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综合其它 > 觊觎已久(纯百) > 最近过得怎么样?
  “念念,最近过得怎么样?”Christy先开了口。
  顾念想了想:“都挺好的,你呢?”
  Christy没有回答她的询问,只说“但你看起来很累。”
  只要她愿意,总是可以这样敏锐,“昨晚公司有个应酬,结束得有点晚,没休息好。”顾念又解释了两句。
  “嗯。”Christy没再多问。
  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咨询行业压力特别大,很难保持规律的作息,胃病也算是职业病了。即使Christy已经注重保养很多年,但还是会在叁餐不规律时泛起胃酸分泌过多的不适。
  她打开了副驾驶前的手套箱,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包未拆封的苏打饼干。
  Christy的眼神柔和了一瞬,把那包饼干拿出来拆开。
  顾念却有些不适,似乎小小一包饼干将两人心照不宣刻意不提的某些事情以及如今尴尬的关系全暴露了出来,她又开始坐立难安起来。
  对方却也不说话,只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吃饼干。
  顾念想了想,还是聊起了工作,相比生活,这似乎是个更安全的话题,“今年业务完成得怎么样,听Grace说公司调整了国内咨询报告的收费结构?”
  “嗯,短期来看,降价去库存的策略起效很快,下半年业绩有所回暖,不算太差。”Christy露出有些可惜的神色,又补充道:“降价是最昂贵的营销,公司其实是在逐渐放弃未来的中国市场,这也是考虑新一轮地缘政治关系的变化后,做出的决定。”
  顾念表示理解,“现在国内正在推进国有经济布局优化与调整,很多行业都开始逐渐变成国有资本主导,未来或许很多政府订单都会直接给到高校,外资咨询的业务量不会太多。”
  Christy不太赞同:“咨询的本质便是解决信息差,高校难以承担这个角色。”
  两人也没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毕竟深入的话,又会聊到政治相关。
  “战略咨询表现怎么样?”顾念在麦肯锡的时候算是这条业务线的负责人之一。
  “中东地区还不错,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考虑下FTI Delta,他们和政府关系维系得不错。”
  顾念没什么兴趣,引用了巴菲特的一句话,:“Don’t bail away in a sinking boat if you can swim to one that is seaworthy.”
  Christy皱了皱眉:“Things will turn around,after all,consultants are always needed.”
  也没错,作为解决问题而生的咨询公司而言,世界越乱,问题越多,总有新的需求在诞生。
  顾念叹了口气,“如果我做AI这条线,是不会离开咨询行业的;战略已死,大家现在只看短期结果,公司不也为了短期效益调整了大中华片区的商业策略吗,我的职业寿命能经历几个经济周期?”
  大概是经历过08年的行业寒冬,Christy对她的悲观不以为然,认为那是属于年轻人的职场焦虑,她经历过,也坚持下来,并获得了最终的成功。
  Christy并没急着否定,再次转变了话题:“嗯,现在Quantumblack是公司最重要的部门之一,由Ben直接管理。”
  咨询公司本就是走的垂直业务线管理的方式,将未来最有发展潜力的生成式人工智能业务整合成单独部门,相当于从各地区管理者手中切掉一大块蛋糕,但Christy依旧表现出接受良好的模样。
  简单的一句话背后有着无数的博弈与腥风血雨,顾念知道对方已经花费了大量精力在学习AIGC方面的知识,试图跟上市场变化的步伐。
  如果是她,在面对投入大量精力,却依然得到失败的结果时,大概率无法做到这样淡然的程度。在工作这方面,她确实一向仰望于Christy。
  Christy又推荐了相关的两本书和一门哈佛公开课给她。
  “It’s always been survival of the fittest.” Christy总结了这番谈话。
  两人聊得很愉快,毕竟Christy会毫无保留的跟她分享行业经验。耐心指导她完成很多工作,且尊重她的一些想法,并不会像公司其他主要管理层那样张口便是“Let’s do a brain storming.”简直是老白男版的让我考考你。
  *****
  似乎是因为聊了会儿工作,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愈发融洽起来,半年多未见的隔阂被消弭。
  对顾念而言,与一位各方面认知都远超于自己的人聊天是十分愉快的过程。
  两人在交谈中到达了餐厅,顾念并没有提前预约,由着服务员带到靠里的位置。
  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点了几个Christy喜欢的菜,这么多年过去,两人的口味早已无限趋同。
  “不要葱,谢谢。”顾念又嘱咐了一下。
  待菜品送上待过程里,两人不再聊工作。
  Christy从包里拿出了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先递了一个过来。“上次出差的时候,顺带给你带了一瓶,国内应该不太好买。”
  顾念接过,是她常年在用的那款香水,By Kilian的Bamboo Harmony。其实这款香水也是Christy曾经送给她的,她一向是个不太喜欢变化的人,便一直沿用至今,早已成为了习惯,记不起过了多少年。
  她微微笑了笑,放进包里,“谢谢。”其实S市去年便有了这个品牌的专柜,温蔓还特意买了一瓶,但似乎也没怎么用过。
  “补上的生日礼物。”Christy又递来一个礼盒。“这款很适合你。”
  顾念拆开,一只闪耀着迷人光泽的银色手表静卧在礼盒之中,在灯光下细腻地反射着柔和而又不失高贵的光芒。没有女表常见的钻石点缀,设计简约、优雅,透露出不凡的品味与格调。
  她想起来,去年她本想购入,但专柜在疫情后便开始饥饿营销,即使有购买记录,也需要半年起步的排队时间。她跟Christy随意地提过一次,没涉及具体的型号与颜色。
  而Christy送上的,是AP的77450ST的白盘。
  在同品牌几十上百款手表中,选中了她曾经最喜欢的那款。
  她将礼盒合上,放置在左手边。
  那种不适感再度泛起,似乎无法靠聊其他话题来逃避。
  她最终还是开了口:“你不是有话想说吗?”
  “不急。”Christy瞟过放在桌上的表盒,眼底暗了暗,“先说说吧,最近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