想正撞顾青竹的气口,女人却不知什么时候起呼吸急促、连指尖都变得颤抖,程筠顿住脚步,在日行一善和少管闲事间,还是选择了前者。
  小陆。她开口,招呼的自然,带了镇定剂吗?
  beta一直等待在外,听见问询,立即皱眉走入。
  顾青竹注射针剂时,程筠避开目光:我认识几个被家里养废了的alpha,除去发热期,平时不用见面,找个房子关着,很好打发。
  你把她们当宠物养吗?顾青竹问。
  做你的宠物总比被家里放弃好。程筠随口道,很多人都甘之如饴。
  随着药水注入身体,顾青竹也感觉情绪平静起来,她摇头:这和标记没有关系。
  现在没关系,过几天呢?程筠看她一眼,语带嘲弄,你前几年的发热期还只是行动不便,最近半年来,连行动能力都丧失了。再拖下去,只有一条路。
  你想应许看着你死?你舍得?
  那也和你没关系。顾青竹松出口气,最终还是发去了对话框那句【去了哪里?】的问询,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是吗?程筠点头,那你能告诉我,你不想洗去标记,究竟是因为不愿意,还是因为应许在你眼前死过一次,所以你想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她?
  顾青竹终于正眼看她,须臾,才说:我已经联系医生,做剜除腺体的手术,无论结果怎样,都是我的选择。
  这种手术危险性极高,至少在程筠眼中,和送死没有区别。
  可在顾青竹口中说出,语气却极其平静,仿若只是稀疏平常的小事。
  她感到几分荒谬:应许和你去?她知道吗?
  顾青竹垂下眼,没有回答。
  你要背着她去做?
  我告不告诉她,她都会知道手术结果。顾青竹说,现在说又有什么意义?
  程筠凝视着她,一时无言。
  沉默中,顾青竹收到了应许的回信,那是一张图片,拍下了包装在丝带中的一簇玫瑰,送花人格外用心,贺卡上写满了字,在日光下更显娇艳夺目。
  她下意识放大,想得到更多线索,可画面除去花本身,再无任何细节。
  是别人送给应许的花?为什么?告白?
  顾青竹知道,应许的皮相足够吸引人,即使是短短几日,也足够许多人为她倾心。
  这种猜想让她无意识的攥紧了屏幕,指尖发白,还没有追问,新消息已经跃然于眼前。
  【新学的包装方法,好看吗?】
  应许自己包的花?这是顾青竹从未想过的可能。
  她轻舒出口气,开始问询,好在,应许没有隐瞒的想法,简短发来近况
  数周前,应许在严聆介绍下,辗转数座城市,成功入职一家花店,成了正式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