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不远处传来魔兽的吼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快速靠近。
糟了,肯定是她落水的动静引起了魔兽的注意。
她立刻做出反应:隐身符和瞬移符并用,瞬间离开原地。
几乎是同时,一头巨大的魔兽从天而降,扑向她刚才站的位置,激起的水花宛若一场倾盆暴雨。
余依依为了节约瞬移符,只瞬移了十米,也被那发臭的湖水浇了个透心凉。
呕……她紧紧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引起那只在不远处逡巡的魔兽的注意。
她也不敢动,她现在浑身湿透,只要一走动,身上就一定会有水滴落,也会引来麻烦。
她的隐身符虽然很高级,既能隐去身形,又能隐去气息,可并不能屏蔽她弄出的动静,更不要说隐藏从她身上滴落的水渍。
她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但她实在太冷了,身体不受控制的直打哆嗦,牙齿也在打颤,这些微小的动作是身体在极冷环境下的本能反应,她克制不了。
她只能暗暗祈祷,希望那只魔兽不要太敏锐。
或许是运气好,也可能只是因为她哆嗦弄出的动静,对于那只魔兽来说,好似一只蚂蚁爬过,完全引不起它的注意。
不幸运的是,虽说那只魔兽并没有发现她,但也没有离去,而是跳到水里扑腾。
余依依看不清魔兽到底在干什么,只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感受到时不时落下的巨大水珠,弄得她比落汤鸡还要狼狈。
身上又疼又冷又臭,余依依从没遭过这么大的罪,心里难受又害怕,还惦记着唐小哥可能处于危险之中,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她无意识地默默哭了出来,眼泪不住的流。
讨厌,怎么又哭了,她怎么这么没用!
余依依咬紧牙关,暗骂自己不争气,努力睁大眼逼退心里的酸涩、眼底的潮湿。
她不能再待在这里,太冷了,长时间不动,她会冻僵的。
这么想着,她缓慢地改变姿势,由坐在地上改为趴在地上,然后使用瞬移符一点点的贴地移开——只有这样,才不会弄出水滴落的声音。
为了不被魔兽发现,余依依肉疼地瞬移了一百米,直接横穿河面。
这也是在赌,赌那河的宽度不可能超过一百米。
如果超过一百米,她必然会落入水中,那下场要么是淹死冻死在河里,要么变成魔兽的爪下或嘴下亡魂。
她敢这么赌 ,除了因为现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还因为她觉得,如果这里真的有那么宽的一条河,之前她打听消息的时候,不会没人提及。
既然都没有人说起,那说明这条河不会特别壮阔,不被人认为是值得谈及的景色。
事实上,她怀疑那河面可能只有十多米宽,瞬移一百米,已经是她为自己的安全做的做大让步。
瞬移符剩下的总距离,也只有一百一十米了。
如她所想,河没有那么宽,她顺利到达河岸。
有了河面的阻隔,余依依的胆子大了些,她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臂,继续跑起来。
隔了这么远,哪怕衣裳还滴水,河对岸的魔兽也不可能注意得到了。
她跑远后,隐隐约约听到身后——大概是皇宫里,传来魔兽的吼叫声,不是一只魔兽的,好多只,嘶吼声连绵起伏,比在秘境时听到的声音还要多。
她脚步顿了顿,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跑。
随后,她又听到了一声接一声的轰炸声,那声音显然是炸\药造成的。
余依依边跑边用发热的脑袋想,这是皇宫里出现魔兽了,宫里的护卫在用炸\药对付魔兽。
不知道炸\药好不好用,希望能起到作用,炸死魔兽,不要让它们伤害到宫里的人。
好热,余依依觉得自己呼出的气息简直能把自己烤熟……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发烧了,这也很正常,毕竟她之前确实冷着了,又穿着湿透的衣裳在冷风里跑,不着凉才奇怪。
刚意识到自己发烧的时候,她竟没生出多少担心的情绪,而是苦中作乐地想,这下好了,衣裳能干了。
果然没多久,原本因湿透而紧贴在身上的衣裳都干了。
如果不是还残留着河水的臭味,她一定会觉得非常舒服。
等自己都嫌自己呼吸热,头疼得像是要裂开的时候,她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担忧起来。
她该不会烧成傻子吧?
不知道国师殿里有没有治伤寒的药,可别她还没救下唐小哥,自己就先交代在路上了。
到时候,她默默无闻地死在黑夜里,谁也不知道她做过什么努力,甚至大家说不定还以为,她因为害怕而带着自己的法器偷跑了,那才是凄惨又气人。
她可没有做好事不留名的高尚情操,等她找到唐小哥,她一定要告诉他,她为了他吃了多少苦,一定要他记得自己的好。
不行,她绝不能倒在半路,她一定要去国师殿。
鼓着一口气,余依依觉得自己更热了,也更有了力气,快速跑起来。
边跑,她还边模模糊糊地想,幸好这次发烧和以往都不一样,没有四肢酸软无力只想睡觉,要是像那样,她大概只能倒在半路等着领盒饭了。
穿过阴冷的寒风,越过无边的黑夜,余依依脚步不停地朝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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