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阮珥刚缓和下来的神色又是一凝,硬梆梆地回道:“没有。”
“人家一没虐待元宝,二还把它养的白白胖胖干干净净的,这不比咱们预想的每一种情况都要好上千倍万倍?”卢思浓挽上她的手臂,慢慢往家的方向溜达:“你怎么还发这么大火?”
“他瞒着我!”阮珥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欺骗和隐瞒,所以当纪言澈一次性破了她这两项底线的时候,即便再喜欢他,她都能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开,现在换成谈骁,她更是生气:“后来还问我狗找到了吗,那个时候元宝就在他那里,虽然他不知道元宝就是我的狗,但哪怕他问我确认一下呢,可他问都不问,这不是耍着我玩吗!”
阮珥越说越激动,元宝原本走在两人前面开路,听出她声音不对劲,转了个圈走到阮珥腿边,脑袋碰了碰她,传递出一种安慰的意思。
阮珥随手揉了揉它,告诉它自己没事,元宝并没有离开,选择守在她旁边。
卢思浓试探着引导她:“你有没有想过谈骁扣下元宝的原因?”
“没有,也不想想。”阮珥拧眉,“生气”两个大字写在脸上:“反正他私自扣押我的狗,就是他不对。”
“是,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对。”卢思浓再次循循善诱:“但是他留着元宝没准是想多个跟你接近的机会呢?”
“为什么要接近我?而且我们两个认识还是我先跟他讲的话,他有什么可接近我的。”阮珥难以理解:“再说,为什么接近我就非要扣着元宝,元宝不还给我,他怎么接近我?”
卢思浓有时候还真挺想把阮珥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具体究竟是怎么个构造。
要说她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她情窦开得还挺早,也不是没喜欢过异性。
但是怎么换成其他异性,她这个情商和敏锐度便能低到如此令人发指?
谈骁的表现,在卢思浓看来简直跟明摆着告诉阮珥“我对你有意思”无异了,结果阮珥就是不接招,榆木一块。
难不成她的灵通只仅限于对纪言澈?
还是说卢思浓身经百战,所以才能轻易看穿谈骁耍的小心机?
阮珥这个人虽然嘴笨,不怎么会吵架,但是有时候也能把人弄得词穷。
卢思浓劝解不通,帮不了谈骁,阮珥这个目标只能他靠他自己辛勤攻略了。
“你说的有道理。”卢思浓放弃:“我不说了。”
“本来就不应该说。”阮福垂着头,小声嘟嘟囔囔地抱怨:“不跟我同仇敌忾就算了,还帮他说话,姐你不能看他长得好看就不顾姐妹嘶——”
阮珥还没委屈完,脸颊被卢思浓揪住,她倒抽了一口气,攥住卢思浓手腕:“疼啊姐!”
“小白眼狼。”卢思浓越来越用力:“我为谁啊?”
“我我我为我!”其实阮珥根本都没注意她在说什么,但是并不影响她发挥从小养成的习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求饶认错,好赶紧把自己的脸从卢思浓的魔爪中解救出来:“我错啦阿姐。”
卢思浓这才放过她。
阮珥皮肤白,又嫩,这么被她掐了一小会儿,就红了一片。
卢思浓又心疼地揉了揉:“你姐我是重色轻妹的人吗?”
“不是。”阮珥捂着自己半边脸,毫不犹豫地摇头。
这是事实,卢思浓交往过的男朋友一双手数不过来,但是在她心里,爱情和男人永远是排在家人和朋友的后面。
但是阮珥还是不平衡:“那你干嘛刚刚一直帮他说话?”
“……”卢思浓随口胡诌:“因为我看他把元宝照顾的还不错,觉得他人不坏。”
这倒是。
平心而论,和谈骁接触的这几次,阮珥觉得他人挺好的,所以在知道他扣留着元宝的时候,她才这么生气。
幸亏他没虐待元宝,不然她能当场跟他打起来。
“不过你刚才的反应还挺不符合你待人的态度的。”卢思浓突然抓到特殊点,斜睨着阮珥:“你平常再生气也就是跟人就事论事地吵架,可从来没阴阳怪气过。”
阮珥不确定自己刚才在气头上是什么样的态度:“我没有吧……”
卢思浓哼笑了两声,没再接茬。
已经进了小区,两人又没再说话,铃铛声在静谧的夜晚格外明显。
卢思浓顺着声音找过去,看见元宝脖子挂着的项圈,问阮珥:“我记得你以前没给元宝戴过这种东西吧?”
“没。”阮珥也才发现那条项圈,“应该是谈骁给它戴的吧。”
卢思浓蹲下身,凑近元宝,勾起项圈仔细看了看。
蓝色皮带样式,中间挂着一颗金锁铃铛,花纹雕刻成金元宝和祥云的样式,做工极为精致。
而且还是个牌子货。
卢思浓家境也不差,又在京城打拼了几年,各大品牌的奢侈品不能说无限制随便购买,但也不是穿不起,不过她对奢侈品里的宠物类物品没兴趣,之所以能认出来元宝这条项圈的牌子,是因为她老板前两天刚给他养的花栗鼠定制了一条项圈。
是她去拿的。
元宝的这一条一看也是定制款,并不便宜。
阮珥对奢侈品不感冒,也不了解,现在听完卢思浓的科普,她跟着蹲到卢思浓边上,看了看那条项圈:“那这一条得多少钱?”
卢思浓根据记忆里的印象算了算:“定制款比一般的要贵一半左右吧,这金锁还是实心的,小两万吧。”
“……”
谈骁才养了元宝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舍得给它花大价钱,那她养了元宝两年给过它什么?
阮珥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浓重的羞愧感,她哦一把抱住元宝:“一会儿到家咱们就去挑链子,姐姐肯定给你买个比这个更贵的。”
卢思浓:“……”
人和人这奇怪的攀比心。
不过她倒是被提醒了一件事,屈肘怼了怼阮珥:“元宝是纪言澈送你的,现在你俩绝交了,那元宝?”
卢思浓话没说完,但是阮珥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还紧紧搂着元宝的脖子,和它头挨着头,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是他送的但是跟他也没多大关系,不管我和他怎么样,元宝都是无辜的,我都不会迁怒它。”
卢思浓点了点头,并不反对阮珥的做法。
只是她默默在心里为谈骁点了根蜡。
也不知道谈骁知不知道元宝是阮珥喜欢了八年的人送她的,如果他知道还不介意,说明他心胸还挺宽广。
如果他不知道,还这么精心照顾元宝,并且给元宝定制了这么一款金锁项圈,等知道后,还不得怄死。
以后他们真的在一起的话,这跟和老婆共同养育她和“前夫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阮珥见卢思浓半天没说话,还一脸若有所思,不禁好奇:“姐,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卢思浓回过神,摇头:“就是想起一句话。”
“什么话?”
“自古红蓝出cp。”卢思浓拽了拽元宝项圈上的小金锁:“谈骁那只猫脖子上戴的红色的,元宝是蓝色的。”
阮珥眼前闪过那只漂亮猫猫的模样,无不可惜地叹了一口气:“物种不同,这种恋爱是畸形的。”
卢思浓:“……”
在猫狗的感情上她倒是反应得快。
-
虽然分别那天,金币表现出“你爱走走,我绝不挽留”的姿态,但是回到家以后就蔫吧了下去,家也不拆了,东西也不打了,连它最爱吃的零食都不怎么赏光,整天都无精打采地蜷缩在它的猫窝里。
殷舒荣和谈弘郴给了谈骁和谈慕笙姐弟俩绝对的自由,他们两个想做什么就去做,从来没有束缚过他们。
但是身为家里的一份子,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谈慕笙喜欢旅游,她就负责谈家所有海外的生意,换着城市生活。
谈骁留学回国后在酒吧组建乐队当驻唱歌手,一周里也会抽出四五天时间帮谈弘郴处理公司的事情。
在完成自己责任的情况下,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干自己热爱的事情。
是他们姐弟两个的共识。
在书房里处理完工作出来,谈骁看见金币软趴趴的像坨泥巴一样瘫在沙发角落,正巧被斜斜打进来阳光笼罩着,金棕色的毛发散发着柔顺的光泽,脑袋上戴着一顶三角形的针织帽。
玻璃珠似的眼睛此刻萎靡不振的半眯着,听见书房那边的动静,下意识仰起脖子瞅了一眼,眼睛睁大恢复原样,看见是谈骁后,又重新趴回去。
谈骁走到它旁边坐下,揪着帽子尖尖上的白色毛球,给它摘掉帽子,拨弄两下它的耳朵:“你怎么还把这帽子翻出来了,大夏天的也不嫌热。”
金币抬起一是爪子从后往前撸了一下被谈骁碰过的耳朵,紧接着往另一边挪了挪,拉开和谈骁之间的距离。
?
这一连串的举动把谈骁给硬生生看笑了,他一把攥住金币的后脖颈,将它从沙发上提起来,逼迫它和自己面对面:“你有没有良心?我养你一年多了,还比不上那只跟你玩不到一个月的傻狗?”
金币懒洋洋又高傲地觑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的欲望,举起爪子放到嘴边舔着。
谈骁又按下它的爪子,不让它舔。
现在换成了他跟金币对着干。
金币还是无所作为,谈骁不让它舔它就不舔,但还是不看他,一副“随便你作,理你一下算我输”态度。
谈骁站了会儿金币的不痛快,都没有得到任何反馈,也觉得没意思,把它放回原位。
一人一猫在沙发上一坐一趴,虽然物种不同,但是垂头丧气的样子如出一辙。
打破这股沉寂氛围的,是谈骁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
他倾身拿过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谈慕笙的视频来电。
接通后,谈骁直接把镜头转向金币,反正他和他姐相看两相厌,平常有正事都是电话联系,如果打视频,就是谈慕笙要看金币。
“金币怎么这么不高兴啊?”谈慕笙地质问从扩音器里传出:“谈骁你虐待我宝贝了是不是?”
手机支架在金币房间里,谈骁懒得去拿,只好暂时屈尊降贵充当手机支架,他人在画面外:“只有你宝贝虐待我的份好不好。”
“那它为什么这么蔫?”谈慕笙左右打量着,但是镜头纳入的画面有限:“‘爆’呢?平常它早就凑上来了,今天怎么这么半天都没过来。”
“那狗叫元宝,有主人。”前两天谈骁和谈慕笙都忙,谈骁还没来得及告诉谈慕笙这件事:“被它主人领回家了。”
“这么突然?”谈慕笙每天跟一群老狐狸勾心斗角之后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看猫狗,虽然元宝出现的时间不长,但是她也已经习惯每天都能看见一猫一狗配合着玩闹,现在突然没一个,她有点接受无能,沉默片刻,问道:“狗主人男的女的?”
“女的。”谈骁一手撑着脸一手举着手机。
“那这样。”谈慕笙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满足自己,得知对方是女性,心里立刻有了主意:“你把人女孩追到手,这样狗就能回来了。”
谈骁语调懒散:“你连狗主人长什么样,多大都不知道,就让我追。”
“不重要。”谈慕笙果断放弃弟弟的幸福,她下了最后通牒:“最近在谈一个并购案,给你三天时间,下次跟你视频我必须看到我的两个宝贝一起出现在镜头前面,不然你就死。”
然后逗了金币两句,便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谈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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