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去的背影,金希想过抬步追上去,最终只觉得败了兴致没有再追上去。
  她不知道,也就是这么一念之差,让她错过了见到“魂牵梦绕”数十年的那个人的机会。
  走出那片被“太子爷承包”的转角,陆陆续续遇到不少小心打量她的客人。
  金希从侍者手里拿了杯鸡尾酒润嗓,打算找找别的好玩的。
  “金希?!”  还没等有人回话,说话的主人oh一声,大喊一声亲爱的,几乎是飞奔挂在金希身上。
  “终于见到你了,我的天使!”
  这种飞奔跳上来的举动柯宝娜做多了,金希下意识就用手托住来人的屁股,防止她掉下去。手中的酒杯里的鸡尾酒在杯壁趟了一圈,索性她拿的稳,只洒出来一些。
  等抱住她才反应过来,脑袋往后退去看她的长相。
  “啊,你谁?”
  李安礼双手搂着金希的脖子,酒红色的长卷发垂在金希脖颈,她笑得明艳大方。
  “是我啊姐妹,sxxo_rite!”
  这串字母在金希耳边过一遍,在脑中排列组合。很眼熟,但一时间想不出来。
  李安礼失落地嗯一声,从她身上跳下去,拉着她的手就往刚才的b区转角走。
  “不认识我没关系,看到我的画就知道我是谁了。”
  对方一说画,金希就想起这是谁了。
  她的赛博朋友,日常互相点个赞的朋友关系。
  “这么说我还不知道你真名,你却知道我的名字,不公平耶。”金希将手从李安礼掌心抽回。
  “什么?我没告诉你吗?”
  李安礼的手指绕着酒红色的长发,她思索两秒,很快就放弃了去想这件事。
  她站在金希面前,手舞足蹈,语气欢快。“李安礼。”
  “我叫李安礼。”
  “因为接下来你最好的朋友是我,所以你一定要记住这个名字!”她的话很密,几乎是话赶话。
  “啊。”金希盯着她看了两秒,本想拒绝,但很快想到艺廊开业典礼请来的人似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那说明面前人的身份也不简单。
  “我拒绝。”她眼睛微眯,懒洋洋打个哈欠,“你超自说自话耶,我都不了解你。”
  话锋一转“要做朋友总得让我了解你的一切吧?”
  “现在高国交朋友好严苛啊……”李安礼贝齿咬住下嘴唇,脸上带着小纠结。
  “要不我们先去玩吧!熟悉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就都告诉你!”
  李安礼的头发被手指搅乱,金希的视线落在她头发上,伸手为她理了理。
  “去哪?我很忙耶。”
  李安礼看起来是真想和金希做朋友,一听她没空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情绪波动十分大。
  “不远,Signielclub距离这里就一小小小段路程!”
  面前的人太过天真,像柯宝娜。金希的眸子微眯起来,唇角上翘,透着愉悦。
  她看了手上的腕表,手指在空中轻敲两下,故意拖长语调逗她。
  “啊……时间不够了耶。”
  如她所料,李安礼露出委屈的神情,嘴巴都瘪了。
  “怎么这样啊……”
  金希看她这副模样,没忍住笑出声,她摸摸李安礼的脑袋。
  谎话张口就来:“为你再挤出两个小时吧,再怎么忙我还是来参加你的开幕典礼了,再抽出点时间又怎样。”
  “gogogo!”李安礼高兴地拉起金希的手往外走。
  李安礼身为馆长,她的市长母亲已经带她露过面。她本身又穿的随意,酒红色吊带外面套件黑色连帽开衫,在这种正式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交谈的人群不免会看向她,地位比市长低的总会上前打招呼。李安礼风风火火,根本没有搭理的意思。
  金希被她拉着,懒懒踱步。倒是看不出时间很紧的样子。
  她随意一错眼,与怔愣看着自己的郑孝智对上视线,他明显想说什么,嘴唇张合,但她不想听,收回目光盯着李安礼一晃一晃的后脑勺。
  郑孝智收回视线,对着说着他视线看过去的朱检察官呵呵笑两声。
  “刚才说到哪了?”
  朱检察官并不知道金希是他的未来继女,重心全部放在刚才看到的李安礼身上。
  “刚才那个,是市长刚回国的千金吧。”
  她如果认识金希,那她就会感慨缘分巧妙,注定的冤家居然聚一块玩去了。
  提起现任市长,在用尽手段争夺下一任市长选票的郑孝智一点也不尴尬,他笑呵呵的。
  “才十九岁吧?我家那孩子和她年纪差不多,既然回国了,李市长应该会让孩子转学到元藤国际念书吧?”
  虽说是半路的虚假父女,可不的不说,算计人这一方面两人出奇像。
  ……
  *
  李安礼说Signielclub不远,就当真不远,就在酒店几百米处。这里有酒吧一条街,各种酒馆小吃。现在六点多酒吧还没开,大多数来玩的先去酒馆喝第一摊。
  Signielclub是独栋,线条流畅,银灰色外墙科技感满满,比起其他酒吧,这间俱乐部一看格调就高出不止一星半点。
  门口西装革履带着耳麦的四个,两个安保双手背在身后当门神,另外两个指挥着排队的人往后退。
  语气严肃:“晚九点才开放,各位请排好队。”
  李安礼挽着金希,直接插到队伍的第一个人的绳隔栏旁边。排在第一个的人瞬间脸色就难看起来,也不管这是两个漂亮女生:“喂,别想着插队,老实排队。”
  李安礼转头,用手指挠挠自己的脸,语气天真:“嗯?你在和我说话吗?”
  金希上下打量说话的男人一眼,长得很帅,看着很嫩,像大学生,穿衣也很有品,看来是刻意打扮一番才来的。
  说起来釜山也有这样的俱乐部,里面都是富二代官二代,放进去的普通人都是供人挑选的菜。
  这里的也是这样吗?
  男大学生不屑地抽抽嘴角:“就是说你,排队去,贱女人,年纪轻轻就想着走捷径。”他一语双关的嘲讽,丝毫忘了自己也是来碰运气傍大款。
  骂的很难听,金希低头去看李安礼的表情。
  令人意外的,李安礼并没有哭,只是有些紧张地挠自己的手腕。
  “你骂我。”
  她转头看向金希,“天使,他骂我,我该怎么办才好。”她眼中是哀哀祈求,期望有人庇护她。
  金希太熟悉这种眼神了,不管是出任务还是在学校里,总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祈求她能够帮忙。
  但她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金希盯着她扬起眉梢笑:“那我帮你。”
  男大学生还在骂人,他去找安保讨公道:“她们现在绳隔栏外,这会要注意,不小心放进去这里的规矩就乱套了。”
  金希打个哈欠,一拳将人打飞出去。
  “吵死了。”
  男大学生啊一声飞出去,紧接着传来剧烈的咳嗽声。街道上的人纷纷看了过来,有的还掏出了手机拍摄。
  李安礼两眼冒星星,崇拜地拍手,神情痴迷又幸福:“天使!我的天使!”
  本来门柱子一样杵着的安保动了,他们朝着两人逼近。
  金希半点不慌,吹了吹有些发红的拳头,将手递到李安礼面前。
  “为了你,手都打疼了。”
  李安礼心疼地捧起她的拳头轻吹:“唔,我的天使不会受伤。”
  打了人,金希时刻注意安保的动作,做好1v4的准备。
  俱乐部的楼梯走出个风风火火的女人,她穿着与安保相同的制服,只是领口处有一枚徽章,看起来级别大很多。
  四个安保的举动也证明了她的猜想,他们停下逼近的脚步,将手背到身后,恭敬垂首叫人。
  “组长。”×4。
  被称为组长的女人用手摁紧耳麦,对着虚空连连点头,态度恭敬。
  “好,社长,我明白!”
  她连忙上前对着李安礼九十度鞠躬,几乎要将脑袋抵地。
  “尊敬的李vip,Signielclub欢迎您回家!”
  四个安保也不傻,立刻跟着九十度鞠躬叫人。
  “尊敬的李vip,Signielclub欢迎您回家!”
  排队的众人惊讶地张开嘴巴,看戏的路人两眼放光,更加卖力拍摄,想要拍到这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被踹翻在地的男大学生早就晕了过去。
  李安礼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场景,紧张地挠了挠手臂。
  “国内的质量越来越差了,这样的人都能让他排队,就不能提前剔出去吗?”
  组长也不反驳,连连认错。
  “是我们的疏忽,让您有了不好的体验,不会再有下一次。”
  看着面前的场景,金希隐隐约约总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合着这位大小姐是vip,只要亮明身份就能免去一切麻烦。
  自己都做好拯救者姿态,还用拳头碰了超脏的弱者耶。
  李安礼不知道金希的想法,睁着漂亮的眼睛看她,又来挽她的手。
  “天使,我们进去吧。”
  金希这次并没有让她挽,率先走在前面,踩着楼梯一步步向下。通道内无主灯,只有每节台阶下方和墙壁上九条泛着蓝色光芒的灯带照亮人的视线。
  耳边是四个安保中气十足的欢迎。
  “尊敬的李vip,Signielclub欢迎您回家!”
  从楼梯走下来后的一段路很暗,只有微弱的灯带让人不至于摔倒。金希推开面前的门,从暗处突然接触光亮,她瞬间被里面的亮光刺的闭上眼睛。
  再睁眼时,入眼是一个宽敞的吧台,吧台由透明的亚克力和不锈钢制成,呈现出一种未来感。
  吧台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酒瓶,调酒师身着整洁的制服,动作娴熟地调制着各式各样的鸡尾酒。霓虹灯在酒液中折射出绚丽的色彩,仿佛在演绎一场光影的盛宴。
  酒吧的中央是一个宽阔的舞池,地面由LED灯板铺成,随着音乐的节奏变换颜色和图案,人们挤在中央跳舞。
  舞池四周是几个半开放的包厢区,现代感十足的沙发和茶几,跳累了的人在这里稍作休息,手里拿一杯精致的鸡尾酒。
  一个秘书打扮的女人上前与李安礼交谈两句,比了个请的手势让她们跟着。
  李安礼再次试图挽金希的胳膊,金希摇头:“不行。”
  李安礼委委屈屈的,“好吧。”
  两人跟着秘书上了二楼,走进一间vip私人包厢。里面很安静,也没有一个人。
  金希扬眉问李安礼:“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感觉很无聊耶。”
  李安礼挠挠已经泛红的手臂,冲她甜甜一笑,“天使,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秘书不知道摁了哪里,墙面突然出现一扇门,她打开垂下头比了个请的手势。
  “李vip,请进,社长已经在里面等您。”
  包厢内天花板上的灯光从隐蔽的灯槽中散发出来,光线很暗,柔和自然,营造出一种舒适且私密的氛围。
  墙面采用深色的绒面材质,手感细腻,增添了一份沉稳的质感。
  宽大的环形真皮沙发上坐满了人,有的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有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手指微微颤抖。
  包厢内的灯光在他们脸上投下阴影,更显得他们的神情苍白而虚弱。
  无一例外的是,他们嘴里都咬着个奶嘴,像是在口欲期的婴儿,诡异无比。