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毫不扭捏,横竖这几日,她没少喊,这个称谓对她而言不是一种关系,而是一根救命稻草。
“夫君,晏郎。快放开我……”
她唤得千娇百媚。
一想到过去数日里,她便是如此一声声地唤那少年郎。
晏书珩手收得更用力了。
阿姒想到另一处:“莫非你是在意我和别的男子待了数日?”
晏书珩微愣了愣。
低头见到阿姒雾蒙蒙的双眼,心里的躁意被她这句怯怯的询问抚软。
他笃定道:“我不在意。”
阿姒搞不懂了。
他当真深爱她至此?
晏书珩抚着阿姒面颊,一字一句道:“这是真话。对我来说那是虚的,你的安危,比那些都重要。”
阿姒想了想,重新组织措辞。
“那你是在吃醋?”
“对,我吃醋。”
晏书珩没奈何地承认了。
阿姒更不懂了:“吃醋不就意味着你其实是在意的?”
他被她问住了,少顷才缓声解释道:“吃醋是因为喜欢,是不安,担忧你移情别恋,更不希望见到你对其余男子青睐有加,与其他事情无关。”
他倒不是个迂腐的男子。
短暂的交谈后,阿姒没先前那样排斥他,但也还是生分的:“我不会移情别恋,但你能先放开我么?”
“好。”
晏书珩叹息。
.
接下来半日,晏书珩的护卫亲眼目睹了长公子小心哄少夫人、而少夫人生分疏远的经历,个个暗自唏嘘——
真是造化弄人啊!
晏书珩妥帖周全,顾念阿姒可能会受伤,出来时就带着郎中。
郎中看过阿姒的眼睛,称她是受了惊,又磕到脑袋,才失明并记忆混乱,安抚道:“但这只是暂时的,不出半月就能好起来,不必担忧。”
阿姒这才定了心。
流落野外数日,她身上沾满尘垢,正好走了几里,晏书珩告诉她:“这一带有温泉,可要洗洗?”
阿姒点头。
他把她抱起来,走了一段路,便听到潺潺的水声:“到了。”
他开始解她的衣裳。
阿姒抓住襟口:“你背过去。”
晏书珩挑眉:“夫人现在看不见,万一周围有利石蛇虫该如何?”
“可我,我不习惯!”
青年柔声诱哄:“别怕,从前也是我帮你洗,你总要重新习惯我的。”
“那好吧。”
阿姒咬着唇,松开手。
他好像的确没骗她,替她宽衣擦拭的动作无比熟稔。
随后,他握住她的手直直往下,穿过紧闭的腿,领着她来到那颗痣:“寻到了么,你看,我不曾骗你。”
阿姒哪顾得上?
她胡乱地点头,并上膝。
“你快拿出手。”
晏书珩微微一笑,无奈道:“可你夹着我的腕子,我如何拿开?”
阿姒忙张开。
一张开,便有着邀约的意味。
她是记忆错乱,可也不是一无所知,又匆匆地合上。
“别怕,从前我们也如此。”
晏书珩开始替她擦拭,他擦得很认真,洗到前方时,也一寸不落,如同在擦拭一个雕刻精美的玉器,每一处凹痕和凸起的镂刻处都极尽细致。
阿姒气息收紧。
“从前……我们也是如此么?”
她像初入人间,对什么都很懵懂,晏书珩一点点教她:“是。”
他力度合宜,揉得舒服,记忆虽乱,但身体上的熟悉感却被唤醒,阿姒抓住他臂膀,肩头微微地起伏。
发觉了唤醒她的关窍,晏书珩笑了,手再次来到那颗痣周围,在她并上时气息微沉,哄道:“夫人难道不想知道更多关于你我从前的事么?”
鬼使神遣地,阿姒没拦他。
她对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印象深刻,但晏书珩却把她扶着坐在石上,阿姒不解时,热气喷了来。
她倏然后仰,被轻轻放在石上。
不是手。
好软,但好难受。
怎么可以这样……阿姒被吸缠得难耐,抬手咬住手背以克制声音,但口中还是溢出“呜呜”的哭声。
他实在灵活,巧舌如簧。
阿姒无力招架,本能地并起,又被他轻轻掰开,晏书珩低低笑了,热气随笑声喷出,激得她一缩一缩地。
许久后,他才松口。
阿姒被抱入温泉中,只听他在耳边低笑道:“我脑袋快被你夹坏了。”
阿姒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有些怀疑。
“我们从前……真是那样的?好奇怪啊,和我记忆里的不一样。”
方才那样的确是头一遭。
晏书珩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如此取悦一个女郎。
他面不改色道:“不错。”
阿姒恍神间,他贴着她颈侧,再次问:“想知道别的么?”
她还没回应,他就把她抱起来。
阿姒贴上一股温热。
她神色变得骇然:“你不是要靠吃药才可以起来么……你!”
晏书珩顶着她,笑得胸前抖震:“你的脑子究竟是如何长的?为何偏记得这些有失偏颇的事?”
这是承认她没记错么?
阿姒想岔了,要后退:“你、你是不是根本不是我夫君?”
话还未完,她被掐住腰按下。
晏书珩听不得她质疑他并非她夫君,只要一听,便记起她被江回牵着离去,一声声唤他“夫君”的画面。
这大半年里,他们聚少离多。
对彼此也生疏了。
曾任由造访的房门重新闭上,哪怕他有打开的钥匙,推钥匙入孔的过程也无比艰难,阿姒用力拍他肩膀。
“别、别再放了,我不行的。”
晏书珩咬着她耳垂,呢喃道:“乖,耐心点,从前也是如此。”
他循循善诱,这句“从前也是如此”,简直成了哄她的糖瓜。
说罢,完完整整地交给她。
阿姒不能自控,猝然叫出声。
晏书珩贴着她耳际,缱绻的言辞里是温柔的威胁:“夫人不妨再好好感受一一,我可是你的夫君?”
尽管心里还是陌生,但阿姒还是不得不承认:“是、你是……”
“那该如何唤我?”
他徐来徐往,继续诱着她。
阿姒乱了,“夫君”来“夫君”去地叫,最后累得抬不起手,连生分的气力都抽不出,也就无暇计较那么多。
到了马车上,又贴在一起。
阿姒叫苦不迭:“夫君,我累了……”
晏书珩没动:“累便睡吧。”
她气若游丝:“怎能连着睡啊——”
话被他堵了回去。
良久,阿姒又听到那句熟悉的话。
“可从前,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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