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进来,他就急急问:“舒宁,你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秦舒宁摇摇头。
  金禾端了药来,秦舒宁刚喝完药,外面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秦舒予从书院回来了。
  进来之后,秦舒予照旧是一番关心,末了他又小声道:“姐,你这身体也太差了,怎么隔三差五在生病啊!你有空……”
  话没说完,秦舒予后脑勺已经挨了一巴掌。
  秦老爷怒目瞪着秦舒予:“最近让你吃太饱了是不是?竟然还敢编排起你姐来了!”
  “爹,您手下留情,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秦舒予立刻举手告饶。
  秦舒宁靠在软枕上,看着秦老爷父子俩,唇角弯了弯。
  他们三人又说了会儿话,见秦舒宁神色似有倦怠,秦老爷便将秦舒予带走了,让秦舒宁好好歇息。
  待秦老爷父子走了之后,秦舒宁脸上的笑才落了下来,她偏头问金禾:“徐展旌来过了?”
  不然以她爹的性子,不可能什么都不问。
  金禾如实点头说了。
  秦舒宁闭了闭眼睛,重新躺回床上,顿了须臾,秦舒宁又想到了她中的月游仙。
  金禾欲退下时,蓦的又被秦舒宁叫住。
  秦舒宁声音低低的:“你私下去打听打听,上京有什么厉害些的大夫,记着,此事别让我爹他们知道。”
  昨晚孙伯的话言犹在耳。
  月游仙非阴阳调和不可解。
  而且这阴阳调和不是一次,至少需要三次。
  秦舒宁攥了攥被角。
  孙伯不能解,她就去找别人。
  她就不信,这偌大的上京,就没有人能解它了。
  许是白天睡多了的缘故,夜里秦舒宁就有些睡不着了,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纱帐,脑袋里乱哄哄的。
  蓦的,门口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有人进来了。
  屋里熄了灯,什么都看不见。
  但奇怪的是,一听到对方的脚步声,秦舒宁就知道是徐展旌。
  他怎么还敢来?
  秦舒宁指尖蓦的抠紧汤婆子上的花纹。
  脚步声逐渐逼近,一直到床边方才停下。
  秦舒宁躺在床上,紧紧盯着床边的那道黑影。
  徐展旌若是再敢对她做什么,她必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可徐展旌没动。
  他甚至都没有动手掀纱幔。
  他静默站在床前,像一尊雕塑一样。屋里没点灯,秦舒宁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直觉告诉秦舒宁,徐展旌在看她。
  秦舒宁也不甘示弱瞪回去。
  暗色如潮,在屋内涌动。
  屋内的两个人,一人躺着一人站着,谁都没说话。
  秦舒宁警惕瞪着徐展旌,她想看,徐展旌到底想做什么。
  可站了良久之后,徐展旌却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秦舒宁:“……”
  第二天晚上,徐展旌又来了。
  但他来了之后,一如第一晚,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说,只默然站在她床前,盯了她好一会儿,而后又如来时一般走了。
  有那么一瞬间,秦舒宁都在怀疑:徐展旌是不是梦游了?
  到了第三晚,秦舒宁把银穗留下守夜了。
  银穗会武功,她看这次徐展旌还怎么敢来。
  却没想到,徐展旌依旧来了。
  只是这次,徐展旌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院子里。
  银穗又是个不会来事的,夜里她听见动静,打开门出去,看见站在院子里的徐展旌时,愣了愣又折返回去,冲着装睡的秦舒宁,道:“小姐,徐将军来了。”
  秦舒宁面朝里,无声撮了撮后槽牙。
  大晚上的,徐展旌私闯她的院子,银穗是要让她出去义愤填膺将徐展旌赶走,还是要敲锣打鼓将徐展旌迎进来?
  幸好金禾听到动静披衣起来,将银穗拉过去,压低声音骂了一顿,秦舒宁摆明是在装睡逃避徐展旌,可她这个傻妹妹还上赶着要把秦舒宁叫醒来,她是不是傻啊!
  银穗被骂的有些委屈,她问:“那现在怎么办?我要装作没看见么?”
  最后一句话,银穗纯粹说的是气话。
  却不想,金禾点头道:“对!装作没看见,明日也不要同小姐说。”
  银穗:“……”
  “姐,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瞒着小姐?可是……”
  “别可是,”金禾打断银穗的话,一言蔽之,“总而言之,小姐和徐将军之间的事你别管,以后碰到这种情况,也要装作没看见不知道,明白了吗?”
  从潮州回上京之后,金禾敏锐察觉到,秦舒宁和徐展旌之间不一样了。
  而这不一样,在秦舒宁一夜未归后更明显了。金禾不想银穗老踩雷。
  银穗满脸写着‘我不明白。’
  金禾道:“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你只需要记住,但凡涉及徐展旌和小姐的事,你装作不知道没看见就行了。”
  银穗点头,乖乖回去睡了。
  徐展旌还站在院外。
  其实他知道,秦舒宁没睡着,可他不敢开口说话,也不敢做什么。
  他怕自己一开口,秦舒宁就要与他彻底决裂。可他又很想她,所以只敢夜里偷偷来看她。
  更深露中,徐展旌在院中站了许久才离开。
  秦舒宁一夜好眠。
  第二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秦舒予去书院了,秦老爷和秦舒宁父女俩用过饭后,秦老爷叫住秦舒宁。
  秦老爷犹豫须臾,才试探问:“舒宁,你还想回平川吗?”
  在秦舒宁去潮州之前,曾同秦老爷说过,她想回平川老宅。
  一半是想避开徐展旌,另外一半,则是秦舒宁知道,不久的上京就会变天,她担心秦家会被波及。
  如今秦老爷重提旧事时,秦舒宁愣了下。
  她还没来得及答话,便有小厮来报:“老爷,小姐,门外有位王公子说是您的朋友,还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见小姐您。”
  “王公子?哪个王公子?”秦老爷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舒宁皱眉,问:“王子衍?”
  “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
  这一大早的,王子衍来找自己做什么?
  秦老爷这才想起来王子衍,便让小厮将人请进来。
  “秦舒宁,我跟你说,出大事了,出天大的事了!” 王子衍人没进来,焦急的声音已从外面传来了。
  秦舒宁走到门口,问:“阮阮怎么了?”
  “不是姜小姐,是徐展旌!”
  秦舒宁怔了下。
  徐展旌?他能出什么事?
  “徐展旌为了帮你报仇,今天早朝时,他把三皇子给点了!听说他甫一回府,就被徐老夫人动了家法。你……你快去将军府看看,迟了说不定连徐展旌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秦舒宁:“……”
  第51章
  等秦舒宁回过神时, 她人已站在了将军府外。
  将军府府门巍峨,石狮子威严。
  秦舒宁站在这里时,顿时又心生退怯——她不敢进去。
  秦舒宁转身想走,只是刚走了一步, 身后有人急急唤道:“舒宁留步。”
  是徐魏氏。
  她听到门房来报, 说秦舒宁站在府门外发呆, 便匆匆赶过来了。
  秦舒宁只得停下来,叫了声:“魏姐姐。”
  徐魏氏温柔道:“是来看二弟的吧,走,我带你进去。”
  “不,不是, 我不是来看徐展旌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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