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综合其它 > 娇缠春山 > 第27节
  这是一个充满索取和惩罚的吻,带着痛和无助,将殷芜席卷进去。
  “唔……”
  她头昏脑胀,身体渐渐酥软下去,被他的手臂擎着才没滑进水里。
  百里息那双清清淡淡的眸子里,终于染上了明明白白的欲。
  殷芜双颊绯红,眼中仿佛湿得能滴出水,乌发披散在肩上,漂在水上,像是山间的精魅。
  他没说话,横抱起殷芜上岸,用披风裹了往寝殿走。
  殷芜心中有些忐忑,伸手握住他湿了的衣襟。
  这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百里息的眼睛,她的指甲上有好看的月牙,食指微微蜷缩。
  真是能折磨人。
  入殿,百里息将她放在榻上,淡声道:“都脱了。”
  第27章 羞怯
  殷芜局促坐在榻上, 脸红得能滴血,却如他所言那般动作。
  “如今知道害羞?方才在后殿时怎么不知收敛?”百里息垂眼睥她。
  殷芜抬头正要开口,一块大棉巾却兜头罩下, 她被包裹了个严实。
  百里息的动作不算轻柔,似是心中还有气,那棉巾也不够柔软, 殷芜被擦得有些痛,却不敢出声。
  (y)(h)  接着一件衣服扔进她怀中,是百里息的内袍,殷芜穿上,袍子太长,将她的足都盖了个严实, 只是领口微松, 锁骨上被擦红的皮肤有些刺目。
  百里息垂着眼看着那处红, 凤目中像是噙着冰,指腹轻轻抚上那纤细精致的锁骨, 眼神暗了暗。
  这样娇嫩的皮肤……很容易留下痕迹吧。
  殷芜有些无措,不知他又要干什么,轻轻唤了一声:“大祭司?”
  百里息却松开她, 转身去了玉石屏风后更衣, 殷芜用棉巾绞头, 看向旁边的铜镜, 只觉自己的模样有些陌生,又想起方才的一幕,脸上烫得紧。
  再让她来一次, 她可是做不到了。
  丢死人了!她还说了那些不害臊的话!
  殷芜不知一会儿怎么面对百里息,现在简直想逃离临渊宫, 谁来救救她啊……
  可百里息已从屏风后走出,他换上了雪色寝衣,头发放了下来,越发像是不可亵渎的仙君。
  可殷芜听他说“过来”。
  于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百里息此时已找到了金疮药,人坐在窗边小榻上。她走走到榻边,伸手拿过那药瓶,柔声道:“我替你上药。”
  “坐上来。”
  殷芜茫然抬头,不知百里息让她坐哪里,还未开口发问,便看百里息伸出了一条腿。
  “过来。”他再次开口。
  殷芜有些踌躇,却还是听话轻轻坐在百里息的腿上,下一刻双腿悬空,整个人都被抱上了他的膝盖。
  百里息的一只手扶在她的腰上,将受伤的那只手伸到殷芜面前,淡淡道:“给我上药。”
  掌心伤口被水泡得发白,皮肉微微翻起,殷芜心一颤,忙用洁净的帕子沾了药粉,轻轻抹在伤口上。
  少女的指尖是粉色的,小指不小心擦过他的手腕,带着微微的痒。
  百里息眸色沉了沉,低头靠近她的发,嗅了嗅,依旧是好闻的甜香。
  殷芜很快上完了药,轻轻吹了吹他的掌心,气息本是无形的,却似缠住了他的手指。
  少女抬眼看他,眼睛红得像兔子,声音细弱:“还疼不疼啊?”
  红着眼睛心疼人,真是的……
  百里息再也忍不住,那张绝嗜禁欲的脸压了下去。
  殷芜的后脑被他按住,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这一次比方才要温和许多,却也更加缠绵,带着浓重的贪欲。
  百里息垂眼看着怀中少女,手掌伸入衣袍内,摸到了一片如玉温润。
  他并不是无欲,也不是不重欲望,只是不能有欲。
  她已经做到了这个程度,他也不是圣人,便贪图她这一刻的欢愉罢。
  半晌,这个绵长的吻才结束,殷芜气喘吁吁,身体像是一滩水,双手紧握着百里息的衣襟,她身上的袍子有些松垮,露出莹白的肩膀。
  百里息垂眼看她,仿佛在欣赏她这副动情的模样,毫不掩饰眸中的欲念。
  殷芜将脸埋进他的胸前,却反扯开了自己的袍子,露出一片春光。
  然而他未有下一步的动作,伸手将她的衣领拉好,将人抱上了床榻。
  床帐放下,百里息将她搂进怀里,拉了被子给她盖好,竟是未再有动作。
  殷芜悬着心等了半晌,见他竟然是要睡了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大祭司怎么知道宦凌和苏乾安今日要谋反?”
  百里息逆着光,眉眼都隐没在阴影里,开口却不是回答殷芜的问题。
  “你很怕宦凌?”
  他的手就放在殷芜的腰上,殷芜虽然想要掩饰,身体的僵硬却让她无法撒谎,只得挑拣些能说的说:“从狄昴抓我开始,我就开始怀疑宦凌。”
  腰上那只手紧了紧,殷芜便趁机将脸靠在他胸前,继续道:“后来我总是做噩梦,梦见宦凌把我囚禁在一个四面没窗的小房子里,把我变成了他的禁|脔,我认为是预兆,所以越发怕他,后来他又在竹林里对我那样……”
  殷芜嗓音柔得能掐出水,谁听了都要生出怜惜的。
  百里息想起之前竹林那一幕,想起宦凌觊觎殷芜时的痴狂模样,忽然有些后悔今日让他死得那样痛快了,但很快他便将这想法压了下去,面上更是平静安宁得很,他伸手摸了摸殷芜的头,手感很好,像是一匹上好的绸缎,安抚道:“宦凌死了,以后不必害怕了。”
  殷芜“唔”了一声,手臂缠上百里息的腰,“有大祭司在,蝉蝉什么都不怕。”
  殷芜确实不像之前那样害怕了,天枢、孟家、乌璧、文漪、宦凌……他们一个一个消失,形势已经和前世完全不同。
  如今只剩下百里崈。
  殷芜知道百里息不是百里崈的亲子,吴氏被百里宏所污生下了他,之前因为百里芷谋害她,百里宏一房被牵连,流放的流放,为奴的为奴,百里息并不留情面。
  她会知道百里息的身世,是因为前世宦凌囚禁她时,对她说百里息看着光风霁月的,其实是肮脏下贱的奸生子,殷芜自然跟他争论,宦凌只阴恻恻地笑。
  可若殷芜要将整个百里家连根拔除,要让百里崈死,百里息依旧会站在她的这一边吗?
  百里家原本是殷氏的家臣,殷氏存在了多少年,神教存在了多少年,百里家就存在了多少年,势力盘根错节,她想要做的事实在太难。
  “你怎知宦凌埋了火药?”百里息忽然开口问。
  殷芜不能将郁宵暴露出来,之前早已想好了说辞,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似有些羞赧,“也是我……梦见的。”
  虽这说辞有些不像话,却因有之前梦见宦凌害她的铺垫,也不算突兀。
  她等着百里息的反应,等了半天,却只等到一只抚上她脊背的手。
  他的掌心透着丝丝凉意,声音淡淡:“宦府外虽有人看守,却看不住宦凌,我让霍霆寻了个轻功极好的潜龙卫暗中监视,果然见宦凌深夜乔装去见了苏乾安。”
  他在解释殷芜之前的问题。
  “大祭司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苏乾安?”
  “蛟州你被抓后。”
  “那样早便怀疑他了?”殷芜真的有些惊讶。
  “你说被抓时曾闻到过药味,后来也确实查到过一个药铺,寻到了那几个新教细作,只不过他们均服毒自尽了,但还是查到了一些和陵城有关的信息。”百里息声音恢复了原本的清冷矜贵,“后来花朝节那日,新教刺客在明池苑放火刺杀,苏乾安又出现,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
  明池苑那日,殷芜虽觉得苏乾安有些奇怪,却并未深想,如今却有些后怕,“他那日是为了杀我?”
  屋内的灯光透过床帐映进里面,百里息清淡的目光凝视着她,一字一句道:“或许是想借机和蝉蝉春风一度,若你能倾心于他,便借你的身份将新教势力渗透进来。”
  殷芜背脊发凉,之前以为那屋内的暖情香是巧合,没想竟是被特意安排的。
  “转过去。”百里息忽然轻声命令。
  殷芜不知百里息要干什么,有些无措转过身背对他。
  很快,殷芜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一只手轻轻扯开了她的衣带……
  “蝉蝉真乖。”
  *
  监牢里,苏乾安双手被绑缚住,人挂在墙上,他脸色苍白,不停咳嗽着,像是要将自己的肺咳出来似的。
  霍霆手中握着短鞭,眉眼微冷,“我这鞭子若落下,教主只怕要吃苦,此时大势已去,不如主动将教众名单交出来。”
  苏乾安咳嗽终于停下,他抬眼看向霍霆,面上并无惧色,声音沙哑:“所有能对神教造成威胁的人,祭典那日均已被俘,剩下的不过是些妇孺,霍统领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不是我赶尽杀绝,而是苏教主实在太能蛊惑人心,谁知假以时日,那些妇孺会不会成为旻国的祸患。”霍霆活动了一下手腕,有些不耐烦。
  神教的教义是修今生而得来世荣华,献出自己的所有给神明,便能给来世的荣华增加筹码,新教的教义却更加实用和凉薄——世上的荣华是有限的,只有去争夺,才有可能是自己的,人亦是没有来世的。
  若旻国百姓皆做如此想,那将乱成什么样子?
  “如何了?”一道冷声响起,随即百里息步入牢内,他神色神一般无喜无悲。
  霍霆一凛,回禀道:“京城中的新教反贼已尽数剪除,但应尚有余孽。”
  百里息转头看向苏乾安,沉默了片刻,开口:“你是苏家收养的孩子。”
  苏乾安倒是没有太惊讶,只淡淡回道:“大祭司明察秋毫之末。”
  “苏家是陵城首富,苏老爷为了绵延子嗣,曾到处寻医问药,却一直没有子嗣,十六年前收养了你,不久苏老爷和苏夫人病逝,你便继承了苏家。”
  “是。”
  “只是你被收养前的信息我一直没有查到,不如你我做一个交易。”
  苏乾安皱了皱眉,却又剧烈咳嗽起来,半晌止住,抬头看着百里息,问:“什么交易?”
  ……
  霍霆在牢外等了半个时辰,百里息出来对他道:“派潜龙卫去蛟州,将江州太守、陵城一众官员抓回来。”
  百里息答应放过那些新教妇孺,作为交换,苏乾安告诉他与新教勾连的官员,很公平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