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非,做戏伪装。
  柳皇后志得意满,做足了后宫之主的派头,微微抬起下巴:“听说这里走水了,怎么本宫却没见一点火苗?你是哪个宫里的,守在这里做甚?”
  小宫女吓得立刻跪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回、回娘娘,奴婢是负责洒扫的,奴婢这就告退。”
  柳皇后微微一愣,继而皱眉。
  嗯?怎么不按剧本来,这让本宫怎么接?
  正好这时小宫女身后的宫室里,传来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嗯~”
  “啊~~”
  女子娇媚的叫声,与男子粗重的喘息,恰好在此刻响起,犹如一道惊天响雷,劈在众人头顶。
  柳皇后表面震怒,实则窃喜,厉声呵斥:“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腌臜之事,里头究竟是何人?”
  “来人,把里头那对奸夫淫妇给本宫揪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皇后暗地里将两人处置了便是,何必非要当众点破那二人身份?
  难道……
  思绪千转百回间,已有宫人将虚掩的门推开,柳皇后迫不及待进去,等她看清那二人的脸,顿时怪叫一声。
  随后,她立刻转过身,试图挡住那靡乱的场景:“侍卫秽乱后宫而已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本宫滚出去!”
  可惜,已经晚了。
  宋辰安从缝隙中瞥见太子那明黄色的蟒袍,站在人群中,故意提高了声音喊:“那不是太子殿下吗,和他一起厮混的人好像是——”
  有不少人已经认出,和太子忘情欢好的人正是皇帝新纳的陈美人!
  “太子竟与庶母在御花园苟且!”
  柳皇后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黑,只恨自己怎么没晕过去。
  场面已然乱得不成样子,而太子和陈美人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依旧很起劲,仿佛不知疲倦。
  长宁郡主与毕高义混入人群之中,拖长了声音喊:“都愣着干什么,此等大事岂是我们能处理的,还不快去请陛下定夺?”
  “不许去!!”柳皇后见长宁郡主毫发无损,顿时恨得眼睛都红了,她现在哪里还不明白,长宁郡主不仅脱了险,还反手算计太子,使其深陷泥潭!
  她摆起了皇后威风,咬牙切齿道:“本宫看谁敢动一下?”
  柳皇后刚要搬出自己和太子最大的靠山齐国公府,可惜话音未落,便听到皇帝不耐烦的声音。
  “怎么这里乱糟糟的,发生什么事了?”
  这下彻底完了!
  柳皇后浑身因恐惧而开始发抖,还未等皇帝走近,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皇帝先是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再看到柳皇后当场晕倒,再寻声扭头一看,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太子与陈美人……居然还让这么多人亲眼看见!
  他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皇帝,很快镇定下来,沉着脸下令:“太子与宫女行不轨之事,幽闭东宫。皇后教子无方,禁足,后宫诸事由贵妃暂理。宫女赐自尽。”
  皇帝带着杀意的目光扫视全场:“太子糊涂,竟与一宫女行云雨之事,诸位可记清楚了?”
  众人终于从这一连串的变故中回神,慌忙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随着太子一声绵长的闷哼,催情香终于解了。
  他脑子晕晕乎乎,晃晃悠悠从床榻上下来,不知今夕是何年,看到皇帝铁青的脸,露出一个恍惚的笑:“父、父皇……您怎么在此?”
  那陈美人也终于清醒,看到皇帝和众多男男女女,顿时惊叫一声。
  再看看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的自己,一个字都没说,立刻昏死过去。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
  皇帝为了保住太子,也为了全皇家脸面,金口玉言称与太子厮混的只是宫女。
  可在场的谁人不知那位陈美人是皇帝新宠,入宫也不过三个月?
  这可真是……好大一出笑话。
  众人坐立难安,正想告退之时,只见长宁郡主自人群中走出,规规矩矩跪下行礼:“臣女恳请陛下为臣女和表兄毕高义赐婚。”
  毕高义同样跪在她身侧:“臣心悦长宁郡主已久,求陛下成全。”
  皇帝见毕高义不知为何鼻青脸肿,眉头一皱:“可慕家早已言明要招婿……”
  “回陛下,臣已想明白,愿做慕家赘婿。”
  好好的参加赏梅宴,却遇上这等糟心事,毕高义哪里还能想不明白呢?
  他自己本是愿意的,既然和长宁两情相悦,就算做了那赘婿又何妨?
  奈何毕母当年高龄产子甚是凶险,不愿儿子生生低人一等,遭人白眼,毕高义这才无奈和长宁分开。
  可是如今,毕高义看清了柳皇后的阴谋,看清了今日之凶险,更看清了自己对长宁郡主的心意,自然不愿退让。
  好在皇帝现下脑子已成了一团乱麻,不再深究他满脸的伤从何而来,闭了闭眼,点点头:“朕会为你们赐婚。都散了吧。”
  众人散去,不管心中作何感想,表面仍紧紧绷着。
  宋辰安与祁景言坐上回王府的马车,对视之时齐齐大笑。
  “王爷看到皇后那脸色了吗?就好像天塌了一样,晕的时候地板都震了一下,真是痛快。”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收了收:“王爷这一招请君入瓮确实精彩,可那位陈美人岂不是很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