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所有和原平有过交集的人,几乎都会这么说。
沈知意想起出门的时候,原平被吵醒,困倦地把自己的头裹进被子,隔绝他不小心发出来的噪音。
生病的时候,人总要比平常任性一点,这一点在沈知意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
他病着的时候,经常会有天马行空的想法,而原平,总会认真地听他说完,然后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沈知意提出的愿望。
可是原平生病的时候……沈知意回忆着,爱人的性格沉默,生病的时候,这种沉默就变成了一种另类的乖巧,让打针打针,让吃药吃药。
原平骨子里就是体贴的,温和的,别人所谓的那些起床气,任性,在原平身上一直都很少见。
就算还在病着,早上被沈知意起身的动作吵醒,原平也只会迷迷糊糊把自己的头塞进被子里,不会说任何抱怨责怪沈知意的话,即使用撒娇的口吻。
可就是这样柔软的善良,反而让原平变成了很多人的靶子……沈知意攥紧了手心,既然他们不放过原平,那就休想让他放过他们。
门被敲响,沈知意喊了一声:“进来。”
助理推门走进,手里拿着沈知意要处理的文件:“早上好沈总,这些文件今天需要您过目并且签字。”
沈知意点了点头:“就放这儿吧。”
助理走过去,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把厚厚一沓文件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分好类,摆在沈知意的公文桌上,井然有序。
眼前的这个助理,业务能力让沈知意非常满意。可是……她做了最不应该做的一件错事。
沈知意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突然发问:“你在我这儿多少年了?”
“四年了,沈总。” 助理镇定道,“我记得,您进沈氏不久之后,我就跟着您了。”
助理也算是公司里的老人了,甚至比沈知意进公司的时间还要早。只是在沈知意进来之前,她还只是底下部门一个小小的文员。可以说,是沈知意挖掘了她,培养了她,才让她一步步走到今天。
“嗯,那也挺长了。” 沈知意转着手里的钢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起了个新的。
他靠在宽大的座椅上,不经意地开口:“那你说说,徐少康来这儿多久了?”
听到这个名字,助理的身体不可觉察地抖了一下。
她迟疑道:“大概……大概四个月吧。”
沈知意嗤笑道:“四年,四个月。所以,你告诉我,你就是这么做选择的么?”
助理的脸色白了白:“沈总,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你在给阿平换退烧药的时候,你在把我的电话给徐少康保管的时候,想过你给我工作四年了么?!”
沈知意盯着她,态度咄咄逼人:“你如果想过这一点,那你知不知道,我和原平已经结婚五年了!”
他把手边的一块纸镇掷在地上,吼道:“你知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助理结巴道:“那药……那药是管家给我的!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问题……那,那也应该是他做的。”
“你还想撒谎么?” 沈知意盯着她,揭穿了最后一层遮羞布。“我已经问过管家了,那天他工作繁忙,误了给阿平拿药的时间。你上楼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遇见他。”
助理还想狡辩什么,可那退烧药确实是自己亲手拿给原平的,不管出了什么差错,她都抵赖不得。
沈知意继续道:“你知不知道,阿平的过敏反应很严重……你这样危及他的生命,我已经可以起诉你了。到时候要关几年,我可说不好。”
以沈家的财力,请一个庞大的律师团也不是什么难事。沈知意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拿捏眼前这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儿。
助理着急道:“沈总……沈总,我求求您不要这么做!沈总!我妈妈心脏病,现在急需手术,我以后都要陪床看护她的。如果我进去坐牢……我妈妈该怎么办啊?!求求您了!”
沈知意丝毫没有心软,质问道:“那你害阿平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后果么?”
助理害怕极了,怕沈知意真的要送她去坐牢,那她为了妈妈拿的这些钱,也全都没有用了。
她用手捂着脸哭了起来,声音透过指缝传来:“对不起沈总……我真的是不得已……我妈妈手术真的需要太多钱了……”
“所以,你为了钱,替别人干了这件事,对吗?”
助理点了点头。
“那个人是谁?”
“是……” 助理刚想说出名字,却突然想起那个人说的,如果出卖他会受到的惩罚,害怕地闭上了嘴巴。
沈知意明白徐少康会留后手,声音变轻了一些,安慰她道:“你不用害怕他威胁你的那些东西,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么样。我现在需要的,是你站出来,帮我当众指认他。”
那两粒退烧药已经被原平服下,物证消失,要想让徐少康滚出沈氏,沈知意就必须要找到并且抓住这个仅存的人证。
他承诺道:“事成之后,你妈妈的医药费我会替你付。不过你,我是不会再用了。今天下班之前,自己去人事部办转职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