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格下一秒就传了过来,杜簿安和它对视片刻,没点。
真相近在咫尺,他把猫按在小腹上,从猫毛上汲取勇气。
蒋学姐关怀:“小杜啊,你是不是记错班级了?用不用我帮你翻翻中文其他几个班的名单?”
没有意义,既然宣止在班级上说谎,系别说不定也是假的。
杜簿安在抽离感中继续和蒋学姐对话,扮演着乖巧学弟。
“没事学姐,不用麻烦你了,我大概记错了。”
尘埃落定。
杜簿安扔了手机,逆着猫毛摸得小猫吱哇乱叫,他把脸埋在猫肚皮里,小猫味儿巧妙地抚平了躁动的心绪。
手机掩耳盗铃地埋在枕头下面,杜簿安专心和小猫联络感情。他把手指横在小猫耳朵的位置,看脆嫩的耳朵前后左右地抖,抖得厉害就一把捏住,用嘴唇轻轻一含。
“他可没你听话。”
宣止抬眼。
杜簿安说的模棱两可,宣止也能猜到。他还能内涵谁?这人类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惯会背后说人小话。
它喵喵反驳,杜簿安只当它一唱一和,又埋在肚子里低低地笑,宣止不大的身体跟着人类的胸腔一起振动。
……杜簿安埋得是不是有些久了?
小猫翻身,反身扒拉人类的脸。
杜簿安?被毛呛到啦?
杜簿安一只手垂在枕头边缘,手指屈伸,手机就又被勾了出来。他刚刚在和人聊天,宣止还没来得及看清聊天记录,就被杜簿安关了聊天框。
宣止是他的置顶。
他点开宣止的聊天框。
一人一猫对着闪烁着输入符号的聊天框发呆。
不知道杜簿安是什么心情,小猫慌死了。为了分饰两角,有一段时间,宣止的手机由伯医生全权保管。宣止从未交代过伯医生停止扮演自己,但时过境迁,如今宣止也拿不准伯医生看手机的频率。
小猫看到杜簿安打了个“你”。
再之后就没了下文。
天地一下子黑了,是杜簿安的手。手掌盖住小猫两只眼睛,手指在柔软的猫脑壳揉了两下。
第一下很重,第二下很轻。一片漆黑里,宣止听见杜簿安长长叹了口气,似是积淤在胸口的障碍一朝清空。
“既然如此……”
他说。
宣止没听到下文,因为杜簿安掀了被子把自己和它一起蒙上了。
杜簿安手动熄了小猫的灯,宣止乖乖在被子里窝好,往下挪了挪。杜簿安放松下来时,腹肌软软韧韧,好枕又好抱。
杜簿安也抱紧了圆滚滚热烘烘咕噜噜的小猫。
……
伯医生和宣止有约在先,训练比格,先训的是它那颗不羁的心。小猫二度登门,伯医生手挽狗链,比格梗着脖子,表面是一人一狗较劲,实则是两狗对峙。
比格对宣止的迎接方式是一个响鼻。
不待见。
连个正脸都没有,特地拿屁股对着小猫。
“它不喜欢我。”
伯医生头也不抬:“不用管它,又在犯病。”
比格是真开了灵智,它对伯医生的情绪感知和对人类语言的学习与日俱增,已经迈入了新的阶段。现在它既已听得懂人话,绝不接受非自己错误的训斥。
嗷呜嗷呜叫得像狼,又透着狗的憨。
宣止捂耳朵:“好吵!”
伯医生习以为常,他听过更吵的。
宣止比约定时间又早了好几个小时,伯医生有些意外:“你最近很自由?你的人类不像是会放任你到处乱跑的性格。”
“他又去看房子了。杜簿安近来忙得很,顾不上我。伯医生,我之前拜托过你假扮我回杜簿安消息,你现在还有看我的手机吗?”
伯医生踢踢狗:“没什么时间,不太看了。”
宣止忐忑地提出等价交换:“我来陪比格玩,在我找到应对方法前,你继续帮我应付一下杜簿安。好不好?伯医生。”
伯医生还未答复,比格先行嚎叫,凶得很。
事儿这么多?怎么又是你?你没有自己的主人吗?
宣止警惕后退:“它在说什么?”
伯医生圈住狗嘴筒子:“别叫。”
狗和猫一样,骂人靠的是喉咙,不是嘴。一旦比格铁了心,伯医生并不能抑制比格的污言秽语。
“它似乎对我格外排斥,”宣止忧心忡忡,“我真的能帮到它吗?”
伯医生打开抽屉,撕开一袋肉干。比格肉眼可见地耸了耸鼻子,它舔舔嘴,斜着眼睛紧盯肉干,在物质诱惑下选择了口下留德。
“坐,坐。”
“定。”
比格坐稳,它注意力很难集中,并不完全能定住。
“握手。”伯医生抖抖肉干。
比格不甘不愿地抬爪,粗硬的指甲在伯医生手背留下了几道白痕。
握手动作维持了五秒,伯医生俯身,亲手把肉干喂进比格嘴里。
“做个简单的训练,”伯医生解释道,“不然这小畜生会以为撒泼乱叫就会有奖励。”
好高深好科学的训练方式。
宣止暗自为以后不知能否用上的实际积累经验——他接触的大都是猫,没有人会妄图训练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