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萧渡玄语调轻柔,“你的行程都已经定了,也没法再改,明日就好好玩吧。”
他拍了拍沈希的肉臀,低声说道:“明日要忙碌的话,今天就早些回去吧。”
萧渡玄的气力很轻,但沈希的身躯还是颤了颤,强烈的羞耻感让她的脸颊瞬时就红了,腰身亦有些酸软。
得他准允后,她很快就离开了。
只那隐匿在衣袍之下的浑圆软臀,一直在不自觉地颤着,将那细瘦的腰身都衬得更加不盈一握。
萧渡玄收回视线,随意地朱笔搁置在了架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两年未曾云雨,沈希似是比从前更敏/感了。
多碰一下都不成,会颤抖,会哆嗦,会含起满眼的泪水。
*
虽然屈辱,但不管怎么说回门的事定下来了,沈希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她特意去寻了萧言,说了说明日的事。
他的伤处已经差不多好全了,就是留了道不太好看的痕印,横亘在胸膛,像是一条蜿蜒在心口的蛇。
医官们在今日也终于离开,他们再不必像道路以目的人般,连句闲语都不敢多说。
两人说了一刻钟左右的功夫,就已经谈完了。
左不过是些礼仪上的东西,没什么好说的,沈希也不是冲着这个过来的。
但她还是有些奇怪。
在暗中监视探听的御医们都离开了,萧言为什么还这样拘谨?他不会是被萧渡玄那日的行径给吓住了吧?
沈希旋即摇了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萧渡玄那时都称不上是真正动怒,萧言身为平王世子,见多识广,总不必会被那样轻易地吓到。
可沈希不断地暗示,甚至令人上了花茶,萧言也始终没有跟她叙情的意思。
眼见夜色将深,她实在受不了了。
沈希站起身,轻轻地抱住萧言:“夫君,你也要抛弃我了吗……”
“我……我近来过得很不好,心里更是每时每刻都在念着你,”沈希的眼眶红着,“我真的再也受不了这种被人轻贱的日子了,我只有想到你,才觉得活着是有意义的。”
她的神情楚楚可怜,瞧起来柔弱无依。
仿佛真像她说得那般任人践踏。
可萧言一闭上眼,就能想起那日沈希在萧渡玄跟前乞怜的模样,她有很多谎话,她也很会掩饰,面对什么样的困境,她都能圆融周全地应对。
他所以为的柔弱表妹,或许并不存在。
沈希也并不须要他去保护。
至于他那时生出的黑暗想法,更是幼稚得近乎可笑。
“表妹,你先别这样。”萧言将手搭在沈希的肩头,像是试图将她推开。
可他用的气力很轻,快要有些欲迎还拒的感觉了。
沈希心头微动,她假意被推动了,柔弱地跌坐在地上,眼眶里的泪水也落了下来。
“对不起,表哥……”她掩面哭泣,“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沈希的哭声压得很低。
她这片刻的失态来得突然,但又有一种压抑经久终于崩溃的自然。
萧言的心房猛地泛起一阵刺痛,脑中还没有想清楚,手便已经下意识地拽住了沈希的衣袖。
可是他又能帮得了她什么呢?
无论是从权势还是从伦理上来看,萧言都完全不能和萧渡玄相抗衡,哪怕是他的父亲平王和祖母张太妃,在萧渡玄面前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萧言心中无比痛苦,可下一瞬没有站稳的沈希就跌入了他的怀中。
温香软玉,矜贵柔美。
这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但此刻抱住她的时候,他竟觉得恐惧。
虽说医官们是已经离开了,可谁知道是不是还有在暗中窥探的人?
沈希能感知到萧言的手臂在颤抖,但她已经没空去觉察他的细腻柔情,只盼着能使尽浑身解数,挽回萧言的心意。
她哭着攀上萧言的脖颈,痛苦地说道:“夫君,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沈希的肩头耸动,可怜地低声垂泪。
萧言虚虚地搂抱着她,他阖上了眼,竭力地按捺住心里的情绪:“小希,我们现在这样不合适……”
他声音很轻,乍一听似是很冷静克制,可萧言在说这话时的神情却远比沈希要痛苦得多。
沈希眸光颤抖,她似是心如死灰。
少女的手臂缓缓地垂落,眼尾的泪水坠着,也像是快要流干了。
“我、我知道了,表哥。”沈希像是在竭力克制情绪,“我又给你带来麻烦了,真对不起,表哥……”
她的话音轻柔,脸上却是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萧言心中刺痛更甚。
当日被弩/箭捅穿胸膛时,他都没有这么的痛苦。
“不是这样的,小希。”萧言哑声说道,“我……我会给你带来麻烦才是。”
他想要安慰沈希,但言辞却是干巴巴的:“皇叔只是生气你我接触,往后他会待你好的。”
却不想她忽然放声哭了出来:“可是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啊……”
萧言手臂颤抖,如遭雷击。
第四十章
萧言满脸都是震惊, 他灰暗的眼底终于在那个瞬间又有火焰燃了起来。
很微弱,随风摇晃着,像星子般细小。
但到底是一缕光芒。
沈希紧紧地抱住他的手臂, 再向其中添了一把火:“夫君, 我不愿意待在陛下的身边享荣华富贵,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每日吃糠咽菜我也愿意的。”
她的眼眸红肿, 晶泪滚落, 像是极其的可怜。
沈希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细弱得不像话:“你才是那个将我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
萧言的耳边近乎是在轰鸣着。
沈希说她喜欢他。
这个他爱了多年近乎快要成为执念的姑娘, 说她也是同样地渴望着他。
那一瞬间有烟花在萧言的心中炸开, 被理智压抑经久的情感还是忍不住地浮出水面。
不顾一切的念头像是燎原的烈火般烧了起来。
萧言眼眸通红,连声息都有些微哽:“小希,对不起,对不起。”
“我来得太迟了……”他压着声说道, “如果我能早日独当一面,如今就不会叫你受这么多的委屈。”
强烈的怜惜和爱意灌满沈希的心房。
她的下颌抵在萧言的肩头,声泪俱下:“不迟的, 夫君,只要有你在我怎样都没关系的……”
沈希的言语里尽是真情, 可那双漂亮的水眸却一丝情绪也没有。
她出奇的冷静, 心房虽然在怦怦地跳着, 思绪却越来越清晰。
萧言太妄自菲薄了。
他虽然弱小,但他的父亲平王也一点都不弱小, 而且平王还将他看得那么重。
可以说, 萧言就是动全身的那一发。
“小希……”他仍是满脸的愧疚,仿佛是觉得是自己给沈希带来了祸患。
沈希欺身向前, 将萧言拥得更紧。
她声音微哑地说道:“夫君,你还爱我的吧?”
夜色已深,她的眸色如水,摇晃着潋滟的月色,楚楚可怜,又充斥蛊惑。
“我自然是爱你的,小希!”萧言急切地应道,“不论发生什么,我对你的情谊都不会有分毫的改变。”
沈希捧起他的脸庞,晶泪莹莹:“那夫君你愿意帮帮我吗?我真的不想再给他做禁脔了,我只想做你的妻子……”
她的吐息如兰。
距离太近,萧言沉寂多时的胸腔里都涌起滚烫的热意。
他哑声说道:“我当然愿意帮你,小希,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帮你?”
萧言在青年一辈里是极优秀、也极出挑的人,无论是政务、军务、乃至庶务,他无一都能处置妥当。
但这些天来的经历,不仅让他的身体受了伤,就是意志也在不断地消沉。
“你不必担忧,夫君。”沈希破涕为笑,“此事我们从长计议,而且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叫你受伤了。”
伪饰出来的慌乱悄然离去,继而显露出来的是势在必得的沉稳。
但她并没有让萧言窥见分毫。
在男人的跟前,她永远都要保持矜贵又柔弱的模样,哪怕萧言深爱着她,恐怕也不能接受一个满心算计的妻子。
更何况,她这次想做的事是那么的出格。
但是想到以后的事,沈希的心中还是坚定而悦然的。
古时越王沦落到那境地,仍能卧薪尝胆,东山再起,她如今所面对的还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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