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这样。
  “年年。”
  顾书年拿出自己的水瓶:“嗯?”
  傅远洲的目光落在他白色的水瓶上,低声提醒道:“给奶奶发消息了吗?”
  “还没有,我这就给奶奶和爸爸妈妈发消息。”
  这个习惯从顾书年小时候就开始保持了,他知道自己在外面家人们都会担心他,尤其是知晓当年自己被偷的真相后,他每次出来玩都会在群里给大家报平安。
  而等顾书年在家人群里发完消息,再抬起脑袋时,桌面空空如也的水瓶内温水充盈。
  傅远洲已经帮他装好了温水。
  “谢谢哥。”
  “不用谢。”傅远洲顿了下,“年年,待会儿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
  西台山的气温偏低,室外温度堪比京市的初冬,两人的外套未解,室内保暖恒温,顾书年的脸洇着淡淡的绯色,微微翘起的发梢,衬得他整个人看起来纯的就像西台山顶的薄雪。
  等门铃声响起时,傅远洲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起身去开门。
  门外聚着三人,打了声招呼后就进来讨论午餐要选哪一家店。
  “吃火锅!”
  “吃烧烤!”
  “吃特色农家乐!”
  三人同步望向最小的弟弟,决定将选择权交给他。
  “年年弟弟,你觉得呢?你想吃什么?”熊思甜哼了声,“某个人偏要跟我对着干。”
  安妮:“no,禁止撒狗粮!”
  祁嵩笑:“好,我没有发言权。”
  他们两是在高考后的暑假确定的恋爱关系,向外公布时两方家长包括其他小伙伴在内都有些惊讶,因为两人平时就像欢喜冤家似的吵吵闹闹,看不出任何心动的迹象。不过确定关系后,他们的感情一直都非常稳定。
  顾书年也不知道该吃什么,这边的美食其实并不多,甚至算的上稀缺。思衬后,他决定平衡满足三人的需求。
  “那要不我们去上次那家很好吃的农家乐,点个特色火锅,然后再加点烧烤?”他眨了眨眼睛,“这样可以吗?”
  “perfect!”
  “好,听年年弟弟的。”
  祁嵩举双手赞成。
  上次来西台山已经是去年的事了,他们开车导航到山下的龙氏农家乐餐馆,订了一个包厢等待上菜。
  两个月没见,饭桌上的话题几乎没有停止的时候,他们聊天南地北,聊人生往事,聊到最后三人又默契地回到了弟弟的感情状况上。
  “年年弟弟,你们学校跟你表白的人那么多,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嘛?”
  “对了!”祁嵩扬起头,“我差点忘了,上次我们聚餐我拍照发了朋友圈,然后我们学院一个很优秀的学长来问我,你是不是单身?”
  顾书年正吃着傅远洲放到他手边的烤串:“问我?”
  “嗯。”祁嵩笑道,“不过我没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但他还挺执着的,前天还在问我来着。”
  顾书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现在暂时还没有这种想法。”
  “心中无感情,学习就是神。”安妮给弟弟夹菜,“年年弟弟,姐姐懂你!谈恋爱只会影响我们这种事业批拔剑的速度!来,让我们聚在这里一起为祖国美好的未来干杯,祖国需要我们这种人才去发展!去建设!”
  顾书年举起果汁,跟姐姐碰杯。两人神情无比认真,仿佛下一秒就要隐姓埋名去为祖国奋斗。众人笑成一片,就连旁边进来加汤的服务员都有些忍俊不禁。
  午餐结束再回酒店,已经将近一点了。
  顾书年吃饱喝足后有些犯困,在听到傅远洲说自己要处理工作不午休后,顾书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跟他说完午安便抱着衣服进去洗漱。
  对于傅远洲,他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洗澡的时候没有反锁,睡觉的时候门也没有关阖,甚至困到留了一条缝隙都没有发现。洗漱完趟进温暖的被窝里,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梦中也在思索那个林妄问的那个问题,还有祁嵩在餐桌上说的话。接连一周的疑惑,令他觉得自己的心底仿佛打开了一扇门,但他不知道,关阖那扇门的钥匙在哪里。
  按照五人的滑雪计划,下午三点他们朝滑雪场出发,越靠近滑雪场,顾书年就越雀跃,甚至主动跟旁边的人聊起以前的事。
  “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是你教会我滑雪的?”
  “嗯。”傅远洲道,“年年很聪明,学的很快。”
  教会顾书年滑雪的人是傅远洲,而让他在这个兴趣爱好上深入发展的,则是同样喜好滑雪及挑战极限运动的谢寒山。
  聊起跟小时候有关的话题,顾书年总是很开心的,因为他有一个很完美的童年,有来自家人们满满的爱。
  无忧无虑、自在欢喜。
  十分钟后抵达目的地,场内雪道上的人并不多,多数聚集在另一个区域的亲子项目那边。五人都很会滑雪,但掌握技巧及完成度最高的则是顾书年。
  他们在换衣室换上非常齐全的滑雪装备,其中熊思甜和祁嵩玩的是单板,而另外三人则是双板滑雪。顾书年戴好白色的头盔及雪镜,跃跃欲试地站在高难度的黑钻雪道边,笑着问其他人。
  “要不要比赛呢?”
  祁嵩:“年年弟弟,你变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